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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地板上還有另一些東西,比散落的衣物更令人臉紅心跳。

  那是無數團皺巴巴的衛生紙、撕開的保險套包裝、潤滑劑塑料瓶,還有打了結的保險套,即便不想去看,也能確認裡面滿滿的內容物。

  明若星在心裡哀嚎一聲,雙手用力捂住了臉。

  是該痛罵那個混蛋的膽大妄為,還是慶幸他至少採取了防護措施?

  短暫的天旋地轉之後,明若星再次強調了頭腦冷靜的重要性。比起於事無補的抱怨,更重要的是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檢查。

  將羞恥心強行丟到一邊,他離開被褥的保護,下床朝洗手間走去。每走一步渾身上下就劇烈酸痛,就好像昨晚上肌肉骨骼全都被拆開來,排列重組過。

  好不容易挪到了洗手間,燈光立刻無情地照出他滿身的斑駁——大片紅腫和淤青是廝打造成的;至於那些艷麗的小面積出血點,成因也不言自明。

  明若星確認了以上全部只是皮肉傷,然後將注意力轉向最關鍵、也是最尷尬的地方。

  工作需要,他接觸過一些性侵受害者,因此了解粗暴的性行為可能造成極大的人身傷害。不得不承認,那伽在這方面還是足夠負責任的——至少自己那個說不出口的地方並沒有撕裂或是明顯不適感,內部也沒有異物殘留。

  體檢的結果還算令人滿意,明若星順手從櫥里抽出一件浴袍穿上。剛系好衣帶,臥室那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明若星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伽。可走過去一看,屏幕上亮著的號碼卻被自動標記為“廣告推銷”。

  他“嘁”地一聲刪除了來電記錄,這才發現大約兩個小時之前,自己還收到過好幾條語音信息,倒全都是那伽發來的。

  遲疑了兩秒鐘,明若星將音量調到最小,點開語音。

  第4章 香水的陰謀

  與明若星預判得不太一樣,那伽發過來的似乎是一些正經的語音信息。

  這個一大清早吃完就溜的傢伙,解釋說自己突然接到通知——亞安局全力偵查的某個要案有了重大突破。作為行動處一組的組長,他必須趕回本部參加緊急行動會議,估計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回來。

  彼此都在亞安局工作,明若星當然理解並接受這樣的解釋。讓他真正不慡的,是接下來的另外幾段語音。

  「小明,你身體還好嗎?沒想到昨晚的你這麼可愛、這麼坦誠、這麼熱情……要是平時也能這樣就太完美了。」

  「誒,小明,你可千萬別拆了我的家,等我回來咱們再好好談一談。」

  「對了,小明,幫我投餵一下小星星,乖。」

  聽完這幾段肉麻的語音,明若星的臉色陣青陣紅,牙齒咯咯直響。無處發泄,他生氣地將手機砸向床鋪,豈料床墊彈性太好,手機落下又彈起,撞到牆上發出無辜的悲鳴。

  剛才那隻咬人的白貓又跑到他腳邊磨磨蹭蹭,四腳朝天翻著肚皮撒嬌——這就是那伽提到的“小星星”,一隻不到1歲的公貓。由於那伽採取“放養政策”,此貓白天回來睡覺,晚上出去鬼混,相當逍遙快活。

  說句老實話,明若星不太喜歡這隻貓。因為無論品種還是名字,都能看出是在故意影射他。但是膈應歸膈應,好歹是一條命,放著不管可不行。

  白貓又開始扒拉他的大腿,明若星無奈地拖著它走向廚房。貓碗和水盆都在飲水機下方,明若星果然在附近找到了貓糧。懷著幼稚的報復心理,他一口氣開了四個濕糧罐頭,全都倒進貓碗裡。白貓可能以為自己又過生日,發出了愉悅的呼嚕聲。

  把大快朵頤的貓留在了廚房,明若星回到客廳。這裡基本保留著昨晚的混亂狀態,空氣里酒臭瀰漫。糾結了一陣子,明若星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易拉罐,接著又提起整個裝酒的塑膠袋丟進垃圾桶。

  桌椅歸位,被啤酒打濕的地毯也卷了起來,放在玄關準備通知管理員處理……客廳逐漸整齊起來,可明若星並不滿足,他又轉身走向臥室。

  衛生紙和保險套都被丟棄了,沾滿酒氣的衣褲則被一件件撿拾起來。明若星還意外地發現了一小支來路不明的試管香水,標籤被撕掉了,卻明顯殘留著柑橘香氣。

  看起來昨晚上那一陣所謂“信息素”的氣味,根本就是精心偽造的騙局。

  所以說,那伽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明若星忽然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好好分析分析。

  為了方便員工,每個宿舍的洗手間內都配備有帶功烘乾功能的洗衣機。他將髒衣物一股腦兒全部丟進去,然後走向隔壁的淋浴房,懷著羞恥的心情開始沖洗身體,順便嘗試為昨晚的事件定個性。

  首先,這是一起意外、是標準的“酒後亂性”。如果要追責,他可以接受五五開的責任認定,也就是各自對自己負責,然後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那伽多半不會同意——臥室里發現的橘花香水就能證明他早有預謀。說到底,昨晚他倆稀里糊塗地滾上床去,也幾乎都是那伽在主導。

  所以那伽到底想要搞什麼事?真心準備發展成戀人關係?

  不,這是不可能的。

  明若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他目前隸屬於紀律委員會,這是亞安局內部違法違紀行為的監督調查機構。為了避嫌,紀律委員會的成員不能與其他部門人員發展出親密關係。如果在入職之前已有戀愛或親屬關係,原則上另一方會被調職去地方分局,或者調劑到其他機關部門。

  那伽是行動處一組組長,局裡前途無量的未來領袖,完全沒必要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避嫌的規定執行得向來都不太嚴格。況且明若星本身已經算是一個破例者——他的兄長明若辰是亞安局局長辦公室主任,把家人安排在紀律委員會,本來就有安插親信的用意。

  那麼那伽會不會是衝著明家的背景和地位而來?

  也不可能——儘管那傢伙某些地方的確惹人生厭,可他絕不是那種狗苟蠅營的小人。更何況單論亞人血統,那伽屬於最稀有的“傘護種”級別。就算他什麼事都不做,依舊會有許多富家千金找上門來,尋求與他配種,這就是亞人社會中黑暗畸形的“唯血統論”。

  最大的兩種可能性都被否定了,剩下一些小理由就更站不住腳。或許這件事本身只是一場過了火的惡作劇,並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

  越想越是鬱悶,明若星強行進入總結程序——無論那伽最初的目的是什麼,最正確的處理辦法就是到此為止、絕不前進半步。

  可話又說回來了:在發生過如此特殊的親昵事件之後,他倆恐怕也無法完美退回到所謂的“惡友”關係。新的相處模式只會更尷尬、更疏遠,甚至從朋友變成陌路人。

  想到這裡,明若星不禁有些失落,像每周五晚上定期收看的肥皂劇突然迎來了爛尾的大結局。

  洗完澡,他重新穿好浴袍回到臥室,打開那伽的衣櫥,在角落裡找出了幾個嶄新的硬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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