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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與她的重逢,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設想里,應該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她打著陽傘從街的那頭走過來,而他站在街的這頭看著她緩緩而來,兩人相視一笑道一聲好久不見。

  但是啊,他高估了時間的影響力,他以為自己能做到波瀾不驚,卻沒想到自己還是波濤洶湧。一開始,當看到她和宋子煜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覺得自己一直珍藏的寶貝被人搶走了,他像一個小孩子想要爭奪玩具一樣幼稚,越俎代庖地自以為是地想要加倍地對她好,讓她看清自己錯過了一個多麼優秀的藍籌股,不要抱著一個虧損股洋洋自得,殊不知,這樣的舉動才是可笑和可悲。

  但是啊,在你的生命中,或許就是有那麼一個人,一個一直印在你腦海的人,你說不出她到底哪裡好,可就是誰都替代不了,你會因為她的笑而開心,會因為她的哭而難過,你會忍不住想要把你的所有都擺在她的面前,想要竭盡全力去對她好,想要看見她一直那麼幸福下去。

  嗶——嗶——嗶——

  後面的汽車鳴起了喇叭,也拉回了陸衡的思緒,下意識的發動車子開了起來,眼睛卻還是往後視鏡那裡瞟,就那麼一瞬間,就在人群里找到宋子煜和陳瑜十指緊扣相攜走遠的背影。也許,有些人,即便放在回憶中也是一種缺憾的美。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喧,和你坐著聊聊天。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喧,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插pter 01

  ——對不起。

  二〇一六年六月二十四日

  伴隨著陣陣狂風的暴雨從昨夜開始一直持續到今天午夜,耳邊就只充斥著雨水傾瀉下來與大地撞擊的聲音。驀地,一道閃電劈過,讓原本灰濛濛的天空有了一道光亮,雖然頃刻間又變回壓抑的灰色,但也注意到那個從長廊末端,叼著煙踱步而來的身影。

  而另一側端著紙杯剛想推門而入的趙澤恰好被這個閃電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穩住了手中的紙杯之後,餘光瞥見鄭斌走過來也就順勢收回握在門把上的手,迎面向鄭斌走去。

  “怎麼樣,有說些什麼了嗎?”看到趙澤走過來,鄭斌也掐掉了煙,看著那扇緊閉的問詢室,發問道。

  趙澤搖了搖頭,一飲而盡紙杯中的水,“還是送過來的那副樣子,問什麼也不說,讓她換身衣服也不肯。”

  鄭斌看了眼趙澤喝完的紙杯,便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按下了熱咖啡的按鈕,彎腰拿出易拉罐,推門進了那間問詢室,看著鄭斌這一系列動作後,趙澤也急急忙忙扔了紙杯進了房間並把門輕掩上。

  “童瑤小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鄭斌將拿在手裡的咖啡放在桌上,推到童瑤面前,然後慢慢坐下,看向童瑤,“可以接受我們的詢問了嗎?”

  而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驚嚇,驚恐地睜著雙眼,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全身濕嗒嗒的狀態,任由濕漉漉的頭髮搭在頭上,濕透的衣服慢慢地滴下水來,在地上留下一滴滴印記。

  看著童瑤還維持著這樣的狀態,沉浸在受到的驚嚇之中,鄭斌只好無奈地起身,示意趙澤一同出來。

  關上門,走遠了幾步,鄭斌看向還在電閃雷鳴的天空,背對著趙澤:“叫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士過來吧,給她打針鎮定劑,然後幫她換身衣服,有必要的話找一個心理醫生給她看看。”轉身過來,繼續說到,“她到底看到了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能是因為死者和她是髮小的關係吧,從小就玩在一起,作為第一發現者難免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吧。”像是回憶起自己看到屍體的樣子,趙澤也下意識皺了皺眉,“更何況這次的案發現場和死者的確很詭異。”

  “噢?看來又是件棘手的案子啊。”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鄭斌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愁眉苦臉的感覺,反而有種沉睡多時的獅子快要覺醒的樣子,“那既然在第一發現者這兒問不出來什麼的話,那你就帶我再去一次案發現場吧,這回就聽你做報告了。”

  “鄭隊,你現在可別小瞧我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可是都是獨自一人破了好幾件案子的。”雖然趙澤誇下海口,可心裡還是發著虛,立馬在腦海里回憶當時接到報案看到的現場是什麼樣子,深怕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是麼?我怎麼聽王隊說,我不在的時候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大案子,倒是你小子天天跑到他們民事案件那兒嚷著要幫忙,吵得他受不了打電話讓我趕緊回來。再說了,我也就離開了一個多月的日子,你倒是進步神速啊。”戲謔地看到趙澤一臉想辯解卻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鄭斌卻還繼續調侃,“過會兒就知道了,到底是日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還是只是滿嘴跑火車。”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下樓。

  聽到鄭斌這樣說,趙澤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又怪王隊在鄭隊面前打小報告,又怪自己耍些小聰明在那兒嘚瑟,待反應過來又發現已經沒有鄭斌的身影,只有兩步作三步,多跨幾節台階跑到停車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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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死者居住的小區,停好車之後,鄭斌就示意趙澤在前面帶路,自己則慢慢跟在後面觀察著整個小區的布局,走了幾步路就發現這個小區的樓房構造都很別致,每幢樓除了內部自帶的電梯之外在外圍還有露天的逃生樓梯,也難怪每幢樓都不高,只有六七層左右的樣子,可當鄭斌走到逃生樓梯那裡的時候卻發現,因為雨棚的阻擋,逃生樓梯成了監控的死角區,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也就繼續跟著趙澤走。

  沒過幾分鐘,趙澤就停了下來,努了努嘴示意到了,然後按下電梯。

  這幢公寓是典型的單身公寓,一層排著六個小戶型,死者的公寓位於三樓的最左邊,是301室。等看到警戒線的時候,鄭斌就加快了步伐,拿出手套帶上,然後壓下警戒線,邊走進去邊問趙澤:“具體的死亡時間出來了沒?”

  “出來了,法醫已經解剖過屍體。具體的死亡時間是今天傍晚17:30到19:30之間,死因是觸電而亡,但是發現死者的胃裡含有安眠藥。還有,還有就是……”

  “安眠藥?那死者是自己吃了安眠藥然後觸電死的?是事故?或者是自殺?還有什麼,別吞吞吐吐的,直接說。”雖然是一個小戶型,但顯然死者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玄關特地造了一個內嵌式的鞋櫃,上面鑿空了一部分,擺著一個玻璃花瓶,還倒著水插著幾朵紅玫瑰,雖然已經有些乾枯掉了幾瓣下來,但從水的渾濁程度來看,死者生前應該是每天更換的。

  “法醫說,死者生前曾長時間吸食大|麻,初步估計至少有三年以上的時間。”

  “還是個癮君子?”套上鞋套,鄭斌才踏上玄關那兒鋪著的地毯,站在玄關處只能看到正前方關著門的房間,右邊一側分別是廚房和衛生間,左邊一側由於放著一個鏤空的漆木屏風,並不能看得很真切,需要走幾步才能看到客廳的全貌。但當鄭斌走進客廳的時候,他就立馬推翻之前的假設了,客廳被翻得一團亂,同色系的家具都被打翻在地,好幾個本該在柜子里的抽屜都被抽出來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也被翻得亂七八糟,散落在地上。更別說擺在電視機後面當電視機牆的八寶閣,整個被人很粗暴的拉出來,架子上放的擺件都被掃到地上,好幾件精巧的瓷器都摔成碎片。連擺在電視機對面的小型沙發也沒能倖免,整個坐墊和靠枕都被人劃破,露出裡面的棉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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