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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韞謙面露慚愧,點了點頭, 「他不肯走, 還守在自己的房中,說是要等候召見。」

  「我知道了。」林詩懿也點了點頭,只淡淡道:「表哥早些回去準備罷,別耽誤了上路的時辰。」

  林詩懿露出送客的姿態, 向來玲瓏通透的秦韞謙卻似完全不查,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表哥還有什麼吩咐嗎?」林詩懿抬眸,作勢端起手邊隔了夜早已經涼透的茶盞。

  「韞謙還有一事請教。」秦韞謙又作一揖,「望表妹直言。」

  「表哥客氣了。」林詩懿露了個笑,「請教不敢,但說無妨。」

  秦韞謙起身,「敢問表妹,我等去後,雪信要如何安排?」

  林詩懿正要掀起杯蓋的手一頓,她失神道:「什麼怎麼安排?」

  「表妹是想我帶她走——」秦韞謙仔細的觀察著林詩懿,「還是將她留下?」

  「呵。」林詩懿哂笑,「她不是來照顧齊鉞的嗎?齊鉞現在不醒,這去留你自去問她自己便是,與我何干。」

  秦韞謙上前一步,「可她是姨丈大人托我帶來照顧你的。」

  林詩懿歪頭挑了挑黛眉,「你說什麼?」

  「表妹與我日漸疏遠,韞謙自知是因為自己做了這個送旨的欽差。可是韞謙別無他法……」

  秦韞謙面色凝重。

  「當日北夷人襲營的戰報傳回隗都,姨丈大人憂心表妹寢食難安,韞謙作為晚輩,怎可能拒絕他老人家涕淚縱橫地拉著我的手,求我北上尋你的哀求?」

  林詩懿蹙眉盯著秦韞謙,「所以……」

  「是。」秦韞謙頷首,「所以我主動求了傳旨這個燙手的差事,姨丈大人擔心你在北境無人照拂,便教我帶了雪信一道北上。」

  「韞謙無意為難定北候,更無意帶雪信來破壞你二人夫妻和睦;我並非是要為自己開脫,只不願有什麼誤會教你我二十餘載的感情就這麼生分了。」

  「表哥多慮了,這聖旨你不送自有旁人送,我與齊鉞是否和睦也不是一個雪信能左右的。」林詩懿深吸一口氣放下茶盞,「你我雖非一母同胞,但詩懿一直視表哥為親兄長,怎會因為這點小事生分。」

  親兄長。

  秦韞謙的手在袖擺里死死地攥緊。

  林詩懿在齊鉞房中看著對方月余以來青白的臉色在高熱中染上緋紅,總不免讓她想起那一夜睡夢中那個胡亂囈語的人。

  她起身,正要喚了荊望進來照顧,卻撞上荊望急急地沖了進來。

  「攔不住了夫人。」荊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樣子便是已經與人周旋了許久,「那個什麼鄭太醫,口口聲聲都是皇命,定要看一眼侯爺才肯動身。」

  林詩懿凝眉。

  這次的說辭變成了動身,而不是在房裡犟著,想是秦韞謙勸過了,可到底為什麼沒勸成呢?

  她已經來不及多想秦韞謙究竟盡了幾分力。

  「我手書一封你替我送去給秦大人。」她走到書案前提起毛筆,邊書邊道,「去之前先叫你守在門口的兄弟放那位鄭大人進來,但是除了他,別教旁的人進來。就讓他一個人來。」

  「真讓他進來?」荊望疑惑道。

  「是。」林詩懿把寫好的信箋放入信封,封好火漆,「但是別直接讓人進來,儘量做出是實在攔不住了的樣子。」

  荊望接過信封的時候盯著林詩懿,不知為何,他總能從對方堅毅的眼神中瞧出幾分齊鉞的影子。

  於是他便沒有再多問,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皇命在身!聖上擔憂定北候貴體寢食難安,我等食君之祿,便定要擔君之憂!教我看一眼定北候性命無虞便好回隗都復命,也好教聖上安心。」

  趙鈺成雖是擺足了官威,言語裡倒還留了兩分客氣,只是門口的近衛還是攔在他跟前,半分沒有要退的意思。

  他也算是宮中的老人了,莫說是齊鉞,齊重北還在的時候他也給對方醫過病,於是便越發地倚老賣老起來。

  「聖上龍體事關隗明江山社稷,若是有個什麼閃失,爾等可擔待得起?莫說你們幾個,就是老候爺在的時候喝的也是我開的藥,怎生現在連瞧一眼都不行了!」

  眼見趙鈺成推開自己要往裡面闖,門口守著的近衛才終於開了口。

  「夫人在裡面照看著呢,只是風寒而已,趙大人自可返回隗都回了聖上,不必憂心。秦大人車馬已經等在驛站門口,趙大人還是不要耽誤了行程才好。」

  「皇甫家與我趙家世代行醫世交,皇甫儒與我同朝為官三十載,分列太醫院左右院判,你說的夫人還算是皇甫儒的半個徒弟——」

  看著面前的近衛言語態度都算是恭順,卻是半步也不讓,趙鈺成越發咄咄逼人。

  「我這便去看看,他皇甫儒教出來的徒弟是怎麼把一個風寒治得如此嚴重的!」

  林詩懿聽著門外吵鬧的動靜,大概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回眸看了眼躺在榻間的齊鉞,緩緩地解開了腰間的束帶。

  「你們若是再攔著我!便是抗旨!是欺君!」趙鈺成的聲音越來越大,恨不能嚷嚷得叫全驛站的人都看過來,「你們這是要替你家侯爺造反嗎!」

  這罪名安得這樣大,守在門口的近衛「噗通」一聲跪倒在門前。

  「躲開!」趙鈺成一腳踹開近衛仍然攔在門邊兒的手,終於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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