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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珏伸出手在玻璃窗上胡亂塗畫著,陸夕說:“我不過是他的調味品罷了,調味品在好吃他也不能只吃調味品而不吃主食,而主食無論再難以下咽,他也不可能不吃,調味品可以沒有,但主食是不可能缺少的。”陸夕如是道,說完又安靜的靠在尹珏的肩上不再說話了,音響中的女人用婉轉哀愁的聲調唱著:“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季言看著靜靜的靠在尹珏肩上的陸夕,陽光柔柔地撒在她身上,季言覺得自己現在此時的眼神應該是痴迷而深情的,這個可張揚可安靜的女子,不管是靜是動都讓他為之駐目,且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影子,得不到,也忘不了。

  即使是在多年後季言也依舊記得那夜路燈下的陸夕,記得那個既不溫馨也無浪漫的夜晚,那個女人以一副孤獨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似乎全世界都將她捨棄了一般。季言不懂什麼愛情,但他就是見不得陸夕這副悲傷難過的模樣,於她陸夕季言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義無反顧,無關那人愛或不愛。

  陸夕冷眼看著莫辛和女顧客調笑,兩個人眉間染了濃濃的笑意,最後相攜出門。尹珏在旁邊狠狠地咒罵了兩句,陸夕始終一言不發的幹著自己的事,仿佛當著與己無尤一般。

  王鳴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末了還涼涼的道了句:“陸夕,你和莫辛這一出可堪比瓊瑤劇了啊!”陸夕對此充耳不聞,就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陸夕想:可不就是如此?即是如此自己又何必為那人自喜自憂。

  陸夕向來都是演戲的好手,就算心中已是波濤洶湧,她也能做到面上依舊可以不露分毫情緒,就像此時,陸夕懷疑,如果現在世界末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淡定至此。

  陸夕眯眼看著玻璃窗外刺眼的陽光,隔著一層玻璃,仍然可以感受到太陽炙熱的的溫度,窗邊綠色的植物的葉子上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白光。

  周念的婚訊來的毫無預兆,這個消息讓陸夕措手不及,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只覺得太過突然,明明兩天前打電話聊天時還沒有的事,陸夕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應該祝福的,可事實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太突然了,我有些緩不過來。”陸夕壓下那縷失落與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笑道,聲音刻意變得濡軟。

  “我懷孕了。”周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即使清淡陸夕還是從中聽出了期待與欣喜。

  “是嗎?什麼時候的婚禮。”陸夕伸手撥開葉子上的水珠問。

  “下個月初,陸夕你是我的伴娘。”周念的聲音泛著淡淡的笑意。

  “不止是你的伴娘,我還是你兒子的乾媽。”陸夕道,陸夕想像不到那個溫和的女子披上 婚紗是什麼模樣,陸夕覺得應該很美,或許並不驚艷,但一定是溫婉動人的。

  “嗯。”周念應聲,帶著一慣的溫和。

  “掛吧!我會準時參加你的婚禮,順便看看是哪個混蛋娶走了你。”陸夕溫言說完掛了電話。

  陸夕覺得自己應該是恐婚族,二十二歲的陸夕對婚姻既無期待也無幻想。於陸夕來說婚姻所帶來的似乎只有灰暗,比如自己永遠都吵個不休的父母就是個例子。

  在陸夕的記憶中,自己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是源於自己的父母,他們永遠都吵個沒完,陸夕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是在陸母的謾罵聲中度過的,至此,於陸夕而言婚姻便成了洪水猛獸,讓她避之不及。

  ☆、第 7 章

  陸夕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明明是盛夏,裹著被子卻還冷得瑟瑟發抖,手腳麻木的動一下都困難,頭更是暈的不像話。

  陸夕在迷糊間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一個人躺在搶救室的場景,在無限接近死亡神志渙散時,陸夕竟發現自己沒有一絲留戀,甚至連一絲懼意都沒有。模糊間聽到醫生說是得了一種急性病症,陸夕不記得那病叫名字了,卻記得醫生說也不過只余幾個月的光景可活。不過最後證實是醫生誤判,陸夕覺得自己像是是在拍狗血劇,只是身邊沒有一個對她至死不渝的男主角。現在想想隱隱覺得可惜,明明那時已經沒了呼吸,為何還能活下來。

  陸夕在恍惚間做了一個夢,一個冗長且雜亂的夢,夢裡陸夕好像是置身於汪洋,又好像是置身雲端,但不管是在那裡總是只有他孤身一人。陸夕不怕,但總是覺得莫名的心慌。

  季言一上午都顯得格外的焦躁,不為別的,只因為沒有見到陸夕,旁敲側擊了半天,方才知曉她病了。掙扎了許久,終究還是安不下心來,咬咬唇拉開門疾步向遠處行去。

  陸夕在混沌中聽到有人在敲門,奈何渾身無力,動也不想動一下,由得門外的那人敲了許久,才撐起身子,一步三搖的走到門口開門。陸夕半瞌著眼打開門,在看到門外的人時很意外。

  “你來做什麼?”陸夕的話清清冷冷的,卻頗是傷人,難為門外的人竟也不生氣,只是怔了片刻笑道:“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哦。”陸夕應了一聲便又一步三搖的搖回了床上,也不管門外人就自顧自的躺下了,看也不看季言一眼,任由他尾隨自己進了屋。

  陸夕骨子裡本就是個清冷的人,縱然平時不輕易顯露,但從骨子中散發出來的東西又如何能輕易掩飾的了。是以陸夕的清冷疏離季言皆看著眼裡,只是縱然看的明白又能如何,自己能瀟灑的一走了之嗎?季言自問是做不到的,既然做不到那便只能留下來,一顆心任由那人無視,踐踏,說到底還是自己自找的,季言自嘲一笑,眼中的光明明滅滅,讓人看不真切。

  “起來,去醫院看看吧。”季言推了推裹著被子的陸夕道。

  “不要。”陸夕低聲道,那句有氣無力的低喃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

  “陸夕。”季言低喚了一聲,帶著淡淡的無奈。

  “不去,你也忒閒了吧,不用上班?”陸夕皺眉,本就難受的厲害,現在更是不想再浪費精力去應付人。

  季言站在那裡,張了張嘴最終也未能說出什麼話來。眼中的神采一暗再暗,最厚完全失了光澤。季言就那樣孑然立著,周身皆是落寞的顏色,季言想起來一句話來:“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可不就是這樣嗎?平生不懂愛,才堪堪懂得其中的滋味,便註定只能自己獨嘗。

  季言定定的站了許久,久到陸夕差點睡著了,季言才輕嘆一聲,暗潮了句:當真是犯賤。“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再睡會吧!”季言說完抓起桌上那串屬於陸夕的鑰匙就轉身出了門,對於陸夕,季言總是有諸多苦澀,諸多無奈。

  陸夕聽到關門聲才睜開眼睛,說不上那疼,總之就是全身都不舒服,陸夕有些明白季言的心思,但又不是很明白,明明從伊始起他就知道自己和莫辛的關係的,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可以做到這般地步,當真是喜歡嗎?陸夕迷惑了,陸夕思索良久,腦子隱隱作痛,便也懶得再深究了,陸夕微微揚唇,暗道當真是個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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