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沒想過跟他復婚
一個下午平安度過，夏爾若在FE丟了大臉，沒有人在理會於她，她怎麼還待得下去，當即就灰溜溜地滾蛋了。皇甫旭一直盡職盡責地拍攝完成，這讓桃子更是感動得涕淚連連。如果皇甫旭讓她獻身，白錦相信她也會毫不猶豫地。
因為跟甄曉曉有約，白錦也忙得忘了黎川臨走時說下班後要來接她的事情，所以一下班，她就跟甄曉曉走了。正好也到了吃飯的點兒，兩個人便去尋了公司附近餐廳吃飯。
點餐等待的期間，白錦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陽，陽光殘照，樹影婆娑，暗與光做著最後的較量。大片的餘暉灑在行人不斷的路上，照在那些腳步匆匆的人身上，折射出一股蕭索與寂然。
這樣靜謐的時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而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別人說起，她跟黎川的真正關係，白錦略思索，便緩緩道：「黎川是我前夫。」
此時，甄曉曉已是有些後悔，雖有白錦騙她在先，但後來冷靜一想，這特麼又是「後宮宮心計」，她只是仰慕黎川，卻跟黎川半點兒干係都沒有。再說，白錦也不是那種人。她應該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只是，此刻，甄曉曉到白錦一張嘴，就吐出個這麼大能砸死人的秘密，她頓時瞠目結舌了，望著白錦半晌沒了反應。
「不能相信吧？」白錦的笑淡淡的，帶著一點兒悲傷，讓人看了覺得很心疼。
甄曉曉又愣怔了半秒，忽然之間就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提高嗓門兒就道：「三……三爺……他是你前夫？！你……你……你就是三爺前妻？！」
那反應不亞於地震了。白錦點頭：「我跟他就是這樣的關係。」
甄曉曉還瞪圓了眼睛，片刻才發現自己反應也太「驚悚」了，便坐了下來，她抱著腦袋：「老天，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竟然就是三爺的前妻？你和三爺以前竟然是夫妻？」
在甄曉曉眼裡，黎川就是一個神話傳說，他妻子，不管是前的還是後的。也都是傳說。她一直很好奇，像三爺這樣讓人仰望的男神，會有什麼樣的女人能配得上他。如今看到了，她除了震驚，卻也不覺得失望，白錦與黎川的身份雖然很是懸殊，但單從外貌上來看，白錦與黎川站在一起是很讓人舒服的，至少比起黎川和夏爾若，更讓她覺得心裡舒坦。
白錦則是對甄曉曉的反應很平靜，以黎川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說她是他的前妻，的確會很令人驚訝。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曉曉，我並非有意瞞你。希望你能理解。」
甄曉曉現在是徹底理解了，也知道了夏爾若為何要跟白錦撕逼了，以及，她當初在白錦面前提到黎川時，白錦為什麼那麼反感……
甄曉曉好奇地問：「那你現在和三爺是又複合了嗎？」
甄曉曉自行想像出了一組畫面，白錦出現，三爺舊情難忘，便一腳踢了夏爾若。如此，白錦的魅力豈不是更大？
「我們沒有複合。」白錦如實道。
「為什麼你不跟三爺複合？」甄曉曉嘴快，直接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三爺那麼一個完美的男人，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離婚了。但你們現在不是又在交往嗎？為什麼不考慮復婚？」
「我沒想過跟他復婚。」白錦緩慢道，看到甄曉曉驚訝的樣子，「算了，我跟他的事。不是你說復婚，我們就能復婚的。我是黎川前妻這件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她不願意說再下去，甄曉曉也就沒有再勉強：「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守口如瓶的。可是三爺真的是個好男人，你們現在還能在一起，說明你跟三爺依舊有緣分，何不再試試？」
因為黎川是她「男神」，所以她總要替男神說兩句話。而且如果能讓夏爾若那個心機婊「人生更痛苦」，她也會很乾脆地選擇站在白錦這一隊的。
「誒，黎川不是你男神嗎？你現在卻勸我跟他復婚，你也太大度了點兒。」白錦笑道。
「我一直覺得，所謂的男神和女神，就是不會跟你上床，卻能跟別人上床。所以。我確實是一直把三爺當成我男神，可我從沒覺得我會跟三爺在一塊。三爺是我的偶像，是精神層次的，不是肉體層次的，你可別把我看得那麼世俗。我一直想成為三爺那樣的人，強大、無畏，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就像三爺對你一樣。我可都聽桃子說了，三爺為了你，當面打夏爾若的臉，讓她下不來台。三爺就是帥啊，不愧是我的男神啊。」
白錦未說話。
所有人都在一遍一遍地重複黎川對她的好，可是她之前卻一直不知道，黎川到底哪裡對她好，只有強迫和虐待她的身心。昨夜和今日倒是感受了一點兒，只是和黎川之前給她的痛苦相比，只能算「杯水車薪」。
兩人吃完飯，便一起朝地鐵走去。因甄曉曉那雌雄莫辯的中性臉和偏男人的帥氣打扮，讓人和容易誤認為是一枚小鮮肉，再加上白錦那讓人眼前一亮的容貌，兩個人走在一起，真真是一幅養眼的圖畫，引起不少的回頭率，更容易讓人將她們想成是一對。而這個「想像」中，就包括正等著紅綠燈的某人。
黎川正是來接白錦的，只那麼隨意一看，就正好看到從旁邊的竹林小道走過的「一男一女」，頃刻，深沉的眸光便鎖定在了那穿著白裙子的女子身上。
白錦。
她的長裙隨風而動，宛若一朵清蓮，濯濯開放，瀲灩生姿，但她身邊卻陪著一個男人！
因為那男人在白錦旁邊，他看不清他的長相，卻看到了白錦身影拂過車窗時，臉上笑意盈盈！兩個人好似在講什麼超級開心的事情。然後，那個男人還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也不見她甩開！
忽而，黎川的臉色就凝住了。
她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
「曉曉，我跟黎川離婚的事，你是不是也聽過一點兒?」臨分別時，白錦問道。
甄曉曉抓抓脖子：「是聽說過一點兒。但我現在完全相信，那些傳聞是假的，肯定是有人造謠中傷你。我只相信我認識的白錦，我認識的白錦是活得很真的女人。」
白錦心中略酸澀，她抱了抱甄曉曉：「曉曉，謝謝你。」
甄曉曉用力抱抱她，道：「親愛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除了你自己，沒人能代替你生活。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只要你想去做，除了你自己，沒人能攔得住你。」
「我知道。」白錦微微一笑，與甄曉曉揮手告別。
是啊，就算人言再可畏如何，她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更不用再別人的目光與議論中痛苦迷茫、左右徘徊。現在，做就是了！再多的猶豫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浪費你自己的人生而已。
…………
白錦站在路口，有些迷茫了。
她是該回自己租住的小屋，還是去黎川的別墅？左右，她就算回自己現在的住處，黎川都會找到她，她也無法再拒絕他的進入。
偷得浮生半日閒，在黎川找過來之際，她還要抓緊時間給軒軒打完電話。不然，他又會像塊膠布一樣，一直黏在自己身邊，她想干點兒什麼私事都幹不了。只不過，當白錦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一串號碼時，她「半日閒」地心情就徹底被打沒了，臉色頃刻便陰鬱起來。
接起，電話那頭就響起一個流里流氣的男音：「大姐。好久不見了呀。你回國，竟然連咱媽都不回來看一眼，你可真是一頭白眼兒狼！」
白錦從嗓子裡冒出一聲冷笑：「她是你媽，不是我媽，你媽跟我早就斷絕關係了。倒是你，成躍，這滿嘴噴糞的技能，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這麼喜歡……吃屎……」
「白錦，你這個婊子，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成躍顯然是怒了，怒罵道。
電話這時被奪了過去：「白錦，你怎麼跟弟弟說話呢？你學那些教養都被狗吃了嗎？！」
聽到那個熟悉的尖銳的聲音，白錦心頭便是如刀扎，她卻笑得更加冷厲：「媽。我的教養不都是你教的嗎？」
「你……你怎麼跟我說話呢！」方亦雙呵斥道，隨後又帶著命令道，「白錦，你現在就給我回來一趟，家裡有事找你。」
「呵？家？我還有原來還有家呀？你不是早就跟我斷絕關係了嗎？我現在很忙，可沒時間回去，您就兀自珍重吧」
白錦要掛斷電話，那邊傳來她母親方亦雙咬牙切齒的聲音：「行啊，你不回來也行，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妹妹被人打死吧！她死了，我也清淨，這個家也清淨了！哎呦，我怎麼生了你們這麼一群小畜生啊！折磨死我算了！」
白錦從一開始就從聽到屋裡斷斷續續地傳來哭聲，接著便是成心悽厲地慘叫：「大姐，你快回來救救我！我要被我爸打死了！大姐。我求你回來救救我！大姐！！！」
……
成家。
當白錦站在這裡時，滿目地清冷。
這裡曾是她最憎恨的地方，卻也是不得不傍身的地方。
這個家，她離開了六年，也不知又變得如何熱鬧了。
她按了門鈴，神情無比地平靜。
門開了，成躍光著膀子出來，半邊肩膀上文著一大片黑不溜秋的文身，也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成躍，這個跟她同母異父的弟弟一瞧見她，便露出了獰笑：「大姐，我們可一直都在等你呢。」
白錦走進去，成躍上下打量著她：「大姐，你這幾年真是越活越滋潤了。瞧瞧這衣服、鞋子、包，沒一件不是名牌吧？」
白錦緩步走進客廳：「是啊，我身上穿的，手裡拿的，憑你，這輩子也別想買到了。」
「喲，聽聽，這是誰的口氣這麼大啊？」一間臥室的門推開，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站在了那裡。
唐曼，她繼父成玉坤的前前妻。
唐曼約有五十多歲，卻是風姿綽約，徐娘半老，從她那折射出的犀利眸光便能看出來，這也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她看著白錦，一雙銳利的眼上下打量她。
「喲，原來是唐姨，好久不見了，您還是這麼……風姿綽約。」白錦款款一笑，端的是風流雅致，意味深長。
唐曼攬著披肩打量她，也是抿唇一笑：「看看這是誰回來了？我們成家的大小姐啊。真是稀客，唐姨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瞧瞧這身打扮，你這是衣錦還鄉吧？你媽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一定做夢都會笑醒的。畢竟是當初最給她丟臉的恨不得掐死的閨女，又衣著光鮮地回來了。是吧？亦雙？你看你女兒，現在真是發達了，300萬，說拿出來就拿出來，真是出手闊綽。你要是不把她叫回來，人家好不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媽啊。」
白錦轉頭，便看到她母親方亦雙站在另一側。即便生了三個孩子，但她媽依舊是「風采卓著」。酒紅色的頭髮。酒紅色的短裙，帶著一串珍珠項鍊。臉上也是畫著精雕細刻的妝，與唐曼不相上下。
「唐曼，你給我消停點兒！家裡已經夠亂的了，你還不嫌亂？」出現在方亦雙身邊的男人說。
那男人也不年輕了，卻是高大俊朗，很是儒雅，想來年輕時，長相必是引得很多姑娘愛慕的。他就是白錦的繼父----方玉坤。
唐曼涼涼一笑：「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兒子闖的禍，是你那個寶貝女兒啊。像個傻子一樣被男人玩兒得團團轉，簡直和白痴無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我這張嘴，怎麼又說了實話了。」
方亦雙臉色倏地一變，方玉坤見此。喝道：「你給我回你屋去！」
唐曼也不再糾纏，而是又是一串虛假的笑聲：「我跟牌友約好了要去打牌，先走咯。哎，把恨不得死在外面的女兒叫回來堵窟窿，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不是親生的，就是捨得啊。」
唐曼扭著腰肢拉開門離開了。
白錦心中冷笑，唐曼和自己雖然不對付，話里話外都在挑撥離間，卻讓她也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把她叫回來了！
是啊，六年都從來不過自己問一聲的親媽，忽然把自己叫回來？還以為她忽然母性大發，要對自己補償嗎？當然，白錦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些「天真」。
方亦雙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看著唐曼消失，又盯著白錦，隨後走過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
「你不早就當我死了嗎？那我還回來幹什麼？」白錦出言頂撞。成躍見狀，立刻就爆炸了：「你媽的，臭娘兒們，我歇死你！」
成躍舉著拳頭衝過來，成玉坤厲聲喝道：「成躍，你給我住手！」
成躍舉著拳頭幾乎就要打在白錦臉上，卻因為成玉坤這一聲喊，聲聲停住。他捏得拳頭咔咔作響：「臭娘兒們，你最好給我把嘴放乾淨點兒，不然，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成躍唰地一下收回了拳頭。
成玉坤嚴厲地指責白錦道：「白錦，你媽以前就算做了一些對不住你的事，但她也是生你養你的母親，沒有她，你怎麼會站在這裡！你作為子女。對自己的母親，最起碼要有孝悌之心！」
白錦笑了一聲：「媽，你現在想起來是我媽了嗎？你當初把我當肉賣，你那時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是一位母親呢？」
方亦雙立刻提高嗓門兒，一邊捂著心口做氣暈道，一邊怒喝道：「死丫頭，你摸摸良心再說話，媽還不是為你好！要不是我，你能嫁給黎川這樣有錢有勢，一輩子吃喝不愁的男人！你倒好，卻那麼不知好歹！轉身又去找那個窮小子！做出那麼不知廉恥的事！讓全家人一起跟著你丟臉！」
白錦靠著沙發，越聽越想笑，她媽顛倒黑白的本事從來都是一流的：「比起媽和成叔來，我這就是丟臉了？二女共侍一夫，成叔帶著自己的老婆和前妻竟能在一個屋檐下和諧共處。說真的，看到你們之後，我就不覺得有什麼事是不道德的了。」
「你個死丫頭，我今天打死你！」方亦雙也怒了，成玉坤臉上也是怒氣交加，卻仍舊是忍著，吼道：「亦雙，先跟她說正事！」
白錦挑挑眉，一副女王架勢：「媽，成叔，你們也別這麼激動啊，我不過是說了些實話，你們以前聽到的比我說的更難聽，不是嗎？以前怎麼忍受過來的，現在就不能忍受了？得，我今天來呢，就是來儘儘孝道，把『家裡』的事說說吧。」
「成躍，去把你妹妹放出來！」成玉坤道，成躍看向白錦的目光，幾乎都要吃她肉，喝她血了。成躍拿鑰匙打開了一扇門：「你的救星終於來了，還不滾出來！」
接著，一個人影就從房裡像風一樣跑了出來，哀號一聲：「大姐！」
白錦扭頭看去，成心穿著白色大T恤，身下是牛仔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頭髮蓬亂，眼鏡紅腫，看似哭過很久。她一見到白錦，嘴巴一癟，便哭著喊道：「大姐！」
「去給你大姐跪下！」成玉坤喝道，成心一愣，看向自己的父親，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爸，你說什麼？」
「我讓你給你大姐跪下！」成玉坤又呵斥。
成心被嚇得直愣愣地看向白錦，隨後快速跑到她跟前，跪在了她面前！
白錦心中重重一沉，她亦沒動，就讓成心那麼跪在自己面前：「喲，這是要幹嗎啊？成叔，你讓自己的女兒給我下跪，你就不怕傳出去被人戳斷脊梁骨啊？這人沒志氣也要有骨氣，成心，你的骨氣呢？！」
成心淚眼婆娑：「大姐……」
「白錦。你少在這裡擺譜！」方亦雙一把推開老公，「今兒把你叫回來，沒別的事！你不是替你妹妹還了300萬嗎？今天又有人找上門，說她還欠一百萬沒還清！我們可沒錢替她還債，你不想看著你妹妹再人逼著去賣身還債，你就替她還了！」
「爸、媽，大姐已經替我還了300萬了，不能再讓大姐她替我還了。100萬，我知道你們還是拿得出的，爸……媽……我是你們的女兒的啊……」成心一聽她爸媽竟然要白錦再替自己還錢，僅剩的良知終於甦醒，站起來就跟父母吵了起來、
方亦雙上前就打了成心一巴掌，高聲尖叫著：「我們哪兒有錢！哪兒有錢！家裡的錢早就被你們這兩個小畜生敗光了！你讓我們去給你還，你是逼我們去死嗎？你是不是要把我跟你爸都逼死！你還不去跪著求她，求她啊！」
方亦雙對著成心又掐又擰。成心又哭又喊，讓人心裡發毛，屋子裡的人卻對此熟視無睹。
「你說你這樣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方亦雙不解氣，又脫了高跟鞋，拿著鞋跟直接抽了過去！
白錦冷眼看著這一家子紅臉、黑臉都齊全的鬧劇，卻還是把成心拽到了自己身後：「媽，你演夠了沒有？」
方亦雙也打累了，直接放話撂挑子：「白錦，今兒我把話撂這兒，你今天不幫你妹妹還錢，她明天被人砍死，也是被你害死的！我看你這輩子還有沒有臉活下去！」
仿佛白錦才是成心的媽，她媽就是個過路的。白錦不禁覺得好笑，比方才還覺得可笑：「你們沒有錢，我就有錢嗎？媽，成叔，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替成心還的那三百萬都是我借的，你們還讓我再替她還一百萬。你們真當我錢是刮來的啊？」
「大姐，你還裝什麼蒜？」成躍吐了一口，尖酸地說道，「你是沒錢，咱前姐夫可有的是錢。你現在不是又跟黎川鬼混在一起了嗎？你只要去求求他，別說一百萬，五百萬他都會給你！」
白錦心中一冷笑，原來他們是在打這個主意。
「砰砰砰」，大門被用力地敲著，成躍去開門，卻見成躍懼怕地往後退著，聲音都顫抖了：「三……三爺……」
黎川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站在門口，銳利的目光瞬間就如兩道閃電一般穿過所有人落在了白錦身上。瞧見她還披著那件男人衣服，不禁微皺眉。
白錦看著黎川又「從天而降」，表示他是不是在她身上按了追蹤器，不然，他怎麼知道她會在這兒？
屋內又是死一般的寂靜，黎川闊步走到白錦身邊：「說完了嗎？」
「快了。」白錦望著他道，「成叔和我媽，讓我向你借錢，再替成心還一百萬。你還願意借我嗎？」
「你想要，我就給你。」
白錦「唔」了一聲：「媽，一百萬是吧？」
白錦一聲詢問，讓成玉坤跟她媽眼睛都是一亮。方亦雙跟老公一交換眼神，語氣都和善了很多：「女兒，咱們家裡。最近手頭比較緊，我和你爸生意剛賠了不少本，你弟弟又要結婚，你作為大姐，就多出點兒吧。」
「媽想要多少？」
「媽也不向你們多要，媽也知道你們的錢不是平白就得來的……就一千萬吧。唉，就算是一千萬，也不頂什麼事的……女婿，這錢算是我閨女借你的，我們會讓她當牛做馬地還給你。以後你們生了孩子，我們老兩口就給你們帶孫子。」方亦雙故意常常嘆了口氣，愁眉鎖眼的，活似一千萬隻是十塊錢。
「媽，您還真是我親媽，從一百萬一下就變到一千萬……」白錦呵笑一聲，又問黎川：「一千萬，你也願意給？我可沒有能力還你。」
「你現在都是我的，一千萬就算我給你的零用錢。」黎川面色毫無波動，白錦暗罵一句，真TMD土豪，她這顆搖錢樹能搖的錢也太多了。
白錦眼睛一轉，笑意溢出讓人如沐春風：「可是，弟弟之前給我打電話時，罵我是婊子，我心裡這個不痛快啊……」
成躍臉色登時一難看，也就那麼一瞬間，成玉坤一巴掌招呼上去，厲聲罵道：「沒用的東西，你怎麼跟你大姐說話呢？你這些年學的東西就餵狗了？！快跟你大姐道歉！」
成玉坤那一巴掌，力道實在是不輕。成躍被扇到了一邊兒去，一頭撞在了牆上。連方亦雙和成心都嚇得不敢出氣了。成躍被打得眼睛發花，幾乎就要暴怒了，但在成玉坤的呵斥下，想想「一千萬」，又硬生生忍下來，對白錦恨恨道：「大姐，對不起！」
「行了，不知者無罪。我要是婊子，弟弟，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是不是？畢竟，我們是一個媽生的。」白錦對黎川道，「我話說完了，你也久等了，我們走吧。」
黎川不動聲色地瞧著這一幕。再看他女人此刻人畜無害的樣子，唇角微勾，握住她的手，便朝外走去。
「白錦，你方叔已經教訓你弟弟了，錢你什麼時候給我們轉帳？」方亦雙急了，喊道。
白錦感覺那一家人的目光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她打開了門，才恍然想起來似的：「哦，對了，一千萬……」她笑了笑，「媽，我什麼時候答應給你們一千萬了？你們借錢，卻讓我去還，就算你們是我的親人。你們也不能這麼坑我吧？……我剛才話都沒說完，方叔，你該等我說完了，再教訓你兒子的。」
「白錦！」
「你這個臭婊子！」
成躍頓時就怒了，衝過來就要打白錦，被黎川一腳踹了出去，呈拋物線落在了地上，頓時滿臉痛苦地縮成一團。
「白錦，你這個小賤貨，老天一定會劈死你！成躍！」成玉坤也破口大罵，黎川慢慢挽起袖子：「成叔，你是不是嫌自己的牙太多了？我幫你打下兩顆怎麼樣？」
看黎川要對成玉坤也動手，白錦扯住他。黎川回頭看她，見她一臉淡然。
「賤蹄子，我是你媽！你連你媽都不顧，你還是人嗎？」方亦雙氣得氣兒都不順了。
白錦笑了一聲：「成心是你們的女兒，你們自己都不管她，卻指望我來管她？媽，成叔，你們腦子是不是真被門夾了？你們還以為我的錢就是你們的錢呢？我替成心還的那三百萬，也不是白還的，她既然是你們的女兒，媽、成叔，你們以後就替她還我吧。你們把房子、車子、首飾都賣了，再把弟弟結婚準備的彩禮也一併用上，起碼能湊夠五百萬，替成心還欠我的錢還有她另外欠的一百萬，都綽綽有餘。你們不願意變賣家產，也可以去借債，黎川倒是能給你們介紹一個利息稍微低點兒的高利貸公司。」
白錦看了一眼一直傻愣愣地成心，終是跟黎川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那一家子會鬧得如何開膠。
在六年前，她被這個家賣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對這裡心死了。嫁給黎川後，黎家給他們的好處，也早已夠她償還他們三輩子的養育之恩了。
她和這個家，如今已早無關係。
坐在車上，白錦一直望著外面沒有說話。良久，才轉過頭看到黎川那線條堅硬的臉龐：「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我說下班去接你，你為什麼不等我？」黎川口氣略冷。
白錦恍然，這才想起黎川貌似是說過這種話，她微垂眸：「我忘記了。」
「別人的事，你都記得一清二楚，只有我的事，你從來都是忘得徹徹底底。」黎川又有些惱怒，自己在她心裡就是個路人甲的角色。再瞥見她身上的衣服，更加不悅：「脫了。」
白錦還在為他剛才的話發怔，看他又忽然陰晴不定地冒出這麼一句，微皺眉，他不會又精蟲上腦，想要在這個時候跟她來一炮吧？
「這件男人衣服你還想穿多久？」黎川簡直想把那衣服燒成灰，「你想讓我動手給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