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死，我愛不起你
水嘩嘩地順著她的身體落到地上，最後不知流的是水，還是她的淚。
黎川幽幽醒來，便看到床上除了他再沒有她的影子，他猛然坐了起來，手心的疼痛讓他恍然記起受了傷，他低頭瞥見左手已經被重新纏上了紗布。
是她給他纏的？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扯過睡衣套上，大步走了過去，站在門口良久，卻聽不到一點兒動靜。
黎川伸手就擰開了浴室的門，看著她穿著睡衣站在蓮蓬頭下，不動不移。濕漉漉的頭髮貼在她的臉上，睡衣也緊緊地貼在她身上，水順著她的袖子、褲腿往下低落。
她的這個樣子比黎晶顯得還要痴傻。
黎川心下一沉，便走過去，還未觸及到她，她便在他眼前昏了過去。
水依舊嘩嘩地流著，落在了她身上，濺起了水珠。
黎川快步過去，兜頭下來的卻是讓他都要一激靈的涼水！
她竟然在這裡澆了半天的涼水！
黎川伸手將開關關上，一把抱起了她。她臉色慘白，嘴唇也發白，渾身冷得就像冰塊。
「你敢讓自己出事，我不會放過你的！」黎川咬牙沖她大吼，可她就像一個充氣娃娃一樣，不管他如何憤怒，都只是緊閉著眼睛，身體軟得像是一碰就會骨折。
「車……」黎川驚慌失措，抱著她就沖了出去，小薇見狀立刻沖了出來：「太太……太太怎麼了？」
黎川抱著她只顧往下跑：「車！備車！」
…………
醫院。
白錦很想就這麼睡過去好了，再也不要醒來，這樣，他對她的恨是否就能少一些了？這樣，她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了？這樣，她是否就可以回到他們過去那種甜蜜毫無芥蒂的日子裡，就算只牽著他的手，也會感到幸福？
耳邊傳來嚶嚶地哭泣聲，還有軒軒扯著她胳膊的聲音：「媽咪，媽咪你醒醒啊，媽咪……」
「小小少爺，不哭，太太一會兒就會醒的。」小薇的聲音里也含著哽咽。
軒軒……
白錦悠悠轉醒，轉頭便看到了軒軒幾乎要哭花的小臉兒，她伸出手去，給軒軒擦著淚：「軒軒……」
「媽咪！」軒軒一下就撲了過來，抱著白錦的脖子不撒手。
「太太！」小薇也驚喜叫道，白錦伸手輕拍著軒軒的後背，嗓子乾澀疼痛，頭也疼得很，她聲音帶著點兒鼻音：「媽咪，沒事……咳咳咳……」說著，就是一連串的咳嗽。
小薇連忙拉開軒軒：「小小少爺乖，太太剛醒過來，要好好休息，太太的病才會好。」她扶著白錦坐起，連忙又倒了水給她。
白錦喝了一口水，捂著嘴又咳嗽了幾聲，軒軒又走過來，白錦道：「媽咪現在感冒了，別過來了，去小薇姐姐身邊吧。」
小薇便拉住了軒軒。
「你們怎麼來了？」白錦咳嗽得有些厲害，小薇又倒了水給她，她搖了搖頭。
小薇就給她拍著背，看她這副難受的樣子，鼻子又有些酸澀：「是桑大哥讓我來醫院照顧太太你。小小少爺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就也一起帶著過來了。太太，你吃點兒藥吧，醫生給你開了藥。」
她只記得自己淋了很久的冷水，似乎還聽見了黎川的吼聲。
他吼了什麼？
又是恨她的話吧。
白錦這次沒有太倔，她乖乖吃了藥：「小薇，你帶軒軒回去吧，他還沒有吃過飯吧？你回去去給他做飯吧。」
「媽咪，我不走，我要在這裡陪著你。」軒軒還是過來了。就要往床上爬。
白錦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咳咳……你明天還要上學呢。乖，跟你小薇姐姐回去吧，媽咪明天就回家了。」
「太太，我還是在這裡照顧你吧。」
「軒軒怎麼辦？」
小薇一下就為難了，此時恨不得多出一個分身來。
「我只是感冒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我一個人在這裡沒事的。你回去照顧軒軒吧，你在軒軒身邊，我才放心些。已經很晚了，回去吧。」
在白錦的勸說下，小薇只好帶著軒軒離開，軒軒又問道：「媽咪，你明天就回來嗎？」
「嗯，媽咪明天就回去。」
直到小薇帶著軒軒離開，白錦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她扭頭看著玻璃中自己模糊的影子，頭髮凌亂，臉色慘白，如同女鬼。
她現在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吧？
她側躺在床上，不時地咳嗽著，腦子裡似乎飄過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漸漸地，她又睡著了，夢裡是她跟黎川追逐打鬧，他抱著她溫馨地笑著……淚珠便順著她的鼻樑滑落。
黎川站在門外，透過窗戶看到她躺在裡面，獨留一團黑髮給他。
他推開門要進去，不知怎的，卻又放下了手，留下一句「看好她」便轉身離開了。
兩個保鏢又跟門神一般站在了門口。
第二日，小薇送軒軒上學之後就過來接她出院，黎川自昨日又「折磨」她過後，便又失了蹤。白錦坐在車裡，望著窗外，一直都沒有主動開口問過。
「太太，昨天是三爺送你來的醫院。你昨天昏倒了，三爺急得不得了。」小薇感覺自己的語言很蒼白，她想跟白錦儘量形容黎川當時有多著急，可是卻一個詞彙都想不出。
明明，太太跟三爺是那麼地相愛，那麼地幸福，連她都在羨慕，可為什麼現在他們之間又會變成這種「你死我活」的僵局？明明太太那麼在乎三爺，三爺也那麼在乎太太，為何……他們現在每次見面都會吵翻了天？為何……就反目成仇了？
她想起昨天三爺抱著太太跑出來時。她還以為太太死了！
昨天，白錦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白錦還是沒有反應，小薇泄氣了。
婚姻，不光有愛情就夠了，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彼此合適。她跟黎川的婚姻獨獨缺了「合適」。
他說得沒錯，從一開始，他們就不該重逢、糾纏，再在一起。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回來，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國外。這樣，她跟他。就不會再有交集，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錯誤」了。
她以為心意互通，她跟他又一同經歷過生死，就能白首一生。還是她太天真了。這世界最不缺的便是出人意料。再深的愛情也有被磨平的一天，再深的感情就算外界拆散不了，可當兩個人出現問題時，一切也都會土崩瓦解。
她曾見某某公認的情侶發生婚變，讓人驚訝，她亦想過，她跟黎川的感情絕不會變成那樣，絕不會被時間抹平。絕不會變了心意。她的心是真的沒變，他們的愛情卻已變質了。
再次回到別墅，白錦已經不像昨日那麼「喪屍」了，可也不再像從前一樣自信飛揚、風采照人。她猶如明珠失去了光澤，忽然一下就變得暗沉無光，將自己包圍在濃濃的黑暗中。照不亮她自己，更照不亮別人。
黎川又兩日未曾出現過，小薇翹著首期盼他能出現來陪陪太太，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白錦則一次都沒有提起過他，似乎黎川根本不存在一般。軒軒上學後，她就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連小薇想要陪她說說話都不能。只有軒軒回來，她才露出一些笑意。但小薇看得出那笑很苦澀，讓她見了莫名想哭。
小薇發現，白錦又被「囚禁」了起來，保鏢比前幾日更多，似是要把別墅圍成連蒼蠅都進不去的鐵桶一般。她不知道三爺到底想要做什麼，他這麼害怕太太跑掉的話，為什麼不回來看看太太呢？
下午的時候，一輛車開進了別墅，小薇一見就跑了出去。那輛車她從未見過，是三爺終於回來了吧？但是從車上下來的卻是一個女人，她曾在這裡見過的一個女人。
「徐小姐？」對於徐詠欣的來到，小薇很是吃驚。雖然她跟三爺是朋友，也曾來過這裡，但自從三爺跟太太在一起後，小薇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她了。
徐詠欣戴著一副紅色的墨鏡，穿著一身極為靚麗的紅色長裙，捲髮披散，腳下是一雙同樣紅色的高跟鞋。這一身打扮讓她比平日更加艷麗。
徐詠欣摘下墨鏡，微微一笑：「小薇，好久不見了。」
「徐小姐，好久不見。」被人這麼惦念著。小薇有些羞澀了。
「白錦在嗎？」徐詠欣又問。
小薇一愣，她以為徐詠欣是來見三爺的，聽到徐詠欣開口問白錦，她連忙道：「在！太太在！」
徐小姐是三爺的朋友，那三爺也一定把她介紹給太太了。徐小姐人這麼好，她一定能勸解一下太太的。太太現在心裡太苦了，最需要人來開解呢。
「帶我去見她吧，我今天是來見她的。」徐詠欣大大方方道。
「徐小姐，您請，太太現在就在房間裡。」小薇連忙領著徐詠欣進去。
「她還好嗎？」徐詠欣問。
聽到這句問話，小薇更加確定徐詠欣一定知道太太跟三爺之間正在鬧彆扭的事，她搖搖頭，神色也暗淡下來：「不好，太太一點兒也不好，她跟三爺吵架了，她心情很不好。徐小姐，是三爺讓你來的嗎？你能不能勸一勸太太，也勸一勸三爺，讓他們和好？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我真的很難受。」
徐詠欣僵了僵，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川讓我來的，你放心，我會勸勸她的。」
「徐小姐，謝謝你！」小薇頓時對徐詠欣就充滿了感激。
來到房間前，小薇敲了敲門，裡面沒有聲音。她看了看徐詠欣，又敲了敲門：「太太，徐小姐看你來了，太太……」
依舊沒有反應。
「我來吧，你去忙吧。」徐詠欣對小薇道，小薇依舊有些擔心，但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什麼都幹不了，她只能沖徐詠欣鞠躬：「徐小姐。太太就拜託你了。」
徐詠欣又是一僵，她沒想到小薇竟然能為白錦做到這份兒上。
等小薇離開後，徐詠欣站在門前，微微低著頭，沒有人能看清她的神情。隨後，她擰開了門。
屋內很安靜，似是沒有人一般。
徐詠欣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進，便瞧見陽台處隱約有一個人影，走過去，便看見白錦靠在一張塌椅上。
她容顏憔悴，不復往日之神采。頭髮散亂地貼在臉上，未化一點兒妝。淺白色的裙子鋪落在塌椅上，更襯得她瘦骨嶙峋，柔弱不堪。短短數日，她已如此形銷骨立。
她枕著塌椅，看著陽台上的一盆花，那盆花長勢很好，似乎是將她的元氣都吸了過去一半。她看也不堪徐詠欣一眼，依舊那麼坐著。
徐詠欣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也略略揪起，可終究是被別的東西壓了下去。
「你來幹什麼？」白錦終於開口，話語很冷淡。
徐詠欣走到了陽台邊，仰著臉感受了一下陽光的溫度，隨後就意態悠閒地靠在那裡，將長發掖到耳後，淡淡道：「川讓我過來看看你。」
白錦的目光才移到她的臉上，陡然就是一聲冷笑：「他讓你來看我？那你還真是有心了。跟他上了床，又不讓他知道，他讓你來看我，你就來看我。你對他還真是用情夠深的，心胸也夠寬廣的。」
徐詠欣略略揚唇：「你不必對我這樣冷嘲熱諷。我隨時可能會死，所以那晚跟他上床。是圓了我最大的一個心愿而已。但如何，我都不想破壞你跟川的婚姻。你也曾跟別的男人出軌過，那麼，川跟我有一次，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川既然能原諒你，你也該體諒他不是麼？何況，你對黎晶做得事，傷透了他的心，他沒有因為對你失望就去找別的女人，只喝醉了跟我有過一次。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白錦氣得唇都在哆嗦，她伸手一指門：「你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徐詠欣依舊不氣不急，她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又慢慢地說道：「如果不是看在川因為你鬱鬱寡歡，你以為我真的想來見你嗎？白錦，我勸你還是少做作一些，如果你還這麼不知好歹，自己作死，今兒個澆個涼水找死，明兒個割個腕。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讓川為你心疼，挽回他的心？你這樣，其實只會讓他越來越忍受不了你，讓他越來越煩你，遠離你……」
「你還不知道吧？川在大學時交往過的唯一女友要回來了。她叫伊涵諾，是他們學校的校花。川跟她曾經交往過三年，後來畢業了他們才分手。川後來雖然跟很多女孩兒交往過，但伊涵諾對他來說應該很不一樣。」徐詠欣頓了頓，對視上白錦的眼睛，「我見過她的照片。她跟你長得有幾分相似呢。」
「不對……川找的女人好像長得都挺像的。你、夏爾若、簡婷都跟川的大學女友長得很像。我這麼說，你別介意，我沒別的意思。川大概只喜歡一種品相的女人，所以找得也都是相似的。」徐詠欣笑眯眯地說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白錦，你好自為之吧。」
她邁著悠閒的步子離開，拉開門要出去時，她轉身看了一下。透過玻璃，她看見白錦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裡，猶如時鐘。她眼神微動，最後又被幽暗代替，邁步出去。
白錦坐在那裡，呆若木雞。
如果說，她之前是心冷了，心傷了，如今則是遍體生寒，每一根毛孔似乎都在喊著痛。
『你是我比先來，可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因為你跟我一樣……是個替代品。只因為你長得比我更像她，所以他才這這麼寶貝你。』
『你、夏爾若、簡婷都跟川的大學女友長得很像。』
她忘記了反應，忘記了動彈，忘記了一切，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一直都知道夏爾若跟簡婷是代替品，她卻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代替品，如今，徐詠欣給了她確定的答案----
原來，她也是代替品。
她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可知道真相，心依舊痛得如同溺在水中無人救援一般。
真品……要回來了？那她這個代替品又該何去何從？
她，該怎麼辦？
黎川又會把她怎麼辦？
「太太……」小薇送走了徐詠欣，就急急忙忙地過來了。徐小姐走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而是讓她去看看白錦。
小薇看到她依舊躺在塌椅上，面容凝滯，整個人比徐詠欣來之前更加讓人擔心了。徐小姐究竟跟太太說了什麼？為什麼太太一點兒沒高興起來？
白錦忽然從塌椅上蹦起來，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赤著腳便跑了出去。
「太太，你沒穿鞋！」小薇連忙拿著拖鞋去追，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黎川的書房前，然後便是重重地「砰」的一聲。小薇看著那扇門，只覺不安極了，她連忙拿出手機給黎川打電話，如何，都要三爺回來看看太太！
書房裡，白錦亂翻著，她在找著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又害怕找到。
書房裡被她翻得很亂，終於，她從一本《平凡的世界》里翻到了一張照片。
當她看到那張照片時，她的神志就像被吞沒了一般，頓時她的世界再次山搖地動、天塌地陷起來。
她顫抖著手指，從書中拿出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個美麗的女人，她站在海邊，海風吹起她短短的頭髮，黑色的長裙迎風飛舞。很美的景致。很美的人。
一張相似的臉，猶如她又看到了自己。只是，她跟簡婷都一樣清楚，簡婷不是她，她也不是照片上的女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照片上的女人。
她、夏爾若、簡婷，都是這個女人的……代替品……
白錦此刻才品嘗到了夏爾若與簡婷對自己的憤恨，這真是因果報應啊，她從夏爾若和簡婷身邊搶走了黎川，自以為自己就是最終的勝利者，如今。她卻變得和她們一樣了。她們品嘗過的痛苦，現在十倍、百倍地加諸在她的身上了。
替代品……替代品啊……她是代替品啊……
黎川這些日子沒有回來，都是因為伊涵諾要回來了吧？
因為真品要回來了，她這個假的在他心底也就再也沒了位置，所以，他不再回來……
有了真的，誰還會要假的？
照片從她手上掉落，她後退著，她笑著，也哭著……
心碎成了無數片，終於……死了……
門。開了，黎川冷沉地看著屋內亂糟糟的情景。
「你在幹什麼？」他語氣中夾著怒氣，小薇跟他打電話說她又暈倒了，他幾乎是一路飆著車回來，可回來看到了什麼？她一點兒事也沒有，還發瘋似的將他的書房弄得一團糟。
為了讓他回來，她竟然這麼騙他！還來他書房出氣！
白錦站在略顯暗淡的書房裡，她整個人也被淡淡的幽暗包圍著。她沒有看他，聲音卻冷得刺骨：「黎川，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黎川的臉色更陰沉了：「你瘋夠了沒有？瘋夠了，就回你的房間去！」
眼淚順著她的眼睛滑下，她吸了一下鼻子，依舊不看他：「你告訴我，我也是她的替身對不對？」
黎川大步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厲聲喝道：「你瘋夠了，就回你的房間去，你沒聽清我的話嗎？」
「我回去，我這就回去。」她甩開了他，面色漸漸平靜下來，慢慢朝外走去。
黎川一個人站在書房裡，只覺得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泄。
他跟她。現在連說一句正常的話都做不到了。
他氣得一腳踢飛地上亂擺的書，有一本書正好將那張照片壓住了，讓他沒有看到。
黎川氣得從書房裡出來又進了房間，看到她在玻璃前站著，背影蕭索。他走過去，一把扯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他。
「你把我騙回來，就是為了這麼發瘋一次麼？」他咬牙問道。
白錦任他拽著胳膊，淡靜地開口：「你走吧。」
黎川掐她胳膊掐得更緊。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為了耍你玩兒，我才讓你回來的。你把我拘禁在這裡，不讓我出去找男人，我很寂寞，也很無聊。你現在可以回去繼續忙你自己的事了。」她伸手撥開他的手，語氣沒有任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