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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鬼打牆沒解決,亡者的鬼魂也沒找到,你好意思逗女鬼?”王曼哼了一聲,頭偏到一邊。我說:“龔文畫不上你的身,你身上哪來的濃郁陰氣?陰氣不夠重,你怎麼能看到鬼?看不到鬼,怎麼解決鬼打牆?能讓一輛車,我們兩同時出問題,這東西能耐可不小。”

  “看到鬼?”她問。

  “開陰陽路送人那天,你被兩次上身,不是見到龔文畫站在我背後嗎?我只能憑感覺來分辨,但看不到東西。”我點了根煙,看著外面說:“這次得靠你能見鬼的本事了。”

  “怎麼辦?”她問。我拍著額頭說:“跟鬼打交道,術法是其次,多動腦子行嗎?既然是鬼打牆,當然是繼續開車,認真觀察哪裡有問題了?”

  車再次上路,開了大概十多分鐘,王曼突然踩住剎車,緊張的盯著前面說:“兩……兩……”

  射燈照了幾十米遠,幾片綠葉貼著柏油路面飄著遠去。我看了好一會,還是一無所獲,無奈的說:“看到了什麼?”

  “兩隻黃鼠狼在引擎上看著你。”王曼看著空蕩蕩的車頭,哆嗦的說:“它們又對著擋風玻璃放了兩個屁,又跳下了車。”

  四家鎮很早以前信奉的家神是黃、白、柳、胡,也就是黃鼠狼、刺蝟、蛇、狐狸。遇到這玩意,我立刻鬆了口氣,轉身在后座拿了一把香和兩刀紙下車,在車前燒掉。“兩位大仙,小子是四家鎮下面陳莊的,半夜到四家鎮辦事,有幸遇到兩位供奉點香火。”

  回到車上,我說:“別打擾兩位大仙吃飯,繞過香繼續出發。”

  王曼驚奇的盯著車外看了好久,她開著車說:“兩個傢伙……”她縮了縮脖子,連忙改口說:“兩位大仙圍著香在玩。”

  等車開出去有一回,王曼再次好奇的問:“就這麼簡單?”

  “你想多複雜?難道要跟它們打一架才行?”我攤了攤手,有些羨慕的說:“別以為人都像你能見到它們,真正的難點是搞清楚誰在整我們。”

  “也不看看姐是誰?”

  王曼單手握著方向盤,仰著小下巴,挺著高聳的胸脯,一副很牛氣的樣子。

  凌晨兩點多鐘,我和王曼找到新娘娘家,沒想到新娘住在朋友家,她朋友住在鎮初中里。

  學校比我上學時更舊,周圍沒太多的變化,只是記憶中的模糊身影都不在了。

  “避雷針怎麼像隨著要砸下來的樣子?”王曼吐槽著校門石墩上的旗杆。我不爽的敲了敲她的頭。“你見過手腕粗的避雷針插在兩米高的地方?”

  “如果校門是鍘刀口,歪倒的旗杆像不像要鍘下的刀?”她摸著後腦。我看了看,說:“還真有點像,只要不像靈堂就行。”

  沒走幾步,王曼指著遠處說:“沒有靈堂,但是有墓碑。”

  老舊的教學樓前,新立了一塊功勳碑,在夜幕的籠罩下,被一顆小樹擋著,遠遠看去真像墓碑。走過去,只見透明的罐頭瓶里裝著沙子,上面插滿了燒完的香簽,一炷香正冒著煙。

  王曼看了碑文,驚嚇的說:“去年剛立的,上面的名字都是活人,用香拜功勳碑會不會不吉利?”

  “幹什麼的?”

  一個老人突兀的從碑後出來。王曼嚇了一跳,摸著胸口順氣。我說:“齊老頭,你還沒死啊?”

  齊老頭彎著腰,陰沉沉的說:“是三夜啊!你來幹什麼?”

  “找個女人。您老有沒看到她帶東西進來?”我走到老頭背後,用腿低著他的後腰,拉著他的肩膀往後掰。咔嚓的骨骼聲在夜裡聽的很清楚,齊老頭吐出一口長氣說:“舒服,還是你小子下手知輕重。你要找的人可能在A單元201。”

  我拉著王曼沒走出兩步,齊老頭在後面說:“有些事你別插手。”

  “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笑了。王曼偷偷轉頭看了一眼,驚悚的說:“他用香灰在抹那些碑上的名字,你真的不管?”

  “聽我爸說,學校以前是停屍的義莊。齊老頭是守義莊的,義莊被拆了後,他就給學校守門。”我吐出一口長氣。“功勳碑上的某些人,當初吞了遷葬屍體的款子,一把火燒光了所有屍體,美其名曰支持火葬。”

  四家鎮地處偏僻,又是不同的民族雜居,殯葬方式一直按照風俗習慣在實施。以支持火葬為理由,在我們鎮根本就是扯淡。可惜,義莊裡都是沒家人管的屍體,被燒了又有誰來出頭?

  王曼懷著心思默默往前走,到了單元樓下,她說:“功勳碑上有我三爺爺的名字,他好像在四家鎮工作過幾年。”

  “欠多少還多少,齊老頭下手有分寸,不會鬧出人命的。強行插手可能適得其反。”爬著樓梯,我想了想又說:“關鈴不是四家鎮的人,她進入四家鎮辦事,也得通知一聲齊老頭。”

  “師父也怕他?”王曼不信的反問。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怕是給面子。直接給你說吧,齊老頭請神的功夫很邪門,他拜的是掃帚星馬氏,封神演義里姜子牙老婆。被齊老頭盯上的人,會很倒霉。”

  王曼抖了抖,放棄了為她三爺爺出頭的想法,快步往201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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