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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言叼著煙,坐在桌子邊等著粥,很多時候季言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陸夕,那個女子的眉眼總是帶著些冷淡,帶著些疏離,讓人想靠近卻又不能。

  平心而論,季言並不覺得自己是個會悲春傷秋的人,但是遇到了陸夕後便平添了些惆悵。季言知道陸夕和莫辛的關係,可縱使如此,他對那個女人還是不舍、不忍,季言想,這便是執念了吧!

  莫辛看著季言疾步出去,他大致可以猜出季言去哪兒了,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難受。一團火壓在心裡,滅不了,下不去,壓抑的莫辛覺得自己快炸了。

  莫辛想要去看看陸夕,可是他又害怕看到陸夕冷淡的面孔,或是她和季言在一起的畫面,這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莫辛寧願一個人躲著,不聞不看,縱然壓抑到炸也不要去看陸夕和季言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樣子。

  莫辛在思忖間想起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是他正值年少,喜歡上了一個女子,是的,只是喜歡,因為年少當不起一個‘愛’字。在那樣一個美好且青澀的年紀,遇到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發生一段不算刻骨銘心但卻難以忘懷的故事。莫辛記得那個陽光而清澈的女孩,有著清澈如水的眼神,那是個與陸夕完全不同的女孩。與所有的戀情一樣,開始的時候甜蜜浪漫,過程磕磕絆絆,結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那場年少的情動,莫辛至今依舊記得清晰。分別時,他說:我會一直在,只有你需要。那是一句承諾,莫辛從不敢輕易給任何人承諾,那句話是莫辛三十多年來為數不多的承諾中最虞城的一句,隔著十幾年的光陰,莫辛依舊記著,清楚的記著。

  莫辛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失,直至斜陽西季言凌仍舊沒有歸來的跡象,那唯一的一絲耐心也耗盡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莫辛揚了揚手裡的手機對尹珏到。

  “嗯。”尹珏懶散的哼了一聲,算作回答,眼中的輕視一覽無餘。

  莫辛盯著眼前的門,久久也未能敲下去,莫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怕見到季言的尷尬,要怎麼說?難道要說自己只是單純的關心關心員工嗎?說出來自己的不信好吧!

  最終莫辛也沒能去抬手敲門,匆匆的就下了樓,橙紅色的夕陽下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落荒而逃了,西倚的落日的餘暉下他的影子長而纖細。

  ☆、第 8 章

  莫辛妥協了,對於陸夕他學不會絕情。七月末,空氣中依舊是熱風在躥動,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子,缺了一部分的月亮隱在雲層中,發出模糊的光,莫辛仰頭看著樓上唯一亮著的窗戶,腳下落了一地的菸頭。

  “陸夕。”在打了十幾個電話發了十幾條信息皆沒有回應後,莫辛火了,就那樣不管不顧的喊了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陸夕瞥了一眼手機,無動於衷,放了手機,繼續翻著手裡的書,卻也看的心不在焉,陸夕不想作繭自縛也不想畫地為牢。他給她的曖昧是一道高牆,她獨困其中。

  陸夕被莫辛突然的叫喊聲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那人做了什麼的時候,陸夕低罵一聲,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的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看到陸夕露面,莫辛咧嘴笑了一下,三十二歲的男人,此時咧著嘴晃著一口白牙笑的有點傻氣。

  “陸夕,開門。”莫辛就那樣仰頭盯著陸夕道,語氣沉沉。

  “開門?憑什麼?”陸夕居高臨下的看著莫辛,語氣輕蔑。

  “陸夕……”莫辛語塞,輪起噎人的功夫,他向來不是陸夕的對手。

  兩個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就那廂僵持著,似乎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陸夕看著樓下的人,眼神深不見底,那個男人仰頭看著自己,看的那樣專注,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許久,久到陸夕的小腿傳來絲絲麻意,樓下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連姿勢都沒有換過。陸夕有些發狠的抓起桌上的鑰匙從窗口用力的向那人擲去。

  莫辛看著那串擲向自己的鑰匙唇角微揚,莫辛彎腰拾起地上的鑰匙,把它緊緊的攥在手裡,然後長腿一邁,向著陸夕的所在地飛奔而去。

  順理成章又是理所當然的,兩個人又是一翻斯磨糾纏,並沒有過多的語言,兩個人只是不停的糾纏在,衣衫散落了一地。

  陸夕轉頭看著枕邊的男人,這個男人睡的很熟,沒有長而上翹的睫毛,那雙眼睛倒是意外的漂亮,漂亮而多情。陸夕靜靜地看著,看了許久,陸夕把莫辛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拉開,起身把地上雜亂的衣服撿起來扔在了一旁的藤椅上,想了想又隨意扯了件襯衫披在□□的身上,把窗簾微微拉開,燈光迅速竄進來,落在陸夕身上,落在那一堆混在一起的衣衫上。

  陸夕坐在窗邊的桌子上,指間的煙燃了過半,兩條光著的腿時不時的晃悠一下,雙眼盯著窗外的夜幕,眉眼間儘是寂寥。

  莫辛微睜著眼,屋裡有些暗,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光他才看的清。從陸夕拉開他的手的時候,他就醒了,他看著陸夕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拾起,然後在桌子上坐下來,拿煙點火,動作嫻熟。莫辛從沒有見過陸夕抽菸,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莫辛甚至覺得這個女人抽菸時有一種別樣的美感。淡漠的面孔,眉眼清冷,在繚繞的煙霧中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不是那種故作姿態的頹廢,而是由骨子中展現出的慵懶,孤寂,莫辛想這是一個把憂傷和寂寞刻在骨子上的女人。

  情人節,陸夕從來都覺得是個與自己不相干的節日,陸夕對所謂的情人節,聖誕節之類的節日向來不感冒,因為不管過什麼節都只有她自己,過不過也沒差。

  這一天陸夕都沒有見到莫辛,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簡訊都沒有,陸夕自嘲一笑,暗嘲般的想著:“他從來都不是她的情人,他一直都是別人的情人。”據王鳴所說,莫辛今天是去陪他女朋友見家長,看電影去了,陸夕在王鳴近似看戲的眼神中一切如常,連飯都比平常吃的多。不肖王鳴說陸夕也能想的到莫辛為什麼沒有出現,陸夕想自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何必再平添笑柄,給他人增加笑料。

  “陸夕。”尹珏淺淺的喚了一聲,眼中是安慰之意。

  陸夕側頭看著尹珏,眼神一如平日裡的淡,陸夕說:“當心空著的時候,不要讓胃也空著。”說完又接著低頭吃自己碗裡的飯,依舊淡定,從容。

  下班,尹珏本是想陪陪陸夕的卻礙於是住在親戚家的不敢晚歸,臨走時略帶歉意的看著陸夕,陸夕微微一笑,揮揮手把人送上了公交車。季言看著陸夕從他面前走過,千言萬語都壓在心口,卻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咽下去又覺不甘心,一顆心貓撓般難受,再回過神時,佳人已去,芳蹤全無,只留他自己苦笑一聲。

  “陸夕,回頭。”電話里的人帶著晴朗的笑意道。

  陸夕沒有說話,沒有掛掉電話,也沒有回頭,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

  “哎!不帶你這樣兒的啊,你怎麼不按劇本走啊!”身後的人疾步追了過來,在陸夕身邊站定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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