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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投敵了,並且一鳴驚人地送給周國一份大禮,不僅願意親自隨軍出征,而且還在突襲侖國邊境後大獲全勝,從此得到了器重,登上了他在北侖國時不可能爬到的高度。

  為他的涅盤重生付出代價的,是整個歐陽府。

  歐陽尚書被罷官免職沒其家產,流放幾千里,永世不可重回京都,而因年老體衰再加上心力交瘁,他在路上便因病喪命,她的母親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鬱鬱而終,不久後他的家人四分五散,偌大而輝煌了幾十年的歐陽府便從此只因一人而轟然倒塌。

  面對突如其來的重重打擊,痛不欲生的她悔不當初,並在將母親安葬後準備以死謝罪。

  她將自己吊到了父親墳前的那一棵枯樹上,可死亡並未如期而至。

  她被人救了下來,她的救命恩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師叔,那個他曾經想要將自己託付的人。

  他的師妹告訴她,他有一句話留給她。

  那一句話讓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他的敵人。

  他說,我可以有很多種讓你父親生不如死的辦法,比如毀了你,但我不願,因為我不忍,你若還粘著我的狠毒,便披上戰甲來邊關找我,我情願與你在沙場一戰高下,以生死為注。

  就這樣,她想起了自己尚未大仇得報,想起自己不該如此輕易尋死,還想起了讓自己曾經熱血沸騰的志向。

  她的手重新握住了長劍,她的髮髻重新高挽,她的臉上重新有了生機。

  利用父親以往的人脈,她很快便在侖國唯一的女子軍下謀個差事,而在經歷了不殺敵不成活的諸多苦難後,她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北侖國人人稱道的女將軍。

  昔日師徒終於得以在沙場上刀戈相向,可在第一次面對他時,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也無法平靜下來。

  他是自己的師父,是自己的戀人,亦是自己的仇人,他沒有一種身份能讓他只是當做他國敵人來看待。

  征戰多年,她明白倘若自己被私心所困實乃兩軍對陣的大忌,如今的她不僅是在為歐陽家報仇雪恨,更是為了北侖國的和平昌盛。

  她希望自己能忘卻前塵,忘記自己對他曾經的愛,也忘記自己對他還殘存的恨,然後以毫無牽絆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砍下他的頭,退了他的軍。

  據那個名叫倉海的女子說,因為她的執念太深,所以她便帶著枯水簪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那個簪子可以幫她解決自己的所有苦惱,但是要以斷情絕欲為代價。

  那有什麼關係呢,如今的她還有何顏面談情說愛,又有何心思風花雪月。

  她要對得起因自己的愚蠢而故去的爹娘,她要將歐陽家重振門楣,她要向邊關的將士和百姓償還她曾經欠下的血債。

  她就該是個冷血而無情的女子,只問刀槍劍戈,勿論過去未來。

  無情無欲,也便是無牽無掛,本就很好。

  可她無法想像,一個女子會為了一個已經將自己忘記的男人四海奔波無休無止,難道她不累嗎?

  “找到他你真的就會快樂嗎?”晨曦漸露,新的一天即將來臨,她手中慢慢摩挲著那支看起來極為普通的簪子,側著頭問倉海,“如果他已經有了新歡呢,如果他記起了你卻又不再愛你呢?”

  倉海似乎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或者她從未擔心過這些可能的出現,她只是淡然一笑:“如果沒有找到他,我又怎麼會得到答案呢?”

  “你很勇敢。”她嘆了口氣,又重新將目光轉向手中的枯水簪,“比我勇敢。”

  倉海走了過來,將簪子從她的手中拿了過來,雖唇角含笑,神色卻肅然了些:“你當真準備好了嗎?”

  “兩天,”她的眼睛望向透著微微亮光的營帳外面,語氣堅定而平穩,“我要在兩天內攻下他守著的那座城,所以,我早已準備好了。”

  倉海點了點頭:“那我們開始吧。”

  “好。”她的唇角輕輕一挑,神情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放鬆,看向倉海的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真誠,“希望我醒來時,我會是一個全新的我,你也會成為一個新的你。”

  倉海微微一怔,突然很感激她的誠摯。

  因為她在為自己感到心疼,儘管她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惜。

  已經幾百年了,她漫無目的地在這個世間獨來獨往,似乎經歷了太多太多,卻又似乎什麼都不曾經過什麼,因為面對的總是相似的人,看到的總是相似的故事。

  同樣為情所困,可她卻只能幫旁人了斷塵緣,可卻斷不了自己的風月。

  但她好像已經不在乎能不能找到那個曾經在自己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人了,她在乎的是這世間的女子是否還有人需要她,還有這世間的故事是否還需要枯水簪。

  也許,只要還有為情所困的女子選擇忘記,她便不應該找到他吧。

  這樣也許很好,因為她不喜歡寂寞,枯水簪也是。

  一段結束是另一段開始,有誰的日子會這般有趣呢。

  這才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腦洞單元故事暫時就寫到這裡了,如果以後還能想到其他的故事就再加進去,我想我可以在《魔說》里給倉海一個結局,歡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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