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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時他們居然還未完全死去,本能的掙扎在地上,哀嚎呻吟的伸手向最近的人求助。這也讓我好容易鼓起來的雄心和熱情,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

  我還記得那個獵戶出身的年輕弓手,片刻錢還在問我。

  「夫子,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回去吧,我還想拿賞錢娶個婆娘呢……」

  他現在哭著喊著,把自己掉出來的場子塞回去,仿佛這樣就能活下來了,重複這個動作然後直到斷氣。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痛恨自己人微言輕的無能為力,竟然沒法為他們做些什麼。

  「車弩……」

  看到他們之中推出來的東西,不由騷動了起來。

  「降,還是死……」

  一名身披明光甲的登州軍將,高齒持著一面插翅飛虎伏波旗,策馬上前,用一隻喇叭圓筒厲聲喝道。

  在他們背後,數以千計軍兵組成的列陣,鼓譟著齊聲咆哮。

  「降,或死……」

  煞氣沖霄之下,剎那間營地里一片肝膽欲裂,許多人驚駭的握不住武器,而噼里啪啦的倒了一片,連帶哪些一小隊官軍也面無人色,那名公公更是顫顫的,身上突然冒出嗤鼻的氣味來,他居然嚇失禁了。

  在背後暗自交換了幾個眼神之後,將岸使了個眼色,大喊:「給我拼死堵住前門……」

  「堅決不能降……」

  「速速護衛貴人離開……」

  聽到這句,那些官軍鬆了口氣,把手從刀柄上放開來,卻不防被人從背後撲倒,或是重物橋在後腦之上,拖到撲按在地上。

  只有那名領頭軍將,機警的快,怒吼的用刀鞘架住偷襲,乘機抽出橫刀,血花翻滾的連砍翻數人,然後被站在木柵上的好幾隻弓弩,分別射中肩膀和肋部,不甘心的重重倒在塵土中。

  其他人哪怕叫罵怒吼的,可惜雙拳不敵四腳,又失了先手,已經被死死摁住,拳打腳踢的剝光衣甲兵刃,只剩下一件犢鼻褲,赤條條的捆成粽子。

  見了血之後,大家就已經無法回頭了,然後穿著那位軍將身上新鮮剝下來,猶有血跡的山紋甲,頭戴鑾兜的將岸擠出一個笑臉,對被這一幕驚癱倒在地上的公公道。

  「這位貴人,為了我這麼多兄弟的身家性命,還得借您尊軀一用了……」

  好吧,看來我的流年不利,並沒有結束,又要再做一次俘虜了。

  第12章 轉職了?

  蹣跚而行的人群,多數光頭赤腳,只有一件布衣和侉子,臉上身上還帶著青腫之類的傷痕,顯然這段時間過的不怎麼好。

  「下一個。」

  我奮筆如飛的記錄著一個個姓名籍貫,身份和位階,將其中有價值的將被挑出來另冊記錄。

  他們不時掃過來期盼,或是憤怨,或是哀求的目光,都已經讓我麻木了。

  這次打破五州官軍的圍山,俘獲甚多,光是各地的州兵和團練之屬,俘獲就多達八九千人,還有前來助戰的民夫和義勇、鄉兵,沒能跑掉的數量則比這個更多一些。

  因此,梁山對這些俘獲大概可以分作三類來處置,有一定背景的,可以作為交涉的籌碼,通過某些渠道與戰敗的官軍進行交易,類似某種政治籌碼;普通有身家的俘虜,則可以換成錢財或者其他的物資,算作另一種形式的肉票;至於普通毫無身家和背景的俘虜,就只能留在梁山做苦役了,可謂物盡其用。

  如果你是傷員,抱歉了,梁山不會有多餘糧食來給你浪費的,補一刀算是痛快的,再不然就圖省事,死活直接一起埋了,除非你有不錯的身家,或是有價值的背景,才會被留下來養傷。

  這批俘虜,可以說是最後一批,他們所屬的密州防禦使,因為在五州聯軍中損失最大,連同防禦使高堯本人在內大批將領官員,一同折損在攻山之戰中。

  因此敗聞一傳回去,州城內就爆發了內亂,幾個豪門大族推舉留守官員中,職銜最高的一個司馬為代太守,然後將防禦使高堯一族斬殺殆盡,火速派人磋商與梁山行款之事。

  因此,除了少數豪門大族出身或是地方富戶背景的將官外,或許還有可能被贖買而留下來外,就沒有人理會這些普通軍卒了,因此他們最後的命運,就是當作商品被發賣到海外藩去,在夷州或是扶桑的某個大島莊園中,終其一生。

  這也是大多數海外藩在本土行事的某種慣例,自從李唐二次復辟的永泰年間之後,除了嶺南朝廷外,大多數外藩就失去了深入內陸發展的欲望和動力,而是改而經營沿海,或是扶持相應的地方勢力代理人,然後從中土的戰亂中,源源不絕的獲得相應的人口和財貨。

  至少殘存的記憶里是這麼告訴我的。

  但是輪到我所在這支義軍身上,又多少有些區別。因為一直在充作輔助役,沒怎麼沾血,又臨陣拿一群官軍和重要人物獻了投名狀,所以被另眼相看,正是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雖然降了,但是大名鼎鼎的登州軍,才不需要我們這些雜牌炮灰,於是和那些收降的官軍一起,自願或者不自願的成為被圍剿的對象——梁山寇的驅役苦力。

  然後重操舊業,幹起來了戰場收屍掩埋和分揀傷員的工作,只是換了個陣營而已。

  而圍山的戰事一結束,蘆盪水澤邊,荒坡野地上,各種驅趕著大車和牲口的男女老幼,開始出現在戰場忙碌起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大聲討價還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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