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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聖上召見,否則便好像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你家侯爺去哪了?」

  轎子裡傳出個悅耳清冷的女聲,荊望呆了片刻,沒想到魏都城裡出了名的神醫竟是個女人。

  橫豎也是瞞不住了,他拍拍屁股上剛才蹲下蹭上的雪,索性把實話交代了個底兒掉,「我家侯爺發著高熱面聖去了,你就不能再等會嗎!」

  林詩懿聽出荊望的聲音嗚嗚咽咽的總是不太對,於是打手將轎簾兒掀開一道細縫,這一瞧,便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正橫著袖子抹淚。

  「我家侯爺的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神醫你就等等罷!他今兒不讓我跟著他,我就怕他跟當年的二公子一樣橫著被抬回來啊……那我以後可怎麼有臉去見大公子和老侯爺啊……」

  第6章 登徒子身染奇毒

  林詩懿神醫之名非虛,那日搭脈雖是心緒不寧,但齊鉞的的傷患明顯卻是不難把出。

  肩胛外傷應是戰場刀劍無眼,只待靜養並不至於落下病根,也不可能導致現下高熱不退,倒是內腑病灶她一時間尚未查明,如今看來當是病得不輕。

  隔著轎攆垂簾,林詩懿沉聲道:「想救你家侯爺嗎?」

  荊望聞言點頭連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轎攆中的人本應看不見。

  林詩懿也不多做計較,直接打簾內伸出一隻手喚道:「你過來,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若有虛言,便請你家侯爺另覓良醫。」

  荊望不敢怠慢,連忙湊上前去點頭稱是。

  「你家侯爺殘軀抱恙。」林詩懿收手放下帘子,靠回軟墊上問道:「為何還要去御前行走,衝撞聖駕?」

  「我……」荊望聞言一愣,支吾半晌,「這不能說……」

  林詩懿不惱也不急,幽幽在轎內喊了聲,「起轎。」

  「別別別——」荊望可不是那沉得住氣的主兒,忙伸手攔下轎子,湊到簾邊悄聲道:「侯爺已經幾天下不來床了,可今天是約定交還玄武符的最後一天……」

  隗明王朝立國之初曾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塊兵符分別交由四位開國將領,以之為兵權之象徵鎮守四方。

  而代表北境第一統帥的玄武符本由齊家先祖世代守護。

  不料另三方將領先後擁兵自重,漸成肘腋之患,更有人畫地為王,企圖分裂王朝。

  兵禍平息後歷代隗明帝王著力削弱各方兵權,三方勢力漸微,唯獨北境戰事頻發,齊家一直手握重權。

  直到疑心甚重的隗文帝繼位,齊重北接過玄武符後,為安君心,主動上交了玄武符;各方本就再難成氣候的將領也只得紛紛效仿。

  至此,四境兵權終於被隗文帝穩穩握在手中。

  直到三年前北夷再度來犯,齊鉞雖自請領兵迎敵,但除開齊家世代簪纓的名頭和一個定北侯的虛爵,他也不過是個背負戰敗辱國罵名的毛頭小子。

  朝堂之上議和之聲難消,為表主戰決心,也為力排眾議,隗文帝重新請出玄武符,交予齊鉞,以安軍心。

  上一世雖是不問外事,但隗明王朝史冊林詩懿卻是讀過,果然這一世的齊鉞也是接過了玄武符的威勢才名正言順的號令大軍。

  可交還玄武符這一段卻是上一世沒有的……

  他齊鉞到底想做什麼。

  「神醫?」見轎內久久無言,荊望試探著喚了一聲。

  林詩懿被這一聲喚回思緒,「戰事未歇,國境未安,聖上為何要你家侯爺交回玄武符?可是定北侯有不臣之心被聖上瞧出來了?」

  「可不敢亂說!」

  這一句「不臣之心」嚇得荊望一個激靈,差點一屁股跌坐地上,於是能說的不能說的便一股腦全蹦了出來。

  「這玄武符是我家侯爺自請交還聖上的!我家侯爺還自請削爵去封,只是聖上心疼我家侯爺才沒允,只收下了那玄武符。」

  如此戰況之下,便是市井裡的草莽流民也明白,北境缺不得一個齊鉞。可但凡全天下都知道缺不得的那個人,便會是皇帝心尖上的那根刺。

  齊鉞的權早晚要削,但此時卻不是上佳的時間。

  如此說來,收回玄武符便成了遏制齊鉞一家獨大的上上之策。

  林詩懿細細思忖,這些道理她能看懂,齊鉞又怎會不知。

  眼下只要齊鉞不提,隗文帝就是對他如何忌憚,也斷不會在此時寒了忠臣良將的心。

  那他為何要自請交還玄武符?

  為求帝王一個安心,為保齊家百世賢名,那他從一開始便不該求娶宰相嫡女。

  即是連被人詬病垂涎相府權勢都不怕,又為何會為了虛名交出實實在在握在手中的玄武符。

  齊鉞到底想要什麼?

  林詩懿闔眸半晌卻始終尋不到答案,只得懨懨道:「你家侯爺為何要自請交還玄武符?」

  「不知道。」荊望抓了抓腦袋,「侯爺就說要去換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個啥,能比玄武符還好?」

  林詩懿聞言捏著轎廂沿框的手漸漸收緊。

  齊鉞用玄武符換來什麼,只怕天下間沒有比她更清楚了——便是那紙要她與齊鉞儘快完婚的聖旨。

  林詩懿起先一直不解齊鉞到底用了何種雷霆手段,能在這短短几天內邊打消了隗文帝對軍權、相權聯姻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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