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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歡。”容丹桐挑眉。
傅東風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承認:“的確,我也喜歡,所以便投其所好。”
“容淮怎麼回事?”
“我正好瞧見容淮了,那孩子修的是劍術,正是我擅長的,稍稍指點兩句,也無不可。”
好吧,憑藉傅東風造詣,以劍道收服容淮還不是小意思?
容丹桐說是逼問,其實只是忍不住想同傅東風親近親近,打鬧打鬧。他招的差不多了,容丹桐便打算適可而止。
正要起身時,便聽到了傅東風悶悶的聲音:“你這樣,我怕自己忍不住。”
心下微動,容丹桐闔眸,在傅東風唇瓣舔過,抬眸時,笑的異常張揚,傅東風神色頗為無奈,眸光卻極為寵溺。
這麼鬧過一通後,容丹桐便肯安安分分老老實實躺著了。
傅東風側身時,拉著他的手臂晃了晃,輕聲細語:“丹桐,先起來,我幫你拔除劍氣。”
只是普通傷口的話,修士癒合極快,容丹桐這種蘊含劍氣的傷口卻要磨蹭好一陣子,因為傷口劍氣會不停的切割毀壞皮肉骨頭,令人痛不欲生。
這般痛苦下,容丹桐卻學會了面不改色,嬉笑怒罵。
容丹桐磨磨蹭蹭起身,傅東風便彎腰替他解開腰帶,指尖碰觸到肌膚,如同貓爪子在心頭撓了一下。
這一下午,容丹桐和傅東風便磨蹭在房間裡了。
傅東風劍道大成,抹滅一位分神尊者的劍意何其簡單,根本不需要如此長的時間,但是兩人廝磨耳語,便耗了這麼長時間了。
倒不全是無關緊要的話,傅東風倒是跟他細細說了少雙城一事。
“我本想將少雙城移至小秘境中,但是小秘境空間不穩定,說不準什麼時候便崩塌了,我便放棄了這想法。”
“福緣寶地大半被眾魔域占去,我們在暗城大鬧一場,雲清下了驅逐令,我們自然不能再待在眾魔域範圍之內了。”
“所以說,少雙城現在挪去哪裡了?”容丹桐歪頭。
“人間界和道門交界地。”
“……”容丹桐一時疑惑。
人間界和道門交界地的確有大量無主之地,然而,那一塊靈氣稀薄,只要是修仙者,都不願意在那裡修建洞府。
傅東風輕笑,細細解答:“我把鹿台山主峰般去那裡了。”
容丹桐直瞪他。
傅東風又道:“那一處沒有靈脈,我們便孕養出一條靈脈好了,最多不過百年,那裡便是新的福緣寶地。”
容丹桐腦袋卡殼,除了財大氣粗外,想不到別的詞。
如今這修真界,也就劍尊和賢者敢用這麼輕易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了。
少雙城的話題告一段落,傅東風便笑問:“跟我回堯光峰好不好?”
“這個問題你說過很多次了。”容丹桐瞥了他一眼,“難道又要我見你哪位長輩?或者晚輩?真要見人先說好,好歹給我時間準備準備。”
“養傷。”傅東風抓了他的手。
“這裡不行?”
“堯光峰最好。”
他這麼堅持,容丹桐反而有些意外,對上傅東風的眸子時,容丹桐想:其實,不管傅東風想要他見誰,或者說準備做什麼,他都是期待的。
這般想著,容丹桐便點了點頭,擺著手說:“什麼時候出發?”
“今天。”傅東風眸中落了期盼的光華。
容丹桐歪頭,笑了起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畢竟,要多讓著點他。容丹桐這般想。
天邊抹上一層霞色,霞色燃成絢麗的火燒雲時,容丹桐舒展四肢,發覺自己除了靈力依舊有些紊亂,有些提不起勁外,那種仿佛不停被鈍刀子磨著血肉的痛苦全部沒了,反而有種懶洋洋的感覺。
不由感嘆,劍尊會的果然多。
將架子上的衣服套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想要同妙微告別。
妙微沒找到,容丹桐倒是見到了躺在樹上吹涼風的容淮。見到兩人,容淮立刻跳下樹木,一個踉蹌後,蹭蹭蹭撲了過來,到了兩人面前才止住腳步。
到了面前,他反而紅了臉,欲言又止。
容丹桐很自然的問他:“父親了?”
“啊~”容淮回過神,撓了撓頭,“師傅去見顧尊者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樣吧。”容丹桐叮囑,“父親回來,你便同他說,我劍氣已經拔除,去了堯光峰,讓他不要擔心。”
“嗯嗯。”
容淮點頭應答,手中便被塞了一物,傅東風在容淮不解的目光中,從容回答:“見面禮。”
手心是一柄小玉劍,串著一根繩子,大概是掛脖子上的,容淮得出結論後抬頭,面前空無一人。
遠處,容丹桐笑問:“送了什麼東西。”
“我封存了一道劍意。”
劍尊的劍意?
容丹桐嘖了一聲:“真夠大方。”
“嗯。”傅東風彎唇,“他喚你哥哥,我自然大方。”
第256章
丹鼎門。
無邊黑暗中,一盞盞明燈點亮,如長蛇一般蜿蜒。
披著黑色斗篷的人踏著明燈前進,腳步聲滴滴響起,最後停在了厚實的石門面前。
“往日殿。”
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音,緩緩挪開一條道來,斗篷人僵在原地許久,隨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大步向前。
一盞盞油燈自動點亮,其中景物便印入眼帘。
古樸莊重的大殿中,擺著一巨大青銅鼎,青銅鼎身盤踞著數條玄蛇,玄蛇身軀上,卻開出了纖細的綠葉和嬌嫩的花朵。
青煙自青銅鼎中裊裊升起,不知道何時點燃的煙火,卻從上古持續到如今。
斗篷人繞過青銅鼎,貼著牆壁前行,沒走多久,便借著昏黃火燭看到了第一幅畫卷。
“怎麼會……”斗篷人出聲,赫然是女子的聲音,她伸手,纖細的手指划過展開畫卷,宣紙上是垂眸打坐的女道姑,正是紫檀道姑。
斗篷人似有不信,低聲呢喃:“紫檀的畫像怎麼會在這裡?她明明已經突破分神,怎麼會隕落?”
風煙嶺一戰,丹鼎門紫檀尊者隕落一事傳遍整個修真界,然而,這女子像是從深山老林出來的,對世間天翻地覆的變化帶著全然的迷茫。
殿中寂寥,無人回復。
斗篷人愣了半響,鬆開了手指,抬步向著深黑之處行去,一幅幅畫卷在面前展現,每幅都是人物畫像——這是丹鼎門歷代強者的畫像,唯有分神尊者或者其上才有資格擺在這裡。
而她,仿佛踩過了歲月河流,見證一位位風採過人的強者。
不知走了多久,此處的燈火格外黯淡,斗篷人便在此處停下步伐。
她的面前是一幅畫卷,同先前展開的畫卷不同,這一幅丹青畫用紅色細繩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