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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珅馬上慌亂起來,又是激動又是不敢相信,“小子如何能讓五阿哥看得上。”

  “如果你能投靠五阿哥,將來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李寺堯眼底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

  “李大人的意思是?”和珅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鄙視時在心中冷冷一笑。

  “大人是明白人,何必裝糊塗,若是你能幫得了五阿哥,將來可就不止是一個侍衛了。”李寺堯斜了他一眼,冷聲道。

  和珅冷笑道,“難道我不投靠五阿哥,就只能當一個侍衛?”

  “和珅,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還能進入軍機處?”李寺堯鄙夷看著他。

  和珅笑了起來,“那就走著瞧,看看爺能走到哪一步。”

  “這麼說,你是要和五阿哥作對了?”李寺堯直盯著和珅的眼睛,已經開始想著要如何將他踩到地上去羞辱。

  “我奉的是皇上的命令,聽從的是皇上的話,李大人,你可小心別禍從口出,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和珅一邊說著,一邊恭順地往北邊的方向拱了拱手。

  “兒畜和珅,你也只懂得擦皇上的鞋,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李寺堯怒聲大喝。

  和珅頓時變了臉色,目光森寒地看了李寺堯一眼,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李寺堯為今日這句話付出代價!

  “李大人,山水有相逢,告辭了。”和珅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李寺堯氣的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不過是個小侍衛,竟然還敢在他面前端架子!看他怎麼捏死這小螞蟻!

  接下來,和珅就要面對李寺堯的各種挑釁和暗中使手段。

  李寺堯既然是五阿哥的人,又曾經和谷杭有點那麼不愉快,自然不會輕易讓和珅在廣州好過,也不會讓谷杭在廣州這五年能清白。

  一會兒是谷杭勾結了天主教,一會兒是谷杭是在廣州和他阿瑪的舊黨聯繫,一會兒是谷杭在密謀練兵,諸如此類的謠言傳得到處都是。

  李寺堯已經是軍機處的大臣,和珅這個時候要和他斗並沒有好處,但要論起兩人在琢磨乾隆的心思上,和珅要比李寺堯更多了一個心眼。

  所以不管李寺堯怎麼往上面遞摺子污衊谷杭,他都不燥不急,只是默默地將谷杭在廣州五年的點點滴滴查個明明白白,包括其中和湯馬遜的來往,到最後湯馬遜受了冤屈,乾隆雖然忌諱天主教,但並不是真的那麼排斥傳教士,湯馬遜是列在允許進入清國的傳教士。

  和珅也沒有如何稱讚谷杭如何忠君愛國,他知道乾隆雖然有意放了谷杭,但並不是真的沒有疑心,所以他只是很平淡地將這一切寫了摺子送到京城。

  而此時,京城傳來皇十五子永琰生。

  是未來大清的皇帝,愛新覺羅顒琰!也是將來了結了和珅一生榮華的人。

  隨著這消息一起來的,還有兩道口諭。

  口諭講得太文縐縐,以微月從和珅那兒聽來之後的理解是這樣的。

  一道給了李寺堯,意思是要他繼續為兩廣工作好好努力,聽從他老人家的指揮,好好發揚愛國愛君的精神,不要辜負乾隆他老人家對他的期望和信任。

  一道是給和珅的,很簡單,要和珅繼續好好干,他老人家對和珅的期望還是比較高的。

  意思很明顯,乾隆是在警告李寺堯不務正業,他雖然五十歲了,但還能生兒子,還沒難麼快就掛的,李寺堯想要幫五阿哥對付谷杭沒關係,別忘了他奉誰的食祿就好。

  至於和珅那道嘛,微月沒怎麼明白,大概意思,是和珅這種只聽皇上的話的態度十分好吧。

  不過人有時候會被一些表面的東西蒙蔽了,就如李寺堯,連微月都已經確定且明白了乾隆派心腹和珅到廣州來,不是為了要給谷杭定罪,而是要保護谷杭不被五阿哥陷害。

  李寺堯繼續積極地往上面遞摺子,順便把和珅也給參了一本。

  乾隆老子終於怒了,立刻下聖旨將李寺堯跟和珅同時召回了京城。

  和珅去跟方十一和微月道別,“你們放心,貝勒爺是不會有事兒的,皇上很快會將他放了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李寺堯並不好惹。”方十一淡聲道。

  和珅冷冷一笑,“我如今是惹不起他,將來就不一定了。”

  微月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咐,將來李寺堯卻是敗在和珅手中,不過卻不是這個時候,“你也別大意,他後面還有不小的勢力。”

  “我有分寸的,你們放心,要是有什麼事兒,我會立刻使人來跟你們說的。”和珅道,他有預感,這一次回京肯定有不少驚喜。

  微月欲言又止,想勸他到時候要多親近這位剛出世的小皇子,又覺得這話實在交代得太早,還是等嘉慶帝長大一些,再提點一下他好了。

  和珅寬敞明亮的官路已經越來越順暢了,很快就會到達權利的最高峰吧。

  過了幾天,和珅就跟李寺堯同時回了京城,沒多久,就傳來谷杭的消息。

  第298章 船宴

  十一月中旬,乾隆已經沒軟禁谷杭了,朝中以五阿哥為首的眾大臣紛紛上摺子要求皇上必須殺了谷杭,以絕後患。

  乾隆大發雷霆,當著大臣的面斥罵了向來最寵愛的五阿哥,這下,就連平時不太善於觀察皇帝心思的大臣都看出端倪了。

  皇上根本就不想殺死谷杭,他們這些笨蛋竟然個個都跟聖上反著干,難道皇上要發怒。

  谷杭被放出來之後,進宮去見了皇上,兩人不知在乾清宮中密談了什麼,只知谷杭離開皇宮之後,就不知所蹤,也沒有回去貝勒府,就這樣在京城消失了。

  消息傳回廣州,已經快要十二月份了,微月聽到之後,亦不知心中是喜是憂,但只要谷杭沒事了,那就是好的,她相信谷杭肯定是去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至於為什麼沒有和她……或和別人聯繫,是不想連累了他們吧。

  而和珅和李寺堯到了京城後什麼情況,卻還是沒有消息。

  章嘉的婚禮已經舉行,小夫妻倆正甜甜蜜蜜地在屬於自己的小宅子裡經營自己的幸福生活,索綽羅都翰喝過媳婦茶之後,感覺身體都倍兒棒了,每天都是笑眯眯的。

  雖然章嘉仍舊放下不索綽羅都翰以前傷害他額娘的事情,但見到索綽羅都翰如今年邁體弱,再多的怨恨也提不起來了。

  陳詩意知道章嘉父子的關係,為了讓他們二人不要像仇人一樣,便將索綽羅都翰從方宅接了過去,讓家裡的下人都稱他老太爺,自己也尊稱他一聲阿瑪。

  章嘉對此只是哼了一聲,也不像以前那麼大反應了。

  不管是隆福行還是同和行,雖然不能經營蠶絲,但陶瓷和茶葉的生意卻更勝以往。

  日子似乎在以一種明快祥和的速度在前進著,如果能忽略已定的歷史發展,如何微月能夠忘記自己是穿越而來,明白在這種平靜的日子之後,跟著是什麼樣的生活,那她也許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短暫的幸福。

  也許幾十年後,她早已經化作一堆白骨,看不到清國如何被鴉片侵蝕,看不到接下來清國的內戰和外國列強的虎視眈眈。

  她清楚明白十三行在風光之後,要面對什麼樣的命運。

  現在他們能享受十三行給他們帶來的榮華富貴,可是,也只能是這一代,她絕對不能讓茂官或者瑞官接近十三行。

  她到底該怎麼保護她的孩子,在未來的日子能夠安詳度過一生?

  這種心思無人可訴,她只能每天盡心教育三個孩子,跟他們講解一些關於國外的知識,讓他們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絕不能滿足於現狀。

  轉眼已經過年,十三行已經開始收市,大家都忙著要準備過年了,每條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十三行的兩道擺滿了奼紫嫣紅的鮮花,整個廣州都是一片的喜氣洋洋,生機勃勃。

  大年初一的時候,孩子們清早就到各個屋裡去說吉祥話,討了不少的利是錢,接著就在花園裡玩煙花,丫環們在旁邊茶果點心侍候著。

  方老太爺和方老夫人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很享受這種歡樂的氣氛。

  方十一帶著微月去赴船宴。

  這麼多年來,十三行每年的船宴從來都按照習慣沿襲了下來。

  到了江邊,微月抬頭看見逐漸西沉的夕陽,天邊的霞光映射在水面,泛著閃爍瀲灩波紋,帶著腥味的江水,不同現代那樣的惡臭味……珠江呵,這裡是她生命的紐帶啊。

  她跟著方十一的身後走上船板,前面的他突然回過頭來,目光熠熠地看著他,有淡淡的擔憂,“怎麼了?”

  微月對他笑了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真美。”

  總不能告訴他,她想起關於前世的一些事情,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深處的思念,總是會偶爾跳了出來,提醒她在某個時空還有她眷戀的家人和朋友。

  進了船艙,立刻就見到不少熟人,看到潘世昌的時候,微月笑得十分端雅地欠了欠身,然後跟跟著舟女往隔壁女眷的船艙走去。

  明顯感覺到潘世昌那道銳利冷寒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背後,微月淡淡一笑,聽到有人招呼著方十一喝酒了。

  走進這邊女眷的船艙,微月一眼看到坐在中間主位的潘梁氏,她身邊是葉老夫人,兩個人不知在談些什麼,說得十分起興,見到舟女身後出現的人影時,兩人都靜了下來,臉色各異地看著微月。

  微月帶著小銀走了進來,眼底泛著溫和而疏離的笑,輕快地打招呼,“各位夫人少奶奶好。”

  潘梁氏冷冷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怪異,葉老夫人馬上笑著打破僵局,“原來是方夫人,快些坐下,大家都等著你呢。”

  微月笑著點了點頭,選了個比較安靜的位置坐下。

  沒想到旁邊坐的是方吳氏,方亦承在十三行自己開了一間商行,做的是雜貨生意,生意不錯,且又是方家的人,自然在受邀行列。

  吳氏身穿一套嶄新的大紅色牡丹刺繡的雲煙裙,穿金戴銀,十分華貴雍容的打扮,只是長得偏向小家碧玉,這身打扮和氣質不合適,反而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她斜眼瞟了微月一眼,笑得有些諷刺,“方夫人真是越來越有架勢了,要大家就等著你一個。”

  微月看了吳氏一眼,目光透出一絲冷意,淡聲道,“那麼,你以為我該如何?”

  不是對手的人,微月連客套都不屑了,只是優雅淡然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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