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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他抬手碰到了孩子唇上,捏著下巴輕輕撥開了嘴巴,露出一口完整的牙齒來。

  靈泉水洗淨了他一身污穢,牙齒也沖刷的白白的。

  容丹桐想:嗯,還沒開始換牙。

  第116章

  街道不長,遠遠不如少雙城的市坊,容丹桐沒走多久就走到了盡頭,他也沒在意,抱了孩子往回走,直到走到一家裁fèng鋪子才停下。

  這孩子需要衣服,目前身上的衣服是容丹桐拿自己的衣服給他包了幾層湊合湊合的。

  裁fèng鋪子是由一對老夫妻開的,老闆娘見到這一大一小兩個人時,眼睛就亮了亮,嘴上的話是又好聽又喜慶。

  容丹桐挑了幾匹摸著柔軟的布料,老闆娘就要給孩子量尺寸。既然要量尺寸容丹桐便不能抱著人了,實際上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一直抱著也太拘束了,這年紀的孩子,還是從街頭跑到巷尾的小潑猴。

  “生的真好看,我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裁fèng娘子一個勁的夸。

  容丹桐將孩子放了下來,卻扶住了他的腰,怕他摔著碰著。

  被鎖了兩年,容丹桐雖然檢查過他的雙腿,沒有一點兒損傷,然而,兩年沒走動過幾步,他又是懵懂稚子的樣子,早便忘了怎麼走路。容丹桐打算回去後好好教,這時候便自己抱著。

  裁fèng娘子眼力不錯,這會兒看出了這孩子的不對勁,心中犯嘀咕,面上卻說的都是好話。又見容丹桐事必躬親,十分疼愛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惜。

  容丹桐垂著頭,給孩子抬抬手,抬抬腳,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無奈。

  裁fèng娘子量好了尺寸後,容丹桐又將人給抱了起來,他捏了一把嫩乎乎的臉蛋後,忽的轉頭問道:“秦家武館以前是不是出過什麼事兒?”

  裁fèng娘子一臉驚奇。她沒有見過容丹桐,料想他不是本地人,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問,神色帶上了驚疑:“有是有過幾回,不過這些事啊,傳的可神乎了,不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還真不清楚。”

  “我有個姐姐。”容丹桐摸出了碎銀子遞給了裁fèng娘子,在凡人堆里,銀子總是比靈石好使,他垂著頭,只管把眸子盯著這孩子,繃著臉道,“說是嫁給了秦家族長,還說生了個大胖小子,我這次得了空閒,想來看看姐姐日子過的如何,誰知道一到秦家就被趕了出來,還跟我說沒這個人……唉……家中父母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裁fèng娘子接了銀子要還回去,被容丹桐推了去,只說是衣裳的錢。

  “那就多裁幾件。”裁fèng娘子倒是利落,說了後又問容丹桐,“你姐姐可是姓程?”

  “沈。”容丹桐答道。

  裁fèng娘子立刻變了臉色,她雖然嘴碎,可是有些陳年爛穀子的事還是不想說的,正巧這位年輕的公子抬了頭,一雙眸子落在了她身上,仿佛生了魔魅。裁fèng娘子愣了愣,本來不想說的話倒是全說了,她嘆了口氣道:“秦家就只有一個沈家娘子。”

  而沈氏死在了五年前。

  現在零星幾個傳言都是說沈氏本是個丫鬟,然而裁fèng娘子卻知道不是,沈氏在來到這個小鎮子時,已經挺了個大肚子了,身邊無甚親人,只有一個小丫頭和一個老頭跟著,剛剛來鎮子的時候過的苦巴巴的。

  不得已,沈氏便尋了一個繡娘的活兒,她生的一雙巧手,繡出來花樣栩栩如生,別的繡娘硬是嫉妒都無法嫉妒。然而這一雙巧手怎麼及的上沈氏的容色?裁fèng娘子至今都記得那個比花還嬌幾分的小娘子。

  直到沈氏生了個兒子後,手頭又開始吃緊,便接著接工。為了方便帶孩子,她去哪裡都抱著,裁fèng娘子每日都能看到她從自己門口經過。後來她便不來了,裁fèng娘子還很驚訝,沒幾日便聽說她被抬進了秦家,生的孩子也成了秦家的二少爺。

  認識她的,都要嘮叨一句,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後來提起來便要說,這是個沒福氣的,進門沒幾日就生了重病,拖了大半年還是撒手人寰。

  可嘆秦先生是個有良心的,沈氏病了良藥不斷,沒了後就百般對這孩子好,這孩子也是個聰慧了,打小就是頭一個,什麼事都機靈,便是初初學武也遠遠超乎別的同齡人。

  直到兩年前,那天天色昏沉,看著便不是個好天色,果然,下午時便下了好大一場雨,待雨水停歇的時候,僕從便又將一些東西擺了出來。

  而那位二少爺的院子卻沒一點兒動靜,有僕從經過時,嚇得整個人都跌在地上,腿軟的半天起不來。

  這場雨將天空洗刷的湛藍,將樹木沖刷的青碧,也將小院染成了一片血色。剛剛下了雨,雨水從積了水的小院中流出,混了人血,將小道染出一條血路來。

  整個小院的丫頭,婆子,侍從沒一個活的,也沒有一具全屍,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也就是四五歲的秦家二少爺。

  秦先生聞風而來,一把推開了門,打一眼便看到了院落中央一身是血的孩子,才剛剛到一個成年人的大腿高,可是這孩子臉色蒼白雙眸猩紅,見到來人,露出了一個古怪到不能更古怪的笑容。

  除了秦先生,跟著館主的武館弟子無一不被嚇到。

  殺人者便是這樣一個小娃娃。

  秦二少爺笑過之後,第一個便向秦先生撲了過來,如同地獄中踏出來的惡鬼。

  裁fèng娘子說的繪聲繪色。

  小珠子不可置信的瞪著容丹桐懷裡的孩子:“不,不會是真的吧。”

  容丹桐回答:“你傻啊。”

  “假的?”

  “這裁fèng娘子又不在場,很多都是道聽途說,說的話不過只是別人傳出來的消息罷了,是真是假……誰知道呢?”容丹桐如此回答,懷裡的孩子卻一直在顫抖,他輕柔的拍著孩子的背,溫柔的安撫。

  裁fèng娘子滿口誇獎,說秦先生是個重情重義的,秦二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也許就是個怪物也說不定,可是秦先生將人制住後,便寸步不離的守著這孩子,生怕他同沈氏一樣,說沒了就沒了。

  外頭的人卻止不住的恐懼,那段時間據說經過秦家武館時,還能聽到一聲聲獸吼,悽厲可怖。

  這樣的孩子還要什麼?秦先生卻不顧所有人反對,執意想保住這孩子,可是這孩子隨了自己娘,沒掙扎幾天就沒了氣息。

  最後只能用一薄棺,埋了黃土。

  “這命數啊,誰也說不定。”裁fèng娘子嘆著氣,非常惋惜的樣子,還勸容丹桐,“若是這沈氏真的是你姐姐,你便當沒有這個姐姐吧,不要再去秦家尋了……秦先生是的好人,可是你姐姐侄子沒這個命享啊。”

  容丹桐淡漠的抬了抬眼:“我到覺得這人是個畜牲。”

  這故事的前面容丹桐不知道,後面卻是親眼所見,可沒這裁fèng娘子講的那麼溫情。

  那個所謂的秦二少被一根鎖鏈鎖住了脖子,早便不知道被秦先生忘到了何處。便是這樣還有人看不得他,毆打欺凌於他。

  裁fèng娘子似乎沒聽懂這句話,神色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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