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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愈是緊張,那血雉張嘴欲言,一連幾番沒說出話來。樓何似見此情形,早潛到樓外門口,叫人端了茶來,自己接了,然後進屋來。

  瓷杯輕輕一撞,清脆一響,先放到朔飲羽面前。樓何似脆聲道:“說了好久的話,統領和兩位大人一定渴了,先喝口茶可好?”不待回話,又小跑兩步,把剩下兩盞茶舉起,放到孔雀族長與血雉面前。

  孔雀族長微笑道:“這孩子可是統領帶來的?聰明伶俐,很是可愛。”朔飲羽卻有些不自在了,輕咳一聲,話便輕淡了些,對那血雉道:“血雉族可是有苦衷,只管說出來,我從不徇私,若確有原由,定然查明。”

  那血雉看見了樓何似,卻不感謝他沖淡氣氛,只想到是只烏鴉,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即咬牙向朔飲羽道:“實不瞞朔大人,確實有原因。”

  “只是此因,實在將血雉族的臉丟盡,實在無顏說出,才拖延至此。那幾日族中遭變,族人大多被衝散,我上報王上後便趕回族內,只召集到一小群族人,便打算到長尾雉處暫避風頭,豈知不管是行路還是住宿,每晚必死一人,一連十幾晚,從無例外。我們也曾仔細驗看,似是中毒而死。全力防範,卻又不見蛇族出現,竟是毫無原因。因此極為恐慌,才改變路線,一路奔逃至孔雀族。逃出數百里後,便不見有此事再發生,於是才打算在此地暫住。”

  朔飲羽眉毛微微一揚,道:“有這等事?”

  血雉點下頭去,道:“千真萬確,大人可查問其它族人,絕無虛言。”

  朔飲羽微微沉目,半晌道:“如今事情已全部明了,我不干預,給你們三天時間,自己商量,務必要將雙方安排妥當,我先到戰場走一遭!”

  他話音才落,人便立起,走出木樓之外。只聽見有侍衛道:“統領,王上只命統領解決血雉與孔雀之事,並未准許參與戰場,萬一回去王上問起……”

  朔飲羽冷冷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況我並未參與,只是去看看!”

  樓何似隨之出來,聽到這話,暗暗忖這朔飲羽,也不是個如何安分的主兒。

  還沒想完,便被抓住後領提起,朔飲羽的聲音在頭上響起:“你留在孔雀族內,順便看看他們商量的如何。戰場危險,不必跟我去了。”

  第39章 算計

  第二天,朔飲羽帶著二十侍衛離開。小小的樓何似獨留了下來,住到一座小木樓里,算是單間貴賓房。

  誰叫他是朔飲羽帶來的呢?

  無聊的捧著臉,趴在窗口看風景。那兩族人正在相看兩相厭的在正樓里談判,打也打不得,還有時間限制,朔飲羽這一招也很絕了,讓他們去商量,以後再有怨言,也發作不得了,反正是你們自己商量出來的。而且血雉族本不適合此地氣候,也只是暫住,應該出不了什麼大紕漏。

  突然聽得那邊又有喧鬧之聲,樓何似想了想,跳下凳子,出門下樓去。留在這裡,總得象徵性過去一下,否則朔飲羽回來,一定沒有好臉色看。

  吱呀一聲,門推開,裡面突然安靜了一瞬。

  孔雀族長見是他,笑道:“小公子可有事?”

  樓何似眨巴眨巴眼睛,認真的道:“朔統領要我看著你們,所以我就來了!”

  過了一會兒,談判桌上忍不住有人噗嗤一聲。孔雀族長忍不住笑,道:“那就請小公子看著罷,待朔大人回來後報告,一個字也不要漏哦。”

  抬眼瞟見那血雉又在瞪他,心裡有些恍然。先不論孔雀族內里在想什麼,但表面確是和和氣氣的,而血雉就沒那麼好脾氣,在朔飲羽前,先沖的也是他。估計剛才那陣喧鬧,也是血雉開的頭,他這麼一進來,又把人家出氣的想法攪黃了。

  甜甜的應了孔雀一聲,外面早有人搬凳子進來。他跑過去,手撐住往上一跳,突然聽到一聲絲線扯裂,只見一塊小木牌從腳下落下去,在地上彈了幾下,落到了桌腳邊上。他正要跳下去揀,卻見一隻手替他拾了起來,遞到面前。抬眼一看,卻是那隻血雉。

  樓何似道了聲謝,接過木牌系在腰上,多了分警惕。

  朔飲羽有朝鳳令,他們幾個也有,只是刻著不是鳳凰,而是標記號碼的數字,完全不是那個效果罷了。樓何似這次匆忙加入不過暫時,朔飲羽便給他編了個二十一號。軍令如山,那二十侍衛若是掉了號牌,是要挨棍子的,樓何似也不會例外。

  坐著繼續聽他們討論,聽著聽著,腦袋便不停的往下點。孔雀族長見狀笑道:“咱們看來還要商討許久,先送小公子回去罷,到時患了風寒,倒是我們不是。”

  旁邊便有族人應聲將他抱起來,小心翼翼的送出門去。樓何似嗯了幾聲,翻個身繼續睡,等人送到房裡,褥子鋪好,被子蓋上,門一關,他就醒了。

  伸手下床,在床腳上輕輕一掰,下來了一塊木片。

  然後就著落日餘輝,指凝靈氣,照著自己原來那塊木牌,照樣刻了一個。打磨光滑,細細增補,基本上差不多了。

  伸手到腰間,將這塊自製木牌系了上去,而把那原版的,塞到懷裡。有可能是多疑,但他對挨棍子真的沒有興趣。

  一連兩天,均過的很平穩,估計著朔飲羽快回。兩族也差不多商議好了,平素見面也勉強客氣一番,不至於撕破臉皮。

  第三天晚上,夜漸來了,樓何似也在被子裡倦的香了。

  呼呼……嫩臉頰嘟著,真睡熟了。

  門外好象有什麼聲音,然後聲音近到屋裡,又近到床邊……

  不管。

  然後聲音又遠了,然後又睡熟了。

  陽光緩緩升起,一直照到樓何似臉上。睫毛微動了動,朦朧的張開來,眨了眨,翻個身繼續睡。朔飲羽軍令嚴格,自從出來沒睡過一天好覺。這三天沒人管他,想睡到何時就是何時。

  突然想到一件事,伸手到腰間一摸,那塊小木牌不見了。

  朦朧的一笑,又睡著了。

  正在半酣,突然嘩的一聲,被子給人掀開。樓何似猛的向床里一滾,完全的避開了潑下來的那桶冷水,然後以不但早已起床並且從容接見的態度爬下來,道:“何似見過朔統領。”

  朔飲羽微微揚眉,眼睛瞟到他的腰間,道:“你的號牌呢?”

  有時候樓何似真的要懷疑朔飲羽不抓到他一點毛病就不甘心,他從懷裡摸出那小木牌,系在腰上空了的地方,道:“回朔統領,由於睡夢之中,容易掉落號牌,何似特地將它放置在貼身小衣里。”

  朔飲羽點了點頭,樓何似想起那事,便問道:“朔統領去戰場,可查出什麼來麼?”

  朔飲羽看了他一眼,心忖對孩子說實在可無不可,最後還是道:“不曾。”便不再開口,掉頭走了出去。

  樓何似微微扁嘴,收拾了下後也隨之出去。見朔飲羽在與孔雀做告別的客套,便在一邊等著。站了會,卻見那血雉站在林子一邊,盯著自己,眼神頗有古怪,半晌道:“小公子可是丟了東西?”

  算他們還知道先試探自己,而不是直接跑到朔飲羽前丟那個臉。

  垂下眼睛想了會,又掰手指算了算,軟軟的大聲道:“謝謝這位大人,何似沒有丟東西呀?”

  那人臉色愈加古怪,道:“是…是麼?”

  樓何似大力點頭,故意讓那木牌垂下腰間,剛好露個清楚明白。

  看那臉色逐漸由青轉紅,由紅轉白,血雉回身便走,身影沒入樹林,一直回到自家暫時駐地里去。朔飲羽辭完孔雀,是須去看看血雉過的如何。二十二人進了林子的高地,有人迎出來客套。樓何似站在後面,細細聽去,只聞有人隱隱呼叫道:“回稟長老,我真的有拿出來,絕對不敢欺瞞長老一分一毫……”

  微微抿唇,晏然一笑。

  第40章 斬情

  從雕背上落地,平安來到大梧桐樹下。樓何似見到迎上來的白衣人,心裡有兩分奇怪。他這次出去,居然一路平安,沒碰見狼族半點的騷擾,實在奇怪,雖然說與朔飲羽一道,行蹤秘密……而且鳳凰既然派他出去,就有打算。

  上了金梯,一路來到上次的莫知亭,亭周圍掛著朦朧的紫紗。青心與兩個白紗衣人伺立在亭外一邊。見了他們進來,青心連忙上前一步,道:“朔…統領,可回來了。”

  完全無視了樓何似。

  而朔飲羽只是略微一點頭,同樣無視了青心,對亭中紫紗行禮道:“臣下已將事情辦妥,王上可安好?”

  紫紗一掀,白衣孩子露出臉來,將紗簾大部分拉開。鳳凰正半靠在綢緞軟墊上,漂亮的鳳眼微眯著,纖指拈著一縷發,似在思考。見了朔飲羽,便坐起身來,微微一笑道:“你的能力我一向信得過,除此之外,尚有何事發生麼?”

  朔飲羽道:“不瞞王上,此次前去,臣下得到一個古怪的消息。”說罷,便將血雉族遭受莫名死亡的事情說了一遍。鳳凰微微皺眉,道:“莫非此次參戰不止獸族,還參與了其它種族?但又未得到任何情報,說明獸族與其它族聯盟……”他沉吟一陣,輕輕揮手道:“這事容我再細細思索,你先派人去調查一番來回報。”

  朔飲羽應了聲是,鳳凰又道:“既然事情辦妥,下去好好休息罷,如琢不在,倒是難為你了。”

  朔飲羽行過禮,青心走上來,微微垂首道:“朔統領,王上安排了酒宴,我帶你去罷。”豈料朔飲羽淡淡道:“我自行去就好,青心姑娘還是在這照顧王上,不可忘了本職。”才說罷,人已經遠遠出院去了。

  鳳凰恍若無視,向樓何似一招手,笑道:“過來讓我看看,瘦了沒?”

  樓何似一扁嘴,走上前去。又給這人狠狠抱著,嫩臉嫩胳膊都給蹂躪一番。一邊捏還道:“真是奇怪,出去幾十天,居然還這麼肉嘟嘟的,你是不是偷懶了,說!”

  樓何似黑線,慢吞吞的道:“實不瞞王上,何似一去幾十天,確實瘦了,只是想到王上不喜歡,於是在進宮之前趕著養了回來……”他還沒說完,就聽見鳳凰大笑,髮絲顫動不止,道:“樓何似,你可真是…真是令人想親的緊!”

  話音未落,左臉頰給親一下,右臉頰再被咬一口。

  ……你的地盤你做主,沒辦法。

  鳳凰輕輕一揮手,那些白紗衣人包括青心,都後退了幾步。只有那白衣孩子還抱著紗簾站著。鳳凰又蹭了蹭樓何似,回眸笑道:“雪鏡也下去,這裡由何似伺候我罷,有傳再進來。”

  雪鏡抬頭看了樓何似一眼,還是放下紗簾,退了出去。

  鳳凰終於放下在他臉上肆虐的手,微微一笑道:“你這次出去,可看見了什麼?”

  樓何似略微一想,道:“看見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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