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想娶的女人,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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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快看,立雪多關心你!她以後要是做了我嫂子,那眼裡還能有我麼?想想都心碎啊。」黎晶繼續起鬨,馬曉珍也過來湊熱鬧道:「看看立雪,再看看你,立雪是個多麼乖巧的女孩子,溫柔又孝順,聰明又可人,還多才多藝,誰娶了她就是誰的福氣。你要是有立雪一半兒,媽媽都不擔心你以後的人生大事了。」

  「媽媽,我是你女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啊?哥,你快看哪,媽媽比喜歡我還要喜歡立雪,你們真要在一起了,這個家裡我還有地位嗎?」黎晶噘著嘴,繼續和她媽一唱一和來捧段立雪。

  而今天黎川也很是很有耐心地聽她們吹捧完了,在黎晶拽著他袖子撒嬌時,他才忽然開口:「你已經有嫂子了。」

  黎晶一愣,馬曉珍也是一愣,只有段立雪的臉唰地白了一下。

  「哥,你說什麼?我哪有什麼嫂子啊?」黎晶還笑嘻嘻地問,白錦都滾蛋了,她才不信以她哥那麼高的眼光,會隨隨便便找一個女人結婚!

  「你嫂子就在外面。」黎川依舊平靜地道,又對馬曉珍道。「媽,你不是希望我結婚嗎,我今天剛剛跟她結了婚,我現在就帶她進來讓你看看。」

  馬曉珍整個人都僵住了,看著她兒子轉身,看著她兒子沒一會兒就領著一個戴著帽子和太陽鏡的女人進來。

  屋內一片低氣壓。

  黎晶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而段立雪在看到黎川領進來的女人時,她死死盯著那個女人,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媽,這就是我給你找的兒媳婦。」黎川握著白錦的手,淡定地說。

  白錦緩緩摘下墨鏡,然後抬起了頭,面帶笑容:「婆婆,晶晶,我回來了。」

  接著,她又看向段立雪:「還有段小姐,也好久不見了。」她挽住黎川的手,「段小姐喜歡男人無可厚非,但段小姐喜歡我老公,我可就不樂意了。我最恨有女人對我老公示愛,還是當著我的面兒。」她的笑意加深,「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很大度地原諒你的……自作多情。段小姐一定不知道吧,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一廂情願。我老公分分鐘都沒說過喜歡你吧,你這樣不要錢地往上貼,除了讓人討厭,還是很掉價的舉動呢。段小姐以後可千萬不要這麼隨隨便便就跟男人示愛了,你不嫌丟臉,也要考慮你示愛的對象有沒有被你噁心到了。人呢,一定要有這種公德心的。」

  段立雪的臉色已經青白交加,這比在黎川面前露出自己的感情更讓她憤恨。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她又回來了!

  段立雪如果此時還能冷靜相對,她就能去成佛了,她舉起了手,憤恨燒紅了她的眼睛,讓她照著白錦的臉就扇了過去,黎川伸手擒住,冰冷的視線砸過去,讓段立雪一個激靈,她嘴唇哆嗦著:「黎川……」

  黎川反手就想給她一巴掌,白錦卻握緊了他的手,依舊笑得似花開放:「老公,段小姐這是惱羞成怒了呢。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人家都準備好了要嫁給你了,你卻娶了我,這種臆想落到一個神經病身上,不能實現當然會讓她不能承受啊。你還是快放了她,趕緊給她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吧。自戀是種病,自戀過了頭就是神經病,段小姐,這病,你得好好治,不然,你都要臆想出自己有了我老公的娃了吧?」

  黎川一把推開段立雪,看向白錦:「我想娶的女人,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又瞥了一眼段立雪,「別的女人,想一想,都讓我噁心。」

  「我知道。」白錦「會心一笑」,先不管黎川這句話是真是假,但能氣死段立雪是肯定的。

  段立雪因為黎川這句話而渾身一抖,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與力量。

  黎晶扶住了段立雪,剛想開罵,卻被白錦投過來的那冷冷一瞥嚇得一個激靈,讓她險些喘不過氣兒來,腳步也踉蹌得後退了幾步。

  白錦又轉眼看向馬曉珍。馬曉珍看到她之後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白錦又微笑著喊:「婆婆,我回來了,你見到我是不是太開心了?我也好開心啊。」

  馬曉珍緩緩抬起手指指著她,口齒都不伶俐了:「狐狸精,你這個狐狸精,你……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忘記……」

  白錦上前扶住了馬曉珍:「媽,您先順順氣,來,先坐下,兒媳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誰知道馬曉珍一把就推開了她:「你給我滾!你不是我兒媳婦!你給我滾!」

  黎川一把摟住她,對馬曉珍道:「媽,我們已經復婚了。她現在是你兒子名正言順的老婆,也你是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你要是氣不過,就來打我吧。」

  馬曉珍幾乎喘不上氣來,又指著黎川,上前就來打他:「……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這個女人為了錢,她不要你了!你……你竟然還敢把她領回家,還……敢跟她復婚!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老天,你怎麼不開眼,不劈下一道雷把這個女人劈死啊!老天,你把我劈死吧!我不要活著受罪了!啊啊啊啊!」

  馬曉珍咧著大嘴就哭開了,黎晶上前和馬曉珍抱在一起也哭成一團:「哥,你是要把媽媽氣死你才滿意嗎?你為什麼又把這個賤女人帶回來,她已經踹了你兩次了!哥,你有沒有自尊心!」

  「啪」的一聲響,黎晶再也喊不出來一句,就連馬曉珍都不敢再抽噎一聲。只見黎晶臉上是白裡透紅,五指山分外明了。

  「你……你敢打我!」黎晶尖叫道。

  白錦上前一步,站在黎川面前:「打的就是你!」

  「哥,她打我!」黎晶見黎川沒有動靜,便歇斯底里道,「黎川,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哥!你為了這個賤女人,就要捨棄我和媽媽嗎?媽媽,這個賤女人,她敢動手打我!」

  「啪」的一聲,白錦又扇了她一耳光,黎晶嚇得面色慘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白錦看向馬曉珍:「婆婆,我要是你,我就閉嘴。我回來,不是你兒子沒自尊地把我追回來的,是我自己要回來的,因為我發現他是一塊我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寶貝。至於爺爺給我的那兩千萬,我也一分沒動地都帶了過來。川自從知道他自己被家人用兩千萬就賣掉之後,一直很介意這件事呢。婆婆,你絕不是那種用了兩千萬就把兒子賣掉的狠心母親,對吧?川一直覺得你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

  白錦一席話,讓馬曉珍徹底變了臉色。因為那兩千萬其實是她給白錦的,老爺子來頂缸,也是怕黎川知道會激化他們母子的矛盾。馬曉珍後來一想,也是後怕。此時白錦在黎川面前故意提及此事,若是黎川知道了真相,還不知道要怎麼氣她這個做母親的。故而,馬曉珍一聲都不敢哭了,也不敢出聲了。

  白錦又瞧向黎晶,語氣頃刻變得伶俐很多:「你哥寵你,因為他是你哥,所以你這麼說他,他不會打你。那只有我這個嫂子出手,來替你哥來管教管教你這個妹妹了。滿口賤人,大罵自己的哥哥沒有自尊,這就是我們黎家的千金大小姐應該有的素養?你可是黎家唯一的孫女,多少人的目光都盯在你身上,你出去可是代表黎家的臉面的。可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滿口污言穢語,粗俗不堪,完全沒有大家小姐應有風範,難怪,別人從來都認為黎家只有一位大小姐。」

  白錦後面的話簡直就是踩到了黎晶的尾巴上,她平生最恨別人提到黎家的女兒時只提到袁昕眉,而她就像被人們遺忘一樣。

  白錦去扶馬曉珍,馬曉珍身體都抖了一下,白錦輕聲道:「婆婆,你別怪我一回來就打小妹。這人啊,就是不打不成器。小妹都被慣壞了,要是不讓她知道什麼是長幼尊卑,什麼是禮數教養,這以後要是嫁了人。丟臉的還是咱們黎家。是不是?您先坐。」

  白錦將馬曉珍扶到沙發邊,馬曉珍確實都有些站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

  滿屋子寂靜,白錦這又看向段立雪,今天這個女人已經被她和黎川羞辱得掉了幾層臉皮,但凡段立雪還有些自尊心,以後恐怕都沒臉再登黎家的門了。

  還想染指她的老公……呵,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重啊。

  黎川已經開口吩咐了:「桑經,送這位段小姐回去。」

  桑經就像個超人一樣忽然出現,他稍稍點頭:「段小姐,三爺和太太正在處理家事,請您還是先離開吧。」

  段立雪咬緊牙關,瞪著白錦和黎川,如果她還堅持留下來,那真是沒臉沒皮了。濃烈的恨意滾出,就連看向黎川的眼神也包裹了更深的恨。她一把推開桑經離開,狠狠瞪著黎川:「黎川,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咣當一聲,大門被推開,段立雪離開。

  屋內又恢復了一片死寂,白錦忽然抬頭:「表妹,這是當看戲呢?看戲也應該下了樓堂堂正正來看啊,躲在那黑漆抹黑的地方,這跟那些老鼠、蟑螂啊有什麼區別?婆婆,你說是吧?」

  馬曉珍雖然蠢笨如豬,但也明白自己的閨女和兒子與袁昕眉不對付,她自然和袁昕眉也是不對付的。此刻聽到袁昕眉就在樓上看笑話,不禁又怒氣叢生。心裡只盼著白錦跟袁昕眉這兩個人賤人最好能打起來!等老爺子會友回來,就將這兩個賤人一起收拾了!

  袁昕眉就從二樓樓梯處現了身,站在她旁邊的還有顧歆辰。

  顧歆辰的目光牢牢地落在白錦的身上,目光深沉而複雜。

  袁昕眉長發梳起,膚色潔白,唇邊的那顆美人痣醒目而又充滿誘惑力。她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裙,踩著樓梯款款而下:「三表嫂可是冤枉我了,三表嫂這一回來就虐打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讓三表哥這個大男人都不敢為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出手相護。我們這兩個表親之人就更是不敢了,只能躲在那裡暫避,省得三表嫂殃及池魚,連我們夫妻二人都要遭到你的叱罵。」

  顧歆辰也跟著袁昕眉走下,白錦卻一眼也沒看他,四兩撥千斤,笑道:「原來,表妹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還是把自己當外人,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啊。這讓爺爺知道,不知道爺爺會多傷心啊。」

  兩個女人之間的唇槍舌戰,簡直就是戰場上的短兵相接,二人不分上下!

  目光對視間,儘是崩裂的火花。

  白錦抱臂道:「我虐打婆婆和小姑子?我可擔待不起這樣的責任。婆婆不過是見我太激動,我想,這裡的人,除了我老公,沒有人不激動吧?至於晶晶……」白錦冷眼看過去,「古話說得好,長嫂如母。她一直對我和她哥哥出言不遜,我只是用讓她最記得住的方法告訴她,什麼話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孩兒應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畢竟晶晶是黎家唯一的女兒,黎家姓黎的唯一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白錦淺笑道,話里話外將袁昕眉貶損了一通。

  袁昕眉心中嫉恨,臉上卻依舊顏色未變:「這還真是不管多麼顛倒黑白的事,從三表嫂的嘴裡一說話來,都變成白的了。可人在做,天在看,三表嫂是把別人都都當瞎子嗎?我可只看到三表嫂一回來就拿舅媽和表妹出氣,等姥爺回來我也如實說。三表嫂似乎忘了,姥爺才是這個家裡的大家長,要說教訓人,也有姥爺呢,姥爺可是最討厭越俎代庖的人。我說的對吧?老公?」

  袁昕眉一下就挽住了顧歆臣,親昵地問道。

  顧歆臣看著白錦,二人目光相視,白錦眼中閃過嘲諷,讓他的心中驀然就生出了怒氣:「昕眉說得沒錯,黎家所有事都是由姥爺做主。聽說你們夫妻之前是因為一方出軌才導致了離婚,現在居然不計前嫌地又在一起了,這要是換做我,怕是永遠做不來的,因為心裡會一直像……吃屎了一樣。」顧歆臣笑對著袁昕眉道,「剛剛我還看到了一則新聞呢。」

  「什麼新聞啊?老公,說來聽聽嘛。」聽到顧歆臣如此埋汰白錦,袁昕眉只覺得無比高興,連忙撒嬌著問。

  顧歆臣看著白錦道:「一個男人想要跟他前妻復婚,兩個人就去酒店開房,做愛的時候,男人忽然想起自己老婆曾經出軌的事情,他就一怒之下把自己老婆掐死了。你說這個女人死得是不是挺活該的?明知道她前夫不可能完全不介意她出軌的事情,卻還想跟她前夫複合,這不就是自己找死嗎?」

  袁昕眉捂住嘴,故作驚嚇狀:「真是太可怕了。」隨後瞄向白錦和黎川,拍了顧歆臣一下,「老公,你不要亂說話呀,三表哥和表嫂可是真心相愛,三表哥才不會在想起表嫂出軌的事時一怒之下就掐死表嫂呢。三表哥一向用情很專的,女人對三表哥從來都是用情極深。絕不會背叛三表哥。就表嫂一個異數,三表哥有能力證明,表嫂絕對不會再背叛他第二次的。雖然,出軌這種事,就像人染上了毒品,有一就有二。但我可相信,三表哥和表嫂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原來是我多慮了。」顧歆臣笑看著他們,「是我說錯了話,希望你們夫婦不要介意。」

  顧歆臣的話再一次讓白錦心中泛起了極冷的笑,再一次深深唾棄自己的心瞎和眼盲。

  還真是個讓人噁心到家的男人,她當初會出軌拜誰所賜!現在他居然像個外人一樣拿著這件事來嘲笑她!

  可顧歆臣的話還是給了她一些影響,如一根釘子釘到心上!因為出軌這件事,影響最大的不是她,也不是顧歆臣。而是黎川!

  白錦沉著面色看著顧歆臣和袁昕眉這對老賤人那噁心的臉,只感覺身邊「魔氣」驟升,壓得人喘不上氣來。她不禁伸手去握他的手,心中滑過一絲疼和內疚,這個男人因為她承受了太多的嘲笑和非議,還有痛苦,她卻從來視而不見。

  在黎家這麼個「虎狼之窩」,明知道他步履艱難,四面受敵,當年,卻還是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給了他那麼重的打擊。然後,一個人逃之夭夭。這六年,黎家的這些人一定沒少拿她出軌的事來笑話他、打擊他,他會那麼恨她,也完全沒錯。

  心中滑過的疼,是對黎川的心疼。

  黎川黑色的瞳仁閃著不可一世的光芒,那是讓任何人都不敢去冒犯的狂凜之氣。他的大手反手握住了白錦的手,像看兩條作死的蛆蟲一樣蔑瞧著袁昕眉和顧歆臣,森冷的聲線緩緩開啟:「一個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甩的賤貨,一個是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甩的爛貨,不過是雙賤合璧,蛇鼠一窩,畜生相聚而已。老婆,咱們是人,人不跟畜生計較,畜生說的話,更不能計較。你說是不是?」

  從進來就一直繃著心弦,忙著撕逼的白錦在聽到黎川這句話後,終於緊繃的心弦略微鬆了勁兒,她不客氣地「撲哧」一笑:「老公,你的話我一向都奉為金科玉律的。嗯,那就不跟畜生計較了。」

  黎川略點頭,竟還回應了她!

  論起說話能噎死人來,黎川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就連白錦都甘拜下風。

  黎川幾句話就讓袁昕眉氣得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火花,顧歆臣臉色嘩啦一下黑沉起來:「黎川……」

  「你罵你表妹是畜生,那我這個老傢伙也是畜生嗎?」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顧歆臣即將蹦出口的話,門嘩啦一聲開了,黎老爺子在楊叔的扶持下。扶著拐杖進來。一臉的寒霜,陰霾地盯著屋內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白錦身上。

  袁昕眉一看到姥爺,立刻從母夜叉變回了白蓮花,帶著哭腔就跑向黎老爺子身邊,帶著無限委屈向黎老爺子控訴起來:「姥爺,您終於回來了。您再不回來,這個家,都要被人攪合地沒法兒呆了!」

  砰的一聲,黎老爺子將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戳,上位者的那種獨有的壓迫力聲音傳來:「在我這個老傢伙還沒入土之前,我看看誰能把我這個家鬧得沒法兒呆了!」

  那眼刀子一刀刀射向白錦,白錦與黎川立在一旁沒有說話。橫豎她是不招黎老爺子喜歡的,那麼裝乖巧、裝逆來順受也沒什麼意思。她既然回來了。黎家欠她的一個就都跑不了。她要做的,只要做她自己就行。

  袁昕眉連忙扶著黎老爺子:「姥爺,您不要生氣,您要是氣倒了,更沒人給我們做主了。」

  黎老爺子哼了一聲,這時顧歆臣也快步走了過去:「姥爺,您慢點兒。」

  黎老爺子看了顧歆臣一眼,讓顧歆臣心裡咯噔了一下,也不知老爺子在外面聽了多久,又聽了多少去,希望他只聽見了黎川罵袁昕眉是賤貨的事情。

  黎老爺子被扶進來,此時馬曉珍像個鵪鶉蛋一樣窩在沙發的一角不敢發一言,而黎晶站在一邊肩膀抖動,臉也早就哭花了。卻是小聲啜泣著,似是生怕聲音大了會被人打。

  「這是怎麼了?」黎老爺子聲線都低了幾度,屋內氣溫驟降,沒人敢發一言。

  馬曉珍倒想控訴白錦,但白錦有她的把柄,另外,她告狀,黎川畢竟會護著白錦,那鐵定要連累黎川受老爺子責罰。雖然黎川為了那個女人再三忤逆她,讓她生氣,可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啊,她後半生可全指望這個兒子了。所以,馬曉珍只是嘴動動,最終沒敢說出什麼話來。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是他們所有人的長輩,你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黎老爺子率先沖兒媳婦開槍,嚇得馬曉珍臉色更是慘白,「是」了半天也沒「是」個什麼出來,讓黎老爺子的臉更是陰沉無比。

  倒是袁昕眉此時做起了「好人」:「姥爺,您別沖三舅媽發火了。她和表妹原本是陪著段小姐說笑的,可三表哥一把表嫂領回來,還說他們已經復婚了,三舅媽和表妹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件事,當然要問了。誰知道,表嫂伶牙俐齒,不僅羞辱了段小姐,把段小姐氣哭著跑了,還教訓其三舅媽和表妹來。表妹不過是說了幾句氣憤的話,咱們表嫂啊。當即就給了表妹一巴掌。我氣不過就出來跟她理論……」袁昕眉嘴角抽動,似乎委屈至極,「誰知道,表嫂就說我不是這家裡的人,三表哥也不幫著三舅媽和表妹說半句話,全向著表嫂……姥爺,除了您,沒人再能給三舅媽和表妹做主了……」

  白錦都想拍手了,袁昕眉這番說辭真是滴水不漏啊,聽上去是完全替她婆婆和小姑子打抱不平,而她自己不過是受了點兒委屈。這種話可是極容易博得人好感,甚至能把敵對方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黎老爺子一下就甩開了袁昕眉,拄著拐杖走到白錦和黎川面前,盯著黎川:「你跟她復婚了。是真的嗎?看著我,告訴我!」

  黎川平靜地注視著黎老爺子,白錦想說話,卻被他捏了一下手,白錦便沉默未語。

  「是,爺爺,我跟白錦,我們復婚了。」一句話,說得很是清晰明了,沒有任何遲疑。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就打了過去,幾乎震得白錦耳朵嗡鳴作響!

  老爺子雖然上了歲數,勁兒卻不小,打得黎川的臉都扭到了一邊,頃刻就紅腫起來。

  「爸!」馬曉珍先是跳了起來,驚慌喊道。

  黎老爺子憤恨交加地喊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黎家的老臉都讓你丟光了!為了這麼一個心裡根本就沒有你的賤女人,你都把自己賤到骨頭裡去了!我黎業蒼沒你這樣的孫子!黎家也沒你這樣的孫子!不如我現在就打死你算了!」

  說著,黎老爺子舉起拐杖就照著黎暮身上抽去!黎川站著一動不動,任老爺子打著,連個皺眉頭的動作都沒有,但可急壞了馬曉珍,馬曉珍說著就竄了過來:「爸!」就在這時,白錦伸出手想要攔住老爺子的拐杖,結果老爺子一下子就打在了她手上,頓時劇痛傳來,白錦的臉色都變了,身子也彎了下去!

  「白錦!」黎川一把抱住了她,看她臉色慘白。疼得秀眉緊皺,不禁心都跟著縮成了一團。

  黎老爺子揮舞的動作這才停下來,也是怔然,似是沒想到白錦會為黎川擋這麼一遭。顧歆臣看到白錦那痛苦地樣子,趨步想要上前,卻最終停住了。

  白錦搖搖頭,聲音都有些打顫:「我沒事。」而後又抬頭看著黎老爺子道:「爺爺,您要怪就怪我,要打我就打我,是我現在貪圖他對我的好,已經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了。所以,我就回來了。為了不讓他再跑了,也是我要求他跟我復婚的。」隨後她從包里拿出銀行卡來,「這裡的兩千萬。我一分也沒有動,現在如數歸還給您。」

  「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黎川說著要抱起她,老爺子那幾下是真下了狠手,連他都是強忍著才能做到面不改色,白錦直接拿胳膊去擋,只怕都能把她胳膊打折了!

  白錦卻扯住他:「我沒事!你能受得了,我就受得了。」

  黎老爺子拿著拐杖直敲地,咬牙道:「好,好得很!你們真是趕得好啊!」然後他用拐杖指著白錦,「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是要我們黎家攪得天翻地覆慨才高興是嗎?」

  白錦仰頭看著黎老爺子,神色淡靜,帶著哀婉和委屈:「爺爺。我知道從前做了對不起黎川的事,讓黎家也丟了老大的臉。但我現在知道錯了,難道您就不能給我和黎川一個機會嗎?難道您一定要棒打鴛鴦,看著您孫子一直痛苦下去,你才開心嗎?我從沒想過,要把您的家和您的孫子帶走,因為這個家是您的,黎川也是您的血脈至親,我想要帶走,又能帶走得了嗎?您怎麼不問問表妹,家裡剛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黎川根本就不喜歡段立欣,但婆婆和小姑子硬是要他接受,他都躲無可躲了,只能躲進我和他同居的屋子。而我之前和他吵架,想要氣氣他,所以才收了您了兩千萬。因為一些事,我沒和他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都是我的錯,才讓他以為我又離開了他。只要想起他是怎麼在我和住的地方受煎熬、受折磨,我心裡就難受,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白錦眼眶裡含著淚水,輕撫上黎川的臉,聲音都有些哽咽,讓黎川不自覺摟緊了她。

  「別說了!我都知道!」不管她說得是真是假,他此刻都選擇相信!就算她只肯給他三分真心,他也會甘之如飴。

  「我今天回來,就想告訴婆婆和晶晶,別再逼他了,我是不會再把他讓給別的女人。段立雪,我只不過是讓她死心而已,這也有錯嗎?婆婆不幫著我,反而向著外人,難道我也要忍氣吞聲,把我老公讓給別的女人?晶晶絲毫不體會她哥哥的痛苦,還大罵自己的哥哥是賤人,這就是黎家大小姐的教養?我還真不敢恭維。還有表妹……」白錦冷冷看著袁昕眉和顧歆臣,「表妹和表妹夫,我記得你們一直在上面看戲啊,還說,怕殃及池魚,不敢下來。像表妹說的,你是出於義憤填膺,把我婆婆和小姑子也都當成了家人,那表妹幹什麼就一直躲在上面不露面?直到我們都看見你了,你感覺自己藏不住了,才出來?」

  袁昕眉也瞪著她,兩人再次打了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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