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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燒的很順利,我重重的吐出憋著的氣。王曼顫抖的指著我背後說:“畫兒……在……你……背後……”

  劉老頭兩腿發軟往後倒。我沒有回頭,趕緊扶住劉老說:“沒事了,事情已經結束。您再給尊夫人找個新墳安置骨灰盒就好。”尋龍點穴,一點不能再點,葬過的墳最後不要再用。

  王曼著急的說:“真不是開玩笑,剛看到她在你背後笑。”

  確實有一股涼意遠遠的不敢靠近我,只是沒想到王曼能清晰的見到鬼。

  我無所謂的攤著手說:“機會只有一次,她這次不走只能當遊魂野鬼。沒有香火,碰到下雨打雷、三伏烈陽……都可能魂飛魄散。”

  這話是真的,同時想把龔文畫嚇出來。等了一會沒東西出現,我也無可奈何。

  “陳先生,真沒事了嗎?”劉老頭掄起袖子,胳膊上有一塊青色的巴掌印。我用手戳了戳問:“疼嗎?”劉老頭搖頭。我說:“您失手推人下樓,挨這一巴掌是還債,這下可以放心了。”

  劉老頭說:“但是龔……,那小子會不會再中邪吧?”他不敢提模特的名字。我嚴肅的說:“她肯敬茶自然沒事了。人死不能復生,請孝子節哀,剩下的只是心病。記住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劉老保重。”

  “陳三夜,大白天的你怎麼把髒東西帶回來了?”

  關鈴堵在她家門口,不讓我們進屋。我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說:“有不怕這玩意的東西?”

  “你身上有欠鬼債殘留的陰氣。”關鈴嚴肅的又說:“陰債堆積,再有本事,倒時術法不敵天意,只有死路一條。就像唐先生積多了因,你只是正巧給了他一個果。”

  王曼滿臉疑惑。我認真的點頭,也明白這次強迫龔文畫,種下了某種因。

  “不談這事,親兄弟也明算帳,何況我不是你親小姨。”關鈴突然變臉,拿著計算機放到堂屋大桌上,滴滴猛按。“收了劉府五萬塊,扣除給你的一千,王曼給你幫忙的兩萬塊費用,你還剩兩萬九……”

  連她提醒我的事也算錢,所有雞毛蒜皮的事加一起,五萬塊只剩下一萬兩千多塊歸我。關鈴大方的拍著胸口說:“小姨也不是小氣人,給你一萬六。不過,你總共欠我五萬一千,還欠我三萬五。”

  王曼眼冒精光,看到了這一行的光明錢途。我咬著牙說:“她跟我兩晚上,就要兩萬?”

  關鈴拍桌子起身,看著王曼說:“你以為我不用給她工資?”

  “工資多少?”我轉頭問。王曼說:“實習期一千五,沒有提成。轉正後不知道。”

  與關鈴這個黑心婆娘沒法溝通,我在屋外茅草堆里睡到黃昏,讓王曼送我去諸葛隨風的墓地。

  “你怎麼睡草堆?”王曼開著車,問。

  我沒好氣的說:“在她家套房站一夜收八百,一碗生薑水收兩百,老子敢在她家睡嗎?”

  “打穀場也是老闆家的地,她出來前說這次給我提成,一萬塊給我一千。”王曼專注的開車。我吼道:“停車,老子要下去。”

  我下車後,王曼掉轉車頭按下玻璃說:“我們關總說了,咱們這行不能以正常思維想問題,對經濟問題也是一樣。這次送你只收五千,拜拜。”

  “你們關總?關你媽!”

  我脫掉鞋子,憤怒的對著遠去的車尾砸去,單腳跳過去穿上鞋子,直到半夜才痛苦的走到諸葛隨風墓邊。

  一棟樓高的新墳還是老樣子,我走到墓後挖著泥土,剛拿出封雷沖魂的紙人,聽到一聲抽泣,隨後又沒了聲音。

  提起髒兮兮的紙人,填上土,再次聽到哭聲。哽咽的聲音夾渣在呱呱的青蛙叫中,分辨不出方位。

  往省道方向沒走兩步,哭泣聲再次響起。手上的紙人挺涼,雷沖的魂已經被勾出七天,成了真鬼,但就算他家有高人招魂,也只有他能聽到家人的哭聲,我根本不可能聽見。

  搖了搖頭,沒有多管,還差幾米走到省道,背後想起一聲驚叫。

  十八九歲的小丫頭扶著墓碑,瞪著眼睛一動不動。我剛走回去,她呆呆的看了我一會,雙手捂著眼睛,快速的搖頭說:“哥哥,沒有人欺負我,不要你幫忙了……”

  她與我幾年前很像,只是我更消瘦一點。想到唐先生提過的諸葛念風,我提著紙人,低著腦袋,上翻著眼珠子看著她,陰森森的說:“諸……葛念……風,我……死……的好慘……”

  小丫頭身體發軟的暈倒。

  “這麼不經嚇?大半夜怎麼跑這來了?”我嘀咕著把她弄醒,她嚇的往後縮。我站到月光的地方,指著影子說:“過來看看,我有影子。”

  小丫頭等了好半天,探出腦袋,鬆了好大一口氣說:“你怎麼跟我這麼像?難道你真是我哥,你沒死?”

  諸葛念風像個小精靈嘰嘰喳喳的問了很多問題,都被我冷眼瞪回去。她明顯很怕我,過一會又緊張兮兮的問東問西。

  “我叫陳三夜,記住了,不是諸葛隨風。”

  我說著在路邊鋪了一層黃紙,上面蓋一層乾枯的麥草,再鋪一層黃紙蓋上麥草,如此蓋了三次,把紙人放在草堆上,點燃了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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