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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孟元君成親了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青州城的時候,倒是聽說他訂了親。孟家就他一個獨子,他又一表人才,家境富裕,有人肯嫁,也不奇怪。何況孟家一直說他和那白少爺只是兄弟情深,並無龍陽之情。」

  「只可惜他也成了行屍。」

  「孟少爺成了行屍?」

  蘇翎點頭:「還被白青雨養在家裡呢。」

  劉惠兒聽了也覺得驚異。

  外頭細雨如綿下了大半天,還沒有半分要停的意思。容探坐在窗前,看著屋檐上不斷落下的雨絲,心裡想的,全是白青雨的事。

  從前覺得白青雨古怪,如今聽了他的身世經歷,又覺得他可憐。

  他正想著,便見外頭有人撐傘走了過來。

  范家的宅子極大,他自己獨得了一個院落。來的人是李牧,李牧並沒有進門,而是在窗口站定,看著他。

  容探就把窗戶給合上了。

  他最近有點怕李牧,因為他覺得李牧變了。仗著自己力氣大,總是欺負他。而且他開玩笑逗他也不管用了,李牧看他的眼神極為火熱。

  他坐了好一會,估摸著李牧已經走了,這才重新將窗子打開,誰知道一打開,發現李牧還在窗外站著,神情有點呆滯。

  唉,到底是帥哥,呆滯也是好看的……

  「你怎麼還沒走,我不開窗,你就在這站一晚上?」

  「你躲我。」李牧說。

  「你總算看出來了。」容探說:「我不躲你,難道還上趕著給你欺負?」

  「你覺得那是欺負?」

  「難道不是欺負,我可不是心甘情願!」容探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被輕薄的弱女子,這實在叫他沒辦法繼續這個對話:「我是你的主子,你不要以下犯上!」

  李牧聽了居然沒說話,就是他沒說話,倒讓容探後悔了:「那個……」

  「你是我心愛之人。」李牧說:「你躲我,我心裡難受的很。」

  「……」這,這,這,這是在跟他說情話麼?

  蘇翎啊范老二啊老師傅啊,你們快來看啊,你們都說李牧情字上不開竅,如今他都開口說情話啦!

  容探正又驚又臊,就見李牧朝房門處走。他愣了一下,趕緊衝過去關門,誰知道手剛摸到門栓,就被李牧給推開了。容探眼看擋不住,就朝外頭沖,結果腳上直蹬地,上半身卻被李牧給摟懷裡了!他張嘴就往李牧胳膊上咬,李牧卻攔腰抱住他,扔了手裡的紙傘,對著他的屁股啪啪啪就扇了幾下!

  容探不是覺得疼。他是傻眼了。

  他被李牧給……打、屁、股、啦???!!!!

  「你幹什麼你?!」容納簡直要尖叫:「你要不要臉了?!」

  誰知道李牧聽了,竟然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對著他白花花的臀又是一巴掌!

  「你……你……你……」容探被打的腰都蘇了:「疼死我了!」

  李牧:「老實了麼?」

  「……老實。」容探咬牙切齒。

  李牧這才放下他。容探趕緊提起褲子,他雖說不要臉慣了,可是開天闢地第一次被人打屁股,身為男人,也是太羞恥了!他紅著臉紅著眼,恨恨地瞪著李牧。

  外頭突然傳來了李渭的聲音:「大哥,你在這麼?」

  李牧嗓子裡輕咳了一聲,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在。」

  中氣十足,坦蕩優雅。

  李渭隨即就進來了:「爹醒了,找你呢……少主,你怎麼了?」

  「老師傅醒了?」容探說:「醒的正好,我要告狀!」

  他說罷撒腿就朝外頭跑。李渭見他大哥緊緊跟上,只好也跟了出來。只是那兩個人走的快,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容探已經趴在他爹的床前了,抓著他爹的手。

  「老師傅,你可醒了。」

  老師傅還很虛弱,睜著眼睛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只人群里掃了一眼。容探說:「有個事,我要跟老師傅報告,關於李牧的。」

  他說著回頭看了李牧一眼,只見李牧站在范行之等人後面,腰背筆直,臉憋得通紅看著他。

  老師傅看了看李牧,臉色十分難看。容探說:「李牧不老實。」

  「容探。」

  「你看,他還直呼我名字……」

  李牧臉色通紅,容探總算抓到了李牧的短處。

  李牧好面子,臉皮薄,他覺得他如果當眾說出李牧乾的那些事,李牧能當場羞憤自盡。

  「他欺負我,把我當女人使!」

  老師傅登時便咳了出來。眾人都一片啞然,看著他。

  這事就這麼說出來,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容探臊臊的,再看李牧,臉色已經由紅轉青了。

  活該!親他也就算了,揉揉搓搓的也算了,居然敢脫他褲子扇?色膽包天!

  「容二啊,你覺得你說出這話,有人信麼?」范行之扶額。

  「獻臣又得罪你啦,你這樣編排他?」蘇翎說。

  「公子,你別亂開玩笑,老師傅聽了又生氣。」朱笄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老師傅咳嗽的滿臉通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你出去!」

  容探:「……」

  朱笄扭頭看向李牧:「獻臣,你別惱,公子就是這樣的。」

  范行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笑著搖頭走了。

  蘇翎:「獻臣,你看你,拋下親爹跟人走了,結果也沒落個好,我替你傷心啊。」

  再看李牧,臉色早已如常,雲淡風輕,君子坦蕩,容顏高潔,氣度出塵,淡淡地說:「習慣了。」

  平日的形象塑造有多重要,容探總算是知道了。

  ☆、33.201704

  關於容探的形象,身邊這些人曾有過議論。

  「他是少主, 雖不學無術, 頑劣愚笨, 但你們不准瞧不起他, 除了我,不准有誰對他不恭敬。」老師傅說。

  朱笄說:「公子聰明著呢, 待人又好,他雖然常打架鬥毆,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幾時見他欺負過別人?」

  蘇翎:「他聰明?依我看,這召庭最蠢的人就是他了, 每次我要認為他聰明的時候, 他就做一些蠢笨的舉動打消了我這個想法。」

  范行之:「他是聰明,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你看看他把我爹哄的多開心, 皇上也喜歡他。你只看他平時欺負獻臣就知道了,誰不知道獻臣性子好, 一向驕縱他,所以他敢對獻臣吹鼻子瞪眼。咱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常一起玩笑,可他對我最客氣,還不是因為我是范家的人。」

  李牧:「他聰明?呵呵。」

  容探自然不知道召庭的人如何看他, 但他知道要是他和李牧對簿公堂, 輸贏顯而易見。李牧這個人往那一站, 就是呈堂證供, 證的是這人清白坦蕩,供的是他容探栽贓陷害!

  他又看向李牧,李牧臉上早沒有了任何緊張神色,只直直地看著他。

  容探突然犯怯了。這個李牧,不會就此肆無忌憚,天天跑到他房裡猥褻他吧?

  容探簡直不寒而慄。

  天色才剛微微亮,容探就爬起來了,到了蘇翎屋裡,拉他起來。

  蘇翎迷糊著說:「還讓不讓人睡了,這麼久了,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

  「昨天咱們說好的,你教我射箭的,你忘了?」

  蘇翎撈過被子把頭一蒙:「大爺,你讓我再眯一會。」

  「那我拿你弓箭先玩一會去。」

  容探見蘇翎沒反應,就拿起他掛在架子上的弓箭出了門。

  鑑於昨天他遭受到了信任危機,所以他打算強身健體。靠人不如靠己,他有了本事,也不至於被李牧抱住連個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何況如今亂世,他們距離東河還有很遠的行程,他學點本事沒壞處。他們這群人當中,李牧是習劍的,劍這個東西他自然最喜歡,只是他眼下不想和李牧打交道,所以排除在外。陸廣野使的是唐刀,唐刀不是一般的大刀,耍起來其實也很好看,只是他力道上有些不足,只怕揮舞起來不夠得心應手。范行之用的是九節鐵鞭,那東西比唐刀還沉,而且九節鞭難得,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他心意的鐵鞭。思來想去,還是蘇翎的弓箭最適合他。

  這個不用近身搏鬥,比刀劍什麼的安全多了,學的好了可以像蘇翎那樣一箭雙鵰,實在夠威風帥氣,而且他少年時也曾練習過,有一定的功底在。

  李渭睡在蘇翎隔壁,推門看見容探背著弓箭出來,問:「少主,你要拉弓射箭啊?」

  「練練手。」

  這院子原本就是范家的護衛住的,院子的一角有個箭靶子,容探把那箭靶子拖出來擺好,自己摩拳擦掌,要大顯神威。

  要知道當初他學箭的時候,射箭的功夫也是不錯的,若不是近幾年范家防他防的更嚴,他為保命做了紈絝子弟,只恐怕弓箭上也比蘇翎差不了多少。

  「弟弟,是不是沒見過哥哥拉弓射箭?」他笑嘻嘻對李渭說:「哥哥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藏而不露。」

  他話音剛落,就見李牧出了房間,他看見李牧出來,立馬挺直了腰背,往手心裝模作樣地「呸呸」吐了兩口唾沫,馬步紮好,抽出一支箭放在弦上。

  噫,怎麼拉不動?

  容探愣了一下,他本不想露出太吃力的表情,沒想到那弓箭比他想的難拉多了。他只好臉紅脖子粗地將那弓箭拉起,李渭緊張地看著他:「少主,你小心剌了手!」

  容探憋著一口氣,總算將那弓箭拉起來了,胳膊抖了又抖,倏地一下將那箭射了出去。

  那箭頭還算給他長臉,正中靶子中心。李渭驚呼一聲,拍掌說:「少主你好厲害!……少主你手流血了……」

  容探伸手看了看自己手指頭,「啊呀」一聲叫了起來。

  看來這幾年養尊處優慣了,力氣大不如前!容探一邊伸著手讓朱笄給他包紮,一邊想自己換個什麼練。

  「你要學武?」范行之問。

  「嗯,不然出門老拖你們後腿,好歹學點本事。」

  范行之點頭:「我記得你原來是和獻臣一起學劍的,而且學了好幾年,既然要學武,為什麼不把劍再拾起來?」

  「你教我?」

  「我劍法不行,咱們這劍法最高的,自然是獻臣。他的劍術在都城都是數得著的。」

  「那還是算了。」

  「雖然你老造謠中傷他,但是獻臣這人大度,不會與你計較,必會用心教你的。」

  「……真的算了。」

  「哎,說曹操曹操到,獻臣來了。」

  容納扭頭一看,果然見李牧過來了,瞅了瞅他手上的傷,說:「幸好傷的是另一隻手。」

  容探說:「一時手滑。」

  「有我……們在,你無需學武。」

  容探心想,就是有你在,我才要學武:「那怎麼成,手無縛雞之力,出門都靠你們保護,那不成娘們了?」

  容探又去試了試陸廣野的唐刀,范行之的鐵鞭,最終還是盯住了李牧手中的劍。

  依他現在的腕力,學劍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了。何況確如范行之所說,他習劍的功底,可遠勝過射箭。況且當年教習李牧練劍的師傅原本是東河派來教習他的,連那師傅都說,他和李牧是他教習過的弟子當中最有天賦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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