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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裴疆的目光很明顯,沒有一絲遮掩。
明顯而直接,讓玉嬌想要忽視也忽視不了。被看了大半日,玉嬌不僅耳根子紅了半日,就是坐立都覺得難安。實在忍受不住了,咬了咬唇後,才抬眸暗暗的瞪了一眼他。
「你能不能別盯著我瞧了?」
見玉嬌終於肯與自己說話了,裴疆唇角有了一絲很淺的弧度,如實道:「不由自主就看著了。」
亭子中的幾個丫鬟聽了,都忍不住抿唇而笑。暗道這姑爺雖看著冷冷冰冰的,但卻不曾想也是會說甜言蜜語的。
玉嬌一時還沒有察覺自己的婢女在笑,繼而很是忍耐的說:「那就不能歇一會麼?難道你的眼珠子不會累不會疼嗎?」
誰知裴疆竟很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搖頭:「不累也不疼。」
「噗……」也不知是哪個婢女忽然就笑出了聲。
玉嬌抬頭掃了她們一眼,才發現她們一個個竟都在憋著笑!
一個個都被她慣得膽子大了,連主子都敢笑話了!
玉嬌惱道:「你們再笑,我便扣你們的月錢!」
幾個丫鬟連忙止住笑意福了福身子,隨後一個個臉都憋得紅紅的。
玉嬌收回了目光,瞥了眼桑桑:「你也一樣。」
桑桑忙把往上揚的嘴角給拉平下來,緊緊的抿住唇。
玉嬌心裡乏力,連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哀怨的看了眼裴疆,真想理直氣壯的與他嚷道:看什麼看,再看也不是你的!
但不能說呀。昨日去尋了父親才知道這府裡邊也不安全了,一句錯便全盤皆輸,遭殃的不僅僅是她,還有裴疆,更有整個玉府。
雖說吳維遲早都會對玉家出手的,但這也是約莫一年之後才會發生的。
這時間本就不長,每一刻每一息都至關重要,為了能讓父親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中運籌演謀,她一點兒都不能拖後腿。
也絕對不能讓吳維提前對玉家不利!
玉嬌信父親有能力避開,所以她也得好好得配合起來,別因一時衝動讓隱藏在玉家的人瞧出了端倪。
想到此,再看向裴疆,心態也跟著變了。
玉嬌心說看就看吧,她又不會因他多看幾眼而變得難看,更不會少了一塊肉。
——
連著被裴疆肆無忌憚的瞧了幾日,玉嬌也習慣了些,不再如第一日那般坐立不安了。
昨日父親說第二日要帶裴疆出門,玉嬌才暗道自己終於能喘一口氣了,也不用早起小半個時辰來梳妝打扮了。
自打裴疆愛盯著玉嬌瞧後,玉嬌便日日都早起了小半個時辰來做打扮。
玉嬌何時這樣在意過自己的外貌了?
就是連往年沈宏敬來玉家做客時,她也不曾在打扮上這麼費心過。
可以往沈宏敬也沒有像裴疆那樣肆無忌憚,且甚是坦然的盯著她瞧。而則是裴疆一有閒暇就目不轉睛的盯著,玉嬌覺著若是不裝扮得好看些,他看久了之後豈不是能把她容貌上的缺點都給看出來了?
如此想著,玉嬌覺著自己在意裝扮,也甚是合情合理。所以向來愛睡懶覺的她,也不用桑桑一而再三的催了,幾乎一到時辰就自個從床上爬了起來。
主子的這般變化,桑桑也看在了眼中。暗道自家小姐還真的是對這未來姑爺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不僅性子定下了許多,也更加愛裝扮自己了。
這不,今日裴姑爺一不在府中,小姐便無精打采,連梳妝打扮的興致都沒有了。
見主子懨懨的坐在窗戶前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面,桑桑便提議道:「小姐許久不出門了,今日天氣甚好,要不出去逛逛?」
聞言,玉嬌抬頭看了眼窗外,天氣確實甚好。
想了想自個好像是真的許久未出去過了,也就應了聲好。
玉嬌沒有什麼想買的,也就是想著出去逛逛,散散心而已。
閒逛之時,忽然想起吳維邀請裴疆去他營中的事情,雖然這幾日還沒有消息,但玉嬌這心裡邊總有些不安。
那晚父親說裴疆必須得受傷。回去後,玉嬌細細琢磨了一下,也有了些頭緒。
吳維存心是尋裴疆麻煩的,若裴疆全身而退,又或者說裴疆在他營中出了風頭而落了他的臉面,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唯有裴疆受傷了,他才高興,才會讓看輕裴疆,不把裴疆當一回事。
可玉嬌不想看到裴疆受傷。想要叮囑他在那軍營中時就隨隨便便受些輕傷,也就是看著摔得重,卻傷得輕的,做做樣子就成的。
但因這幾日有些不敢與裴疆說話,自然也沒有囑咐。
玉嬌琢磨了一下,起了給裴疆買些防身用護具的心思,隨即與桑桑說:「我們去一趟打鐵鋪子。」
淮州的小鐵鋪沒有什麼護具,所以玉嬌直奔了最大的鐵鋪,不僅買了護手肘和護膝,更花重金挑選了一把好刀。
東西買齊了,玉嬌只想早早把東西給裴疆,所以也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心思了。
看著東西都搬上了馬車,正要上馬車之時,卻忽然打了個冷顫。
桑桑問:「小姐,怎麼了?」
玉嬌轉回頭,前後左右看了眼,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也就搖了搖頭,「沒事。」
許是她多心了吧?
而此時鐵鋪二樓中,窗戶開著半條縫。而窗戶後邊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