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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呆愣住。看著自家將軍黑著臉,提著大刀沖了出去,待他反應過來急忙跟出去時,卻發現將軍的馬還在,人卻已沒影了。他不由愣住,匪夷所思地嘀咕道:“將軍是怎麼去的?跑著去的?……”

  凌星未掐訣轉瞬來到了樹林中,全程來不及思考,抬眼就看到容樽手無寸鐵,周圍圍了幾十號的精兵。

  他怒喝一聲,下一秒就來到了容樽身旁,伸出大手把他拉在身後,提刀橫掃,面前兩人頓時胸前血濺當場。

  刺客們都被隰朋猙獰兇悍的神情鎮住了,凌星未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短短的吸氣,“哎呀,死人了。”他的額際更黑了幾分,火熱的手掌握住容樽的腰,將他牢牢護住,不讓刺客碰到,甚至連鮮血都沒有濺到他身上一滴。

  凌星未下手狠厲,毫不留情。但攬著容樽的動作卻溫柔,待他把這撥人全都解決完了,容樽還是一身雪白,纖塵不染。

  等到周遭安靜下來了,他才沉著臉,轉過身憤怒地對容樽吼:“你是不是傻?!這麼多人打你還不知道還手?”

  容樽滿臉無辜,“我不會打架。”

  凌星未一頓,怒氣消了點。容樽是文神,平日裡只負責風雅好看就行了,打打殺殺的活兒輪不到他。

  他這雙手,摸刀只為制琴,連只雞都沒殺過。

  但凌星未仍心有餘悸,天知道他剛才聽到消息後心跳的有多快!

  “那你就站在那裡讓他們打?!不會用法……用別的方法?腦子呢!”他教訓道。

  容樽想說自己沒有被他們打到,他雖然不會打架,但那些人類的動作在他眼裡就跟放慢了一般,躲一躲倒不是什麼難事。

  他看著凌星未,覺得這位將軍能夠匆匆跑來救下他,讓他省去很多麻煩,看來方才在營地發生的的確都是誤會。這人雖然粗魯了點,但心腸還是好的。

  於是容樽彎起了眼睛,溫言溫語地也願意與他多說幾句話,“多謝將軍趕到及時,我才沒有受傷。只是我們……我們那裡有個規定,不能隨便對人動手的,出了人命是要罰錢的。”

  一條人命十萬塊,私自動用法力罰的更重,一次一百萬,依照影響程度還會在此基礎上另外加重,沒有封頂。

  除此之外,若是在外時空故意殺人犯罪,還需被上交法院,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大眼掃了下地上躺著的屍體,心裡嘖嘖,算著這要是自己乾的,回去得賠多少……

  他一抬眼,忽然見面前的黑臉將軍瞪圓了眼睛正在發呆。

  他笑了笑,伸手在凌星未眼前揮了揮,“將軍,我們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容樽笑了笑,伸手在凌星未眼前揮了揮,“將軍,我們回去吧?”

  凌星未:“你等等,讓我先好好算一算……”

  第七章 號鍾(4)

  不知道是不是容樽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位將軍在回城的路上有些消沉。而且他還有些想不通——隰朋也沒有騎馬,究竟是怎麼趕來的?湊巧了?

  他們兩個沉默地往回走,走了一半碰上了騎馬趕來的手下,他還從營裡帶來了一隊悍兵,離老遠看見他們了就高喊:“將軍!容先生!我們前來支援了!”

  奔到近前,手下“嘿嘿”乾笑兩聲,下了馬,一臉討好地把韁繩交給自家將軍,又用餘光不住掃向容樽,帶著小心翼翼和些許好奇。

  原來這位容先生不是與自家將軍有仇,是有舊啊!手下的目光禁不住帶出絲曖昧來。

  凌星未冷哼一聲,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又將手遞向容樽,面無表情道:“上來。”

  容樽左右看了看,他不知道剛剛那群是什麼人,覺得自己還是早點回城比較好,便將手放了上去。

  粗大的黑色掌心與修長白皙的手背對比鮮明。凌星未目光閃了閃,接著用力將他握住,帶到了自己身前。

  “坐好了。”

  他輕蹬馬腹,在眾將士想看不敢看的偷瞄目光中,挺直腰板向都城的方向踱去。

  回到了高僖府上,高僖聽完此事也是一陣後怕,對著容樽不住叮囑,“容先生最近可千萬不要自己外出了,朝堂局勢莫測,有事就麻煩隰朋派點人跟著……”

  容樽對這個歷史時期的人和事了解僅限於成連給他的小本子,對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也搞不清楚。但他性子懶,不願意惹事,便很好說話地溫笑著應道:“好。”

  “呵,什麼都不懂還裝著好,好什麼好!”旁邊很快傳來一聲冷笑,再一看凌星未的臉上全是無情的嘲諷之色。

  容樽被一堵,原先好不容易積攢的好感一下子又快降完了。剛想開口,就被高僖趕忙連聲勸下了,“好了容先生,隰朋老弟不會說話,你就別跟他慪氣了。”一邊說還一邊跟他去眼色。

  如今能治住易牙的,也就只有隰朋了。他不願容樽得罪隰朋,沒有了隰朋的庇護,易牙對付他可謂是小菜一碟。

  凌星未挑著眉看著他,一臉等著他先服軟的表情。

  可是容樽哪裡會是能討好別人的性子?兩人目光相遇,誰也不肯相讓。

  過了許久許久,還是凌星未先移開了目光,垂下眸面無表情地說道:“方才言語有失,得罪先生了。先生以後出門還望告知隰朋,隰朋會護先生周全。”

  頓了頓,“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

  高僖鬆了一口氣,感動極了,一口一個“隰朋老弟”不知該說什麼好。容樽也是沒有料到他會是這麼個態度,一臉驚訝地看過來。

  見這人又露出蠢模樣,凌星未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笑意,很快又板起來,硬聲道:“我與高大人相交多年,早已是交心的關係。容先生既被高大人引為知己,便也是我公孫隰朋的朋友,從前的誤會全部拋開,還望容先生今後能勿要避我。”說完沉沉地盯向容樽。

  容樽被他搞的有些摸不清頭腦,他還從來沒見過比自己還善變的人。但見著高僖一臉興奮又期待的看著他,便也只得鼓鼓腮幫子,衝著凌星未不倫不類地抱了抱拳。

  ……

  號鍾陪伴了齊桓公一月有餘。終有一日,齊桓公躺在床上,對著少年淺笑地招了下手,“過來。”

  號鍾垂首走到近前,聽見齊桓公聲音微弱地說道:“從前,寡人身邊也有一個叫號鐘的孩子,他比你成熟,比你愛笑,還會講故事……他的琴彈的也很好,不比你差。”

  號鍾鼻子一酸,跪倒在地,低聲道:“號鐘的琴不及主……君上從前的身邊人。”

  齊桓公只是笑笑,搖了搖頭,聲音似是懷念,緩緩道:“謝謝你這段時間陪在寡人身邊,寡人以後也不會孤單的,見到號鍾後,他也會如你這般,再天天為寡人撫琴吧……”

  “……”

  “君上?”號鍾抬起了頭,發現床上曾經的一代霸主,已經悄無聲息卻又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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