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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橋邊上種了幾株楊柳,楊柳依依,柔韌碧色的枝條拂過水麵,盪起一波波漣漪。而楊柳樹邊站著一個蓄著鬍鬚的長衫中年人,中年人身邊站著一個管事。

  從後面追來的藍白衫弟子如今俱覺得容丹桐有些邪乎,自認為不是對手,便期待這長衫中年人能夠出手整治容丹桐一番。

  這長衫中年人是武館的教習師傅,大半弟子他都帶過一段時日,威望很高,在這些弟子心中,如果說從未謀面的秦先生是個傳說的話,這位教習師傅才是真正摸得著,看的到的厲害人物。

  容丹桐從這位教習師傅面前走過時,教習師傅銳利深邃的眸子中泛出了敬畏之色。

  那些個弟子不過初初鍊氣,還沒學什麼本事,這位教習師傅卻是一位築基修士。他見到動靜帶著管事過來,此時卻退後幾步,放低姿態,恭敬道:“前輩。”

  “啊!”石橋上的弟子忍不住驚呼,一個個張大了嘴巴。

  容丹桐安穩的抱著孩子,本要離開時,孩子瑟瑟一下,下意識往他懷裡鑽。容丹桐拍了拍孩子的肩背,眸子卻向一邊瞥去。

  長衫中年人一臉敬畏,管事卻在看清容丹桐懷中孩子的模樣時臉色大變。

  容丹桐懂了:“又一個。”

  管事急退幾步,指尖夾了一張符紙,便要發動符紙遁走。

  符紙剛剛燃起便被無聲熄滅,銳利而厚重的威壓狠狠壓向管事,咔擦一聲,管事仿佛遭到了重擊,身上斷了幾根骨頭,直愣愣的撲倒在地上,吐出了好幾口血。

  “饒命啊,前,前輩……”管事哆哆嗦嗦的抖著唇,“繞我……繞我一條小命。”

  容丹桐封住了他的靈力後,勾了勾手指道:“我要找秦族長,你在前面帶路。”

  威壓從始至終只針對他一人,散去時也無聲無息,除了管事,無一人能夠感受這威壓。這管事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血漬道:“我這就帶路。”

  為了保住小命,他一臉討好,還沒走幾步,容丹桐便冷了神色:“滾遠些,站在一丈開外去。”

  “是,是。”管事巴不得離得更遠。

  在管事離得遠了些後,容丹桐輕輕握住的那隻小手終於停住了顫抖,容丹桐輕輕捏了捏掌心道:“以後沒人敢打你。”

  兩人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這些個弟子統統望向教習師傅,一個個欲言又止。於徇此時踱步站在了教習師傅面前,垂著頭一言不發。

  教習師傅嘆道:“通通回去,此事於你們無關,你們也管不了。”

  藍白衫弟子立刻領命。

  ——

  前院是眾弟子的居所,後院住的卻是秦家子弟。容丹桐將這孩子帶出來的地方便是這幽深後院。

  第一次來的時候,容丹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孩子身上,又一次來到此處,容丹桐才察覺出不對勁來,此地的死氣太重,並非全部來自懷中的孩子,而是來自地底,說這院子是建立在亂葬崗上,容丹桐也覺得不差。

  而這種氣息……有幾分熟悉。

  “小珠子,找一找這死氣的源頭。”

  小珠子脆聲應道。

  來到這裡之後,這孩子便沒了剛剛的安靜,見到的大半人他都無聲的抬手護住了頭和臉,似乎隨時有人拿著拳頭和重物往他身上摔打而去。

  容丹桐又心疼又是惱怒,有一個人帶路自然不需要第二個,下手便毫不留情。

  “他打了你哪裡?”容丹桐將幾個僕從踢翻在地問道。

  孩子卻抖著沒幾分血色的唇,撲閃撲閃的眨著眼睛。

  容丹桐冷笑一聲,怕嚇到這孩子,將他頭埋在自己懷裡,提了白骨鞭便將人抽飛。

  白骨鞭抽翻了血肉,打斷了骨頭。容丹桐氣急,面對這些人模狗樣的東西,直接廢去了他們丹田,打個半死不活。

  “大人,放我一命。”

  “我是冤枉的。”

  “我什麼都沒幹。”

  “是大少爺,是大少爺乾的,我不過是聽命而已。”

  見逃不了,便有人猙獰而驚恐的咒罵。容丹桐用靈力堵住了孩子的耳朵,毫不猶豫的將人一一廢了。

  小珠子小聲嘀咕道:“他們都弱的不值得主人你動手。”

  容丹桐神色冰冷:“他們不值得我動手,這群東西卻能對一個柔弱的孩子動手,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他勾了勾唇:“便讓他們體會體會廢人的感覺。”

  一個人被抽飛撞到在牆壁上,磚石牆壁倒塌了半面,地面堆了幾塊廢石,裡面卻是一道厚實的靈力罩,將裡頭層層封印起來。

  容丹桐止住了步伐,小珠子伸出圓潤的手指指著裡面:“就是這裡。”

  長鞭如蛇如電,迅猛抽在虛空,紫色雷霆自白骨鞭身散開,發出一陣陣噼啪聲,將靈力罩重創。容丹桐不需要動第二次手,靈氣罩便如同平靜湖面落入一片落葉,漣漪層層擴散,最後消散無痕,露出一破敗陰沉的院落來。

  磚石牆上爬滿了藤蔓,底部生著潮濕的青苔,木製的大門掉漆被蟲子啃了無數空洞,隨著靈氣罩消散時的動靜,這門也轟隆一聲摔在地面,一眼便可以瞧到裡面的情況。

  容丹桐抬眸望去,院中樹木生的高大,枝葉十分茂密繁盛,將光線覆蓋,唯有點點破碎的光線自枝葉細fèng間灑落,隱約看到庭中雜糙叢生處有幾具白骨。

  “這是何處?”容丹桐問道。

  這地方充斥著不詳意味,容丹桐這一路來都怕這孩子驚到嚇到,這一次也不意外,垂首便要展出安撫的笑顏來。

  孩子的頭順從的靠在容丹桐懷裡,墨玉的瞳孔幽幽靜靜的刻印著這院子,眼中便泛了層水光,仿佛星辰都落在了墨玉中,眼淚珠子簌簌落在臉頰上。

  容丹桐愣住,他從來沒有見過笙蓮哭,更別說陸長澤了,突然便不知所措起來。

  而這孩子臉上沒有委屈,乖乖巧巧的樣子,仿佛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淚珠子卻落個不停。

  管事被容丹桐一路來的雷霆手段嚇到,一聽聲音雙腿便抖了抖,此時捋順了舌頭回答:“這裡是二少爺和沈夫人的住所。”

  而沈氏剛剛住進這院子便被埋到了地底下,兩年前,這裡的丫鬟婆子僕從也在一夜間死去,他們的屍骨至今沒人收拾,變成了散落庭院的一具具白骨。

  容丹桐被管事的聲音拉回了神,抬手便給這孩子擦眼淚,他怕自己手勁大了傷到孩子,手指抹去溫熱的眼淚時,細緻而耐心。

  “你可以走了。”這句話是對管事說的,“我放你一命。”

  管事驚喜若狂,拔腿便要跑,容丹桐垂眸冷聲道:“這身修為卻留不得。”

  管事一聲慘叫,四肢淌血,直愣愣的撲在地上,一時間只顧著哀嚎,爬都爬不起來。

  容丹桐低低嘆了口氣,這孩子一直懵懵懂懂的樣子,他卻耐心的似詢問又似徵求他的意見一般問道:“我要去這裡,你跟不跟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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