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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陳似錦沒想到他還會舊話重提,又是這樣敏感的話題,便眯起眼睛,說,“你承認你喜歡他了?”

  宋河奇沉默了會兒,說:“很明顯?”

  陳似錦說:“還好,不仔細注意的話,應該也沒法發現。”

  宋河奇長嘆了口氣,長手長腳地攤開靠在椅背上,雙眼愣愣地望著天花板說:“現在藏得住,以後也藏不住,我得找個時間離開了。”

  陳似錦心知此事與自己無關,但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多問了句:“不試試?”

  宋河奇搖了搖頭,說:“試不了,我沒有這個勇氣,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家庭的人。陳似錦,是不是在一般人眼裡,豪門多是非?不對,不是這樣的,其實即使是一個普通的家庭里,是非也很多,湊合一起過的也很多,只是他們的經濟能力決定了他們沒法撲騰出太大的浪花。而我和李俊波都生在不好的家庭里,那種一進去就讓人窒息的地方,我根本沒有膽子反抗。”

  陳似錦笑了笑:“怎麼感覺你們過得都挺慘的。”

  “不只是我們啊,陳似錦,這世界的人性都是一樣的,不分國籍,不分性別,不分階級。你如果不信,可以去留意一下,你的鄰居,你們那片小區裡有沒有人出軌,有沒有人□□。你很快就會發現,其實真的挺沒意思的,每個人都希望能碰上真愛,但人心豈是只隔了層肚皮?別說真愛了,愛本來就是個笑話,大人們湊合著過日子,又怎麼能期盼在那種家庭里長出來的孩子能把愛當一回事?”宋河奇搖了搖頭,無奈地笑著說完了。

  陳似錦說:“你一直都是這麼悲觀的嗎?”

  宋河奇說:“這話是姜二公子說的,我也只是轉述罷了。我覺得他說的不錯,所以我和他一樣,也從來都不期盼組建一個家庭。我現在喜歡李少爺,那我就多看看他,多和他說說話,別的我也不會多想了。所以,你懂了嗎?我根本不期待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大過年的,也沒啥禮物,就放個姜轍的番外吧,看姜二公子從小到大是怎麼過春節的。

  番外稍後放上來。

  ☆、番外一

  五歲那年的除夕,姜轍被罰站了。

  姜夫人穿著一身絲綢做的水光滑亮的絲綢,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卻硬生生地把姜轍從姜柯身上拽了下來,扔在了地上。姜轍滾滾的屁股墩子一挨著冰涼的地板,他就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姜轍小時候有點嬰兒肥,臉圓圓的,頭圓圓的,手圓圓的,身子圓圓的,又因為生得白淨,此時委屈地抱著膝蓋包著一把淚水哭唧唧的樣子,像是露餡了的小湯圓,他一邊用手胡亂地擦著淚珠,一邊悄悄地抬起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已經拍拍屁股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姜柯。

  姜柯只比姜轍大了兩歲,但早脫了一身的稚氣,擰起眉頭的時候,帶著讓人厭惱的冷意:“下次別再來煩我了。”

  姜夫人站在一旁,冷冷地對姜轍說:“聽到了沒?偏就你沒有顏色,還要和別人親近,哪裡知道別人眼裡根本沒什麼兄弟情深,只嫌你煩呢!”

  姜柯冷笑了聲:“姜夫人別亂說話,我媽只生了我一個,我哪裡有什么弟弟。更何況,這個便宜的弟弟,我看著這麼越長大越不像我,也不像姜先生呢。”

  姜夫人臉色一白。

  姜柯低下聲:“別以為進了我姜家的門就萬事可以如意了,姜夫人,你說,連我都發現了的事,我爺爺奶奶,還有姜先生,注意到了嗎?”

  他說完就要走,姜夫人惶急之下攔住他的去路,抓著他的袖子說:“姜柯,你還是個孩子,知道點什麼?啊,不要亂說。”

  姜柯厭惡地把袖子從她手中抽了出來,低吼一聲:“滾。”

  本來還直起身子,從地上抽抽搭搭爬起來的姜轍,剛想去牽姜柯的衣裳下擺,就被這聲“滾”嚇得身子一抖,愣著了,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又惹哥哥生氣了。他眼睜睜看著姜柯越走越遠,又委屈地看向姜夫人,癟著嘴,軟糯糯的告狀,卻分明是想要個抱抱,姜夫人正被姜柯的話攪得心煩,伸手甩了姜轍一個巴掌,指著牆角說:“看你一天到晚做的事,給我罰站去,沒想明白錯在哪了,就不許吃飯。”

  那天晚上,姜轍含著淚水,吮著手指頭,一直想啊想,都沒有想明白。飯廳里已經開飯了,碗箸碰撞著,傳來低低的交談聲和笑聲。

  “阿轍呢?”

  “他今天不乖,做錯了事,我罰他思過呢,小孩子就要好好地教著不,不能太慣了。”

  他豎著耳朵聽,只是再沒有聽到人談起自己的名字。年夜飯後,姜先生與姜夫人都有各自的局要趕,姜柯回房間打遊戲去了,沒人記得他。

  十歲那年的除夕,姜轍第一次見到林清。

  姜夫人把姜轍扔在了林家過年,這剛剛好,姜家的人不喜歡姜轍,姜轍也不喜歡姜家的人,他雖然也不熟悉外公外婆家,但總好過在姜家瞧人眼色。所以,姜轍一開始在林家待得還算是愜意。

  只是臨近飯點,他名義上的大姨帶著一個妹妹回來了,家裡不覺熱鬧了起來。他的外公外婆顯然不待見大姨,但很喜歡他的妹妹,一家人在客廳里笑得熱鬧,姜轍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摁著電視遙控板,後來實在聽不下去這吵鬧聲了,他一扔遙控板,上樓去了。

  晚間吃年夜飯,他坐在末席,沉默地扒著飯碗裡的飯。他有幾碗喜歡的菜,但都在林清的面前。小姑娘梳著雙馬尾的羊角辮,髮辮上繫著兩個毛絨絨的小球,穿著大紅的羽絨服,好看的就像是年畫上的娃娃。她笑起來也是甜甜的,像是浸著蜜糖一樣。

  不過,如果能和林清對換,姜轍也願意笑得這麼甜,畢竟只要一笑,喜歡的菜就能像山一樣

  堆在碗裡,有什麼不好的呢?姜轍扒著飯,漫不經心地想著。

  一筷子的糖醋魚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姜轍的碗裡,姜轍愣了愣,看到他的大姨笑得靦腆,又有些緊張:“喜歡吃糖醋魚嗎?”

  姜轍還沒有來得及答話,外公的筷子一敲碗,肅著一張臉,說:“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姜轍,自己夾菜。”

  晚飯後,姜轍不知道該去做什麼,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尋思著自己能不能趁著林家人不注意,跑出去買掛鞭炮來放。這時候,他的門被人推開,鑽進來一個小腦袋,亮著一雙眼睛,怯生生地問:“哥哥,我們一起看春晚好嗎?”見他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又忙獻寶似的把那盤在手裡拿了許久的福橘端過來,說,“我問了家裡的阿姨,她說你今天把果盤裡的橘子都吃完啦,沒關係,我這裡還有很多很多呢。”

  姜轍愣了愣,帶著小孩子特有的惡意,說:“你把福橘放下,人可以走了,我不想和你一起看春晚,倒我胃口。”說完之後又是一愣,這句話,與五年前某人說的何曾相似。

  林清愣了愣,端著福橘,看著姜轍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忽然就用手牢牢地抓著果盤,用身子護著整個果盤,大聲說:“哥哥不和我看春晚,我就不給哥哥吃福橘,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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