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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能通神,地上的香先是左中短右邊長,沒一會,又成了右中短左邊長,沒有規則的來回變化,我看著反覆香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貴婦問。

  “做人,反覆無常討人厭。當鬼,得寸進尺招神煩。”我冷厲的盯著飛舞的火堆,沒一會香滅了,帶火的紙灰對著我衝來,嚇的旁人大氣也不敢喘。

  我揮手扇開灰屑,說:“我們換地燒。”

  “這不好吧?”劉老心虛的看著地上的香。

  “沒什麼不好的,燒了紙,您這麼大歲數給無親無故的野鬼下跪賠禮,禮數已經到了。做鬼也不能貪得無厭。”我冷哼一聲,又看著火堆說:“纏著不走,那就永遠也別走了。”

  劉老頭和貴婦驚悚的跟在我身後,不知道他們是被我嚇的,還是熄滅的香嚇的。

  後面兩個路口燒的香很平靜,知足的應該都走了。真應了那句老話,人怕狠,鬼怕惡。

  回到戲台前,劉老和貴婦走了半天路額頭冒著細汗,我卻感覺周身陰冷,有種冬天到了的感覺。

  大知賓和管戲台的中年煮好了半生不熟的飯放在四個台腳,飯里插了香,旁邊不斷燒著紙錢,招待著台下小鬼,準備讓它們吃飽、拿錢、聽台好戲了離開。

  “劉老,我之前說的辦法得變通一下,說讓它們永遠留下,就一個也不能放走。”

  我冷笑的找來幾個小孩圍著戲台東、南、西撒了一圈尿,又親自在北面尿了一圈,用童子尿把台下小鬼的去路封死,讓它們下地無門。

  “陳先生,現在要幹什麼?”

  忙了半天,劉老見我站著不動,小心翼翼的詢問。我說:“到銀行提的錢回來沒?”

  “快了。”

  沒過一會,有人提了一箱子老頭頭過來,起碼有五十萬現金,看來劉府真不簡單,半夜都能在銀行拿到錢。與我有過接觸的人,知道這事都好奇的看著我。

  我看著台底,不停的抽菸。暴躁的小伙沒啥底氣的嘀咕:“又在裝神弄鬼,要錢還非要去銀行,又不是沒有。”

  “換戲唱白蛇傳,封天。”

  我吞了一大口煙,丟掉菸頭。管戲台的中年人吩咐準備開鑼,鞭炮剛丟在台上,鑼聲響起,遮在前面台下的幔帳不停鼓盪,好像裡面有東西要隨風衝出來,可惜怎麼也沖不破。

  給了三根煙的時間還不走,真是不見閻王不掉淚。戲裡的黑白無常、法海、雷峰塔……可都是勾魂收妖,用這來封孤魂野鬼的天足夠了。

  眾人看的觸目驚心,我明悟“心正”後一點也不心虛,也沒了膽怯。

  “交給你一個任務,背著錢去公路上喊人,只要給你外婆上香的都給一百塊錢。”我拍了拍小伙肩膀,他傻傻的看著一箱子錢說:“老大,這可是真錢?”

  貴婦眼睛一亮,說:“你小子快點去,辦好了,小姨送你台車。”

  劉老頭也醒悟過來,緊繃的臉難得出現了笑容。“你們幾個都去,爺爺高興了說不定會發善心喲。”

  幾個孝孫分了錢,兵分兩路離開。

  “等等。記住只能發銀行的錢……”我叫住他們,提醒一句。可愛女孩問:“都神神秘秘的,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不好說。”貴婦笑著。我說:“他們的不好說,我的能說。錢過萬民手,沾滿了人氣。銀行又是國有,剛取出來的錢帶著淡淡的國氣,讓人拿著過來自然人氣沖天。”

  我還有一句沒說,人氣沖霄,台下那些小鬼必定被沖的魂飛魄散。也順便用萬人香火給亡者定魂。而貴婦的不好說,只是面子問題,劉府大張旗鼓的散財,之前再多的怪事也會被人遺忘,旁人談起只會說劉府做白事,去燒香就給一百塊。

  呼朋喚友來燒香的人很多,等白蛇傳唱到尾聲,劇烈鼓盪的台底再也沒了響動。接近十二點,我坐在門外越來越不安。

  熟女與兩個女孩在一邊鬥地主,眾人也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貴婦坐到我旁邊,遞過來一杯熱水說:“陳先生在擔心什麼?”

  “有些事我不該問,就怕萬一有事不好處理。”我儘量說的委婉。

  “您問。”

  “香斜立在水碗說明帶著怨氣走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貴婦神情大變,本能的環顧四周,小聲說:“您問起我也不好隱瞞,母親學人在外面養小白臉,父親一氣之下失手把她推下樓梯,撞到了腦袋。”

  “橫死。”我差點忍不住衝去把劉老頭掐死,他說是病死的,老子才讓萬人上香定魂。如果是橫死,得了香火只會助長那口難以下咽的氣,頭七那天可能出事。

  討債的鬼要阻,家裡這位也是隱患,這下真被坑慘了。

  第四章 水探鬼

  午夜十二點還差幾分鐘,突兀的涼氣從椅子上升起,我打了個寒顫,見貴婦沒有異常,暗想:“討債的來了。”

  “媽,陳先生,又那樣了。”

  可愛女孩指著蠟燭,靠近屍體的半邊燒的更快,香灰迅速往下落。一旁扎金花的人嚇的失了興致,帶著困意的人也驚醒。

  我進屋安慰幾句,點了炷香拿在手上,心裡默念:“陳莊陳三夜在此護靈,願亡者安息,生者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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