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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石堆中,幾塊石頭和木板被掀開,一身是血的秦先生從中爬了出來。容丹桐下手狠,護身法寶救了他一命,他卻連站都站不起來,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一般。

  可是當他的眸子落在巨大的怪物和翻滾的雷雲上時,心中卻湧起了詭異的興奮,忍不住笑出了聲,一笑他便吐出了幾口血,便是這樣也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

  他不到二十便築基,別說是這樣一個小鎮,便是在一些大門派中,也是少有的天才人物,何況門派弟子修煉資源眾多,而他卻空無一物,全部都是靠自己贏來搶來的,能夠修成築基自然驕傲,有傲便有膽氣,覺得自己定能成就一番。

  然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年年過去,他卻始終無法結成金丹,生生從天才熬成了一個庸才。一口氣提了起來,便再也沒有前進過,怎麼能甘心?

  直到十年前,風煙嶺一具荒屍踏入了這小鎮,隨之而來的是一位道袍老者,這是秦先生第一次知道何為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過去的他便如同井底之蛙,簡直可笑愚昧不堪,便是如何,他對強大更加的貪婪。

  這樣的交戰中,不少普通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慘死,不說普通人,便是他一些長輩也同樣脆弱不堪。

  在眾人紛紛逃命之時,他反而生了膽氣,往交戰中心而去。這時勝負差不多已經分出,道袍老者將荒屍控住,卻連分心的力氣都沒有。他蹲在角落中,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提劍狠狠扎入老者的丹田。

  老者猛地瞪大眼睛,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劈向他面門,他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老者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頹然落下,沒了生機。

  他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這輩子再也沒有如此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惜這件事只能爛在骨頭裡,死活不能說出去。

  而如今這一切算不算當日的重演?

  便是翻雲覆雨的力量又如何?他總能找到機會博出一線生機的。

  秦先生一身狼狽,手腳並用的從廢物中爬出來,面上的神色卻十分猙獰。

  這時,一抹亮色閃過他的眼睛,秦先生抬頭望去,第一時間看到了一把雪亮的長劍。

  這是他的佩劍,剛剛被蹂躪時,他聽到了一聲脆響,原來是他的佩劍掉了。而如今,這把三尺寒鋒卻被一雙稚嫩的手握住。

  那是一個孩子,看著很瘦弱,不過五六歲的樣子,這把長劍和孩子整個人差不多高,因此孩子是拖著長劍過來的。這孩子被鎖鏈鎖住頸項兩年,兩年沒走動幾步,他幾乎忘記了怎麼走路,如今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仿佛隨時要摔倒,握住長劍的手卻十分的穩。

  秦先生對上孩子墨玉般澄澈的眸子,心中升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覺。還不待他細究,森寒劍光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手起,刀落,血液賤上雜糙,一顆頭顱滴溜轉了幾圈。

  第118章

  街道之上行人漫步,頑童追逐打鬧。

  捏泥人的老頭做好了最後一個關公後打算收攤,賣糖葫蘆的小販樂呵呵的在孩子面前轉悠,裁fèng娘子掀開帘子看著陰沉的天色。

  死氣邪氣蔓延,將半邊天空染黑,裁fèng娘子多瞧了了幾眼,嘀咕了聲‘莫不是要下雨呢’,便在此時有一黑影高過了屋脊,露出了綠焰幽幽的眼眶。

  “轟隆”小樓倒塌,荒屍仰天嘶吼。

  街道死寂一瞬,徹底炸開了鍋,紛紛開始逃竄。

  “啊——”

  “是十年前,十年前的怪物!!!”

  別的還離得較遠,首當其衝的便是秦家武館。藍白衫子的弟子正在演武場練武,於徇被教習師傅單獨拉了出來,正站在武器架邊上說話。

  於徇低著頭,教習師傅神色嚴厲,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地動山搖,木架子上的刀槍滾落了一地。荒屍投下一層陰影,將演武場籠罩,仿佛要遮天蔽日。

  “這裡為什麼會出現荒屍?”教習師傅臉色十分難看。比起懵懂無知的普通人,他自然知道風煙嶺中存在怎樣的怪物,卻不想時隔多年,居然再一次碰到了。

  這一次,怕是大家都完了,教習師傅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於徇卻提起了長劍猛地向後院衝去,才走出幾步就被眼明手快的教習師傅一把拉了回來。

  於徇眼眶通紅,怒吼:“師傅,當年我妹妹就是因為這怪物才失蹤的!”

  “就你這點兒本事,夠做什麼?”教習師傅臉色難看,於徇愣在原地。

  荒屍一出現便開始尋找獵物,想要吞噬凡人血肉。這怪物用利爪掃蕩四周時,小樓亭台因此毀壞,卻在此時,雷聲轟隆震耳響起。

  萬鈞雷霆降落,電光乍然一收,化為一柄長劍,猛地削向荒屍的頭顱。荒屍直挺挺的受了這一下,一時間往一邊摔去。

  在死氣瀰漫至半邊天空時,雷雲同時將此地籠罩,至鋼至烈的雷電向來是陰邪之物的克星。

  荒屍,本便是魔,如今不過是成了鬼物,依舊算在妖魔鬼怪的行列。

  一抹紅影不知何時立在了屋脊之上,在荒屍橫掃而來時,他冷哼一聲,持鞭引動雷電。

  “師傅,那不是……”一名弟子臉色還是驚嚇後的青白,遠遠見到容丹桐同荒屍激戰之時,伸出手指指著雷雲深處,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教習師傅定睛望去,長嘆了口氣:“沒想到這位前輩居然如此厲害。”

  他看不透容丹桐的修為,本以為對方大概是一位金丹真人,但是金丹真人對上天魔尚可,對上荒屍卻如同送上一份口糧。能夠制止荒屍肆虐,這一位大概是一位元嬰真君。教習師傅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自己大概不夠恭順。

  容丹桐雖然擋住了荒屍,但是同荒屍交手時的力量,普通凡人只要沾上便會屍骨無存。秦家武館前院尚且安好,後院卻糟了殃。

  教習師傅在最初的驚震後回過了神,立刻安排弟子疏通鎮民,儘量遠離此地。這些弟子六神無主,如今得了指令立刻行動起來。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教習師傅拍了拍於徇的肩膀。

  於徇最後望了眼荒屍,點了點頭,隨著師弟們離去。

  容丹桐雖然不落下風,甚至覺得,一直打下去,自己定贏無誤。但是荒屍乃是虛空之魔的屍骸,想要將它重創第一件事便是要破開鱗甲,偏偏此處凡人眾多,容丹桐肯定不可能放手一搏。

  注意到幾個武館紛紛派出弟子疏散人群,容丹桐將神識掃過,確定哪一條路無人後,便且戰且退,將荒屍引至荒郊野外。

  “快,這一邊!”

  “老人家,我背著你。”

  “王家嫂子,我來抱著妞妞。”

  數名年輕的弟子正在幫助鎮民逃離,其中有年邁的老人,哭泣的孩童,以及行動不便的殘者,這些弟子便將人背起,隨著人群離開。

  覆蓋鱗甲的手臂擊塌了房屋,磚石猛地塌落,一名武館弟子正好背著一名老人路過,正要落得個頭破血流的結果時,一條長鞭將他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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