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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農家婦女發生自家雞靜靜的死絕,哭著罵這是得罪了誰?旁人一聽,發現自家也出事了。豬圈裡的豬,籠子裡的雞,鴨,鵝……莊裡飼養的家禽毫無聲息的死了個乾淨。

  恐懼是可以蔓延的,在這種情況下陳莊亂成了一鍋粥。

  關鈴配合著膽顫心驚的村長,安慰著莊裡年長的人。王曼拿出縣裡人人氣勢,忽悠著不信邪的年輕人。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短暫的壓下了眾人的驚慌。

  “幹了。活人總比死人重要,怎麼引煞進吃人谷?”我站著啥也幫不上,突然感覺自己很廢物,除了整鬼,有個屁用?

  女道士嚴肅的說:“平常心,以你這種狀態,引煞進“吃人谷”,只有死路一條。多死我們兩也不會成功,不如到此為止。”

  第十七章 夜訪吃人谷 (一)

  拿定主意要轉移煞氣到吃人谷,女道士正動手圍繞埋人頭的地方布子局,然後再進谷布母局接引地煞。

  我側坐在長條凳子上,凳子前端放著陰陽磨刀石,單手握著柴刀,用陽石給柴刀洗鋒。一炷香在長條凳後面燒著,等香燒完,正好洗完刀的兩面。

  夜風比以往要冷很多,嘶嘶的磨刀聲,隨風遠去,莊裡膽大的人驚悚的來到我家門前。

  刺耳的磨刀聲在眾人耳邊穿梭,老人們紛紛抬手,又嘆息著放下。有個年輕人問:“爺,怎麼了?”老人搖頭說:“聽老輩人講,儈子手殺頭,才會把刀的鋼口正磨七十二,反磨三十六。不知道三夜要幹嘛,但也為難他了,哎。”

  在老人長嘆中,我又用陰石收鋒,也叫藏鋒。

  收鋒的磨刀聲很細膩,鑽進耳里像磨在心上。圍著的人聽了沒多久,有幾個人像暈車一樣噁心想吐,老人們忙著讓他們別聽,說儈子手的磨刀聲吸魂。

  不懂的人嚇的哆嗦,我專心的單手磨刀,另一隻手臂上的寒意在磨刀聲下縮回了手掌。

  像握著一塊冰,冷的刺骨,冷的微熱。

  “呼!”

  磨刀結束,我吐出一口長氣。王曼好奇的問:“你……在幹嘛?”關鈴敲了下她的腦袋小聲告誡說:“打聽別人吃飯的手段是禁忌。”

  我把柴刀架在凳子上,又點了一炷香,去茅房打了一桶糞,精心的澆灌著屋邊的竹林。“小竹,三夜要進吃人谷,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實在沒辦法借你一用。慢慢吃,吃飽了,三夜送你。”

  竹子是我小時候從山上挖的一小窩竹子根,十多年發展成了小片竹林。小時候總跟著爸爸守靈,莊裡孩子都躲得我遠遠的,我只好一個人在竹林邊玩和竹子說話。

  爸爸說,竹子有氣節,它不跟沒節氣的人玩。

  風吹的竹葉颯颯響,我聽著好像是小竹在笑,它好像說:“沒事,有死而已。”

  一群人見我對著竹子低語,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說:“又發邪了,他又跟竹子聊天。”年長的瞪了他一眼,青年縮著腦袋不再吭聲。

  等祭刀的香燒完,我拿著刀不舍的在竹林里轉悠,尋覓良久也沒找到粗細適合,竹節正好的竹子。

  嗖嗖。

  我嘆息著不打算再砍竹,風兒吹走了老葉,一根比大拇指粗一點,竹身勻稱,底部往上,差不多一米二長度有九個竹節。

  “小竹,閉上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我握著竹子撫摸幾下,看準部位,揮刀坎了下去。咔,一刀兩段,幾米高的竹子倒下,我疲憊的拖著它出林子,沒敢回頭看,因為不捨得。

  “切!磨把殺人刀,砍根竹子?”王曼小聲嘀咕。我懶得搭理她,坐在門檻上精心修竹子,最後砍下一米二,有九個竹節的竹身,插在背後,把修剪下來的竹子埋到了竹林邊。

  在竹子墳前,點了一炷香,磕了一個頭,這才開口勸慰莊裡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勸走。

  等女道士布置完,我們四人在堂屋商量著進吃人谷。

  “養足了精神,明天正午進谷,那時陽氣最重。”女道士說。我撫摸著竹子,皺著眉頭說:“不行,明天黃昏進去。”

  女道士點明黃昏進去的厲害關係,關鈴根據實情說:“黃昏暮氣重,等你們兩找到谷中氣穴,可能已經到了深夜,那時會很麻煩。”

  “我不懂風水,但與鬼打交道,自認不比你們差。正午入谷對鬼來說就是半夜行竊,我們是去借人家地盤轉移地煞,不是打鬼的。”我表明自己得態度。女道士拍桌子說:“那樣也行,我只負責尋穴,布局,跟鬼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氣氛陷入緊張,我毫不示弱得盯著女道士說:“可以。”

  關鈴趕緊勸解,氣氛雖然緩和了一些,但我與女道士之間的芥蒂沒法抹平。商量完行動細節,她們回車上去休息。我端著靠椅坐到竹林邊,抱著九節竹,與竹林對話。

  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王曼驚訝的叫聲把我吵醒。

  天已經大亮,王曼捂著嘴巴看著竹林,之前綠油油的竹子,幾個小時不見,全部枯萎。

  關鈴和女道士看著也大驚。燒好飯過來喊我們吃飯的老人,驚恐的看著竹林,又看了看我抱著的竹子說:“莊裡的事麻煩你們了……”

  竹子一夜枯萎的事情在莊裡傳開,人們卻絕口不提,好像我家旁邊的竹林本該是枯萎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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