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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我到有些慶幸的,還好沒被青眼看重而只是安排在邊緣,和這些奇葩混在一起,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在梁山眾人中,還有一批特殊的貴賓席位,被安排在正對面,卻是那些海藩和船商的代表的席次,其中也被分作若干個小團體,但是在場身穿華衫錦袍的這些人,無論是氣質和舉止上,多少與這個場合的大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多數時候,他們只是低聲的交談,或是與主動過來相邀的相熟人士,禮節性的舉杯。

  雖然其中前列的位置,空缺了不少,但是作為首座的盧天君,也沒有格外的表態,只是視而不見的繼續勸飲和邀祝。

  按照國朝自古以來的某種慣例,每次宴賓活動都有資格遲到的人,往往也越有地位和影響力。

  當然據我所知。

  作為真正的大頭,和梁山的大宗交易,其實在海市之前就已經完成交割,剩下輪到海市裡的,都是些林林總總,某些群體和個人名頭下的買賣。

  所以這個酬謝和招待,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出席與否象徵性的意義更大一些。

  儘管如此,根據我經手和參與的部分,還是可以感覺出一些卯端,比如梁山上層中,對近年的海舶交易不甚滿意,相比各色日用所需,鐵錠和其他製品,乃至兵器的輸入比例,卻在增加。

  我正在不斷發散拓展的沉思間,突然一個大嗓門的通傳聲,嚇了我一跳。

  「蝦夷季伯藩,公孫秉並臣屬,蒞臨……」

  這話聽的我怎麼有些彆扭啊,就見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一個華冠長裘的年輕人。

  「願大天君福澤遠久,榮膺百世……」

  我身體一震,差點沒有把粗瓷杯給扣在臉上,方才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這個聲音雖然有些遠,但是我還是聽出來了……

  第25章 醉聞

  燈火璀璨的中心。

  手持一隻七寶犀角杯的盧天君,剛剛喝下一口醇厚的三勒漿。被稱為訶梨勒、庵摩勒、毗梨勒三種域外果子發酵的味道,洋溢在已經鈍化的口齒之間,讓他不由稍稍放鬆下來。

  他從錦衣玉食的宦門子和堂外官,落草上山已經二十一年了,成為大頭領也有十七年了,雄心大志的正當壯年,也變成鬚髮斑白的老者。

  但在不停的擊敗和埋葬了,眾多挑戰者和野心家之後,他依舊牢牢掌控著這個北地亂世中獨樹一幟的,被怨恨和害怕的人成為梁山寇,被敬畏和遵從的人稱為梁山義賊,被幕後的背景勢力和利益相關的各色人等,稱為梁山眾的暴力和武裝集團。

  雖然鬍子已經泛白,但是他還是目光清明,精神毅常的,盼然自顧的高杯勸飲,一邊打量著自己的戰友,堂中的班底和堂下的部眾,他們每一個人常態的表象之下,又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他身邊的軍師風君子。只有盧天君在內的幾個人知道,他本姓徐,是出自海外藩中號稱東海三才之一的——「鬼股」的傑出人物,唯一喜歡的是俊美童僕。

  又比如人稱太陰曜的次座陳舉,其實是個不舉,因此妻妾房事不諧,與小吏左右私通而怒殺之,填進魚塘報官說走失,其中一個姦夫是觀察使家的子侄,結果被對頭揪住卯端,不得不棄職潛逃。到了山上後重新納了納了十幾房女子,變本加厲折磨著玩。

  人稱金曜的三座朱長功,身為地方豪富之時,也並不像表面上那樣良善之家,被查抄破家之前,私下為州府里的顯貴大人們干髒活,走黑錢的勾當。

  就算是梁山高層唯一女性的九娘陸玲瓏,早年也是風塵里的出身,青州官教坊里出類拔萃的人物,被某位大海商贖買了去之後若干年,以東海大藩代理人——路夫人的身份重新出現,從某種程度上她現在也是盧天君在梁山內外監察事物,乃至私交床第之上的親密戰友。

  當然了,她的入幕之賓可不止盧天君一人,若是把她當成伴侶的話,是免不了綠雲罩頂的,盧天君也不過是欣賞她作為成熟婦人,在床底上的溫柔體貼而已。

  這幾個人構成了圍繞在盧天君身邊的梁山核心圈子,也是最大的一股勢力,然後才是九曜之座的其他幾位所代表實力派和各自領域,構成了梁山的最高管理層。

  這些生活經歷和軌道平時截然不同的人,因為這個亂世,而被強行捏合在一起,成為梁山這雄踞一方的巨寇勢力。

  這不由讓盧天君有些豪氣頓生,又有些猶然眷戀的悵然若失,不久之後,這些都要離他而去了,但是適合接手的人選還沒有定計,卻讓這些剛剛出生入死,打贏了進犯的官軍之後的頭領和部眾,更加貌合神離攪擾不休。

  更何況習慣了這方天地里,一言景從,萬眾俯首的大天君身份,僅僅偏居一隅,做個窮奢極欲的富家翁,不是他所有的追求……

  直到門官兒,唱報季王孫一行的入場,他才重新露出些許客套的笑容。今天會宴的正主和目的之一,一直告病為由沒有公開露面的外藩代表,終於出現了。

  這個蝦夷之地,不過是乾元年間,夷州背景的唐人海商,占據了扶桑北面的大島,而開荒拓土十數代,而最終成就的分藩之土。

  這個季伯藩,算是其中最大的一個。新近才被引為梁山的貿易對象之一,因為其地發現了大量便於開採的石炭,而遂以富甲一方,開始師法前人在梁山上投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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