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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魔術師穿上束縛衣,用鎖鏈捆住,再被倒吊起來,關在四面是玻璃、且充滿水的大棺材裡,棺材外面再加五六把鎖,讓他在眾目睽睽下脫身……你覺得這是很難的事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其實大部分普通人,只要經過訓練,都可以做到。因為那些是靠技巧的……開鎖技巧,讓關節自我脫臼的技巧,還有肺活量的訓練等等……

  那是種表演,而不是處刑。一般來說,所有道具鎖用的都是同一把小鑰匙,魔術師上台表演前,會把那鑰匙用特殊的材質裹住吞下去,或者在身上某塊特製的‘假皮膚’下藏一根鐵絲什麼的。逃生開始後,當魔術師不想讓觀眾看清某些小動作時,就會用自身的演技來掩飾,比如吐出些氣泡,做些大幅度的動作,還會假裝在做掙扎什麼的,其目的無非是把水攪渾,或是分散別人的注意力。

  而我剛才那痛苦的表情,就是這樣的演出。如果我不做出那種樣子,而是擺出一副‘老子能憋氣半小時’的淡定神態,聚精會神地破解你的能力,你也不會放鬆警惕並自以為控制局面了。”

  “明白了……你在我面前通過所謂的表演,給自己爭取到了五分鐘。”西恩道:“好,值得誇獎,那麼,接下來呢,狀況改變了嗎?我完全可以再給你一張網,不……無數張網,而這次,我會在你掙扎的時間裡,打斷你的手腳。”他在說這話時,其實已經在行動了。

  在這狹窄的金屬路徑中,西恩的能力優勢明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將某個封閉的環境變成自己的巢穴,任何時候,他都能調動在附近布置下的能量蛛網來助戰,這些生成的蛛網是不會立即消失的,可以以物理形態保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真無聊,難道你覺得,面對同一種鎖,我在解第二遍時,還會花費和第一次相同的時間嗎?”神鑰說道。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西恩卻也顧不上這些,他的能力反正是外放的,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用了再說。

  細稠堅韌的蛛網又一次包圍神鑰,這回裹了好幾層,已經可以用肉眼很明確地看見這些網了。但神鑰幾乎都沒怎麼動,就跟剛才一樣,這些蛛網自行變得脆弱不堪,失去生氣一般鬆散落地,甚至是碎成細粉狀,這過程才短短几秒,根本無法對神鑰構成有效的束縛。

  “現在這裡沒有哈迪斯神霧,我也不是那戴著手環的囚徒了。”神鑰說道:“我將‘鎖’用在了絕影身上,否則你早就完蛋了。即便是只有‘解’,也足以克制你的蛛網。哼……放棄吧,西恩。我不想殺你,把路讓開。”

  神鑰的語氣很自信,其實他是在虛張聲勢,正如他說的,這是“死亡表演”,欺騙對手的那份演技也是戰鬥手段之一。他是能力者中的異類,因此對方捉摸不透他的深淺,這樣做還是有很高機率成功的。

  實際上,神鑰現在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前文曾經提過,神鑰的能力分為“鎖”和“解”,能量形態分為“剛”與“柔”,轉換不同的能量形態,使出能力,還會有不同的效果。踏入天都後,神鑰就“鎖”了自己,這時的鎖當然是不會限制他實力的,並可以幫他免疫領主的遠程壓制。

  但後來,‘鎖’用在了絕影身上,由於一次只能鎖一個目標,於是神鑰眼下只能用‘解’來應付與西恩的戰鬥。而神鑰是無法像血梟一樣,僅憑藉強橫無比的能量即可保護自身不受領主的影響。此刻的神鑰必須保持自己的能量形態為側重防禦的柔形態,並時刻留有一定的底力,以防備領主的遠程攻擊。

  其實以目前的情況來講,就算西恩放棄使用能力,以力破力,和神鑰來一場凶級能力者間的正面打鬥,那也是妥妥的能贏,憑體力和能量上的壓制就占絕對的優勢了。

  “別做夢了,神鑰。”西恩道:“想讓我放你過去?哼……我才不管你的能力是不是克制我,要破壞動力核心,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西恩很清楚利害關係,要是這座城市的動力源被毀,那不久後自由前線和刑天的軍隊一到,防禦武器至少有一半兒失靈,剩下只能靠實彈打擊武器了。沒有單向防禦力場的保護,那些發射實彈的設施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就全會完蛋。

  這時,神鑰,動了。

  既然不得不動手,那就先下手為強,身形乍現,能量的光流透指而出。

  西恩疾退數丈,間不容緩,堪堪避過這一擊,僅這一招,他便看出端倪:“哈!果然是虛張聲勢,這迫不及待的攻擊就是你自知不敵的表現!”

  他正欲殺上前去,先將神鑰打到吐血再說,誰曾料想,驚人的劇變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在這一秒,趕巧不巧的,整個天都忽然一震,城市的東翼居然在剎那間下沉了幾許,使得整座浮島向那個方向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傾斜,而且經過這一擊,島東側的懸浮機能顯然已受到了損傷,天都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下降著……

  城中每一個在能量層面上具備一定感知力的人,皆是心中大驚,因為他們都明白,這一擊的破壞力,來自於某個能力者。

  “開玩笑嗎……”西恩神色大驚,他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血梟那邊的幾人幹的,位置不對,但他確實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倒挺好,看來我也不必從你的屍體上邁過去了。”神鑰說道:“不管那是誰,他要是再這麼來幾下,動力核心是否運轉就無所謂了,整個島都有可能被打碎。”

  “混蛋!這也是你的同夥兒乾的吧!”西恩轉過頭來:“無論如何,我在這裡先把你解決……”

  “我有事走先!”神鑰這句話傳入西恩耳朵的時候,他已經朝著反方向跑得沒影兒了,蛛網根本攔不住他。短短几秒,神鑰就決定放棄前往動力核心。西恩要是追來,他便在浮島下面跟西恩玩兒捉迷藏,打不過,逃就是了。

  “該死……”西恩低罵一聲,想了幾秒,他決定還是放棄追擊,先去島的東側看看發生了什麼狀況,和神鑰這般狡猾的傢伙在這裡玩貓抓老鼠,恐怕玩到島沉了都不會有結果。

  ……

  天都,浮島表面。

  正在圍攻血梟的三人,都在傾斜發生的瞬間停止了圍斗,血梟本就是進退自若,尚有餘力,見狀後他也不做糾纏,退出了戰圈。

  “這股能量……是什麼東西……”傑弗遜遙望東方,距離日出的時刻已經很近了,在微明的天際,一道黑芒升起,形成一根沖天的暗色光柱。

  滔天邪能轟然盪開,空氣越趨沉重,在這一刻,能力者們的某種本能被喚醒了,仿佛有天敵正在靠近自己一般,危險的氣息,令人絕望的壓迫感和存在感在眾人心中升騰。

  在吸收了超過一百種能力後,“混沌”終於開始展露出其恐怖的全貌。

  與此同時,城市東側。

  這塊區域的路面和建築都已被破壞殆盡,雷火倒在地面的裂痕中,他胸前的大片衣物被自己吐出的鮮血浸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從他的呼吸看來,其肺部顯然是受了重創。

  一旁的金剛,其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他的樣子簡直像個被膠水粘起來的瓷器一般。此刻他正拼命地撿拾地上的金屬碎塊,大口咀嚼著吞下。

  紙俠飛在空中,倒是並未受什麼傷,但他那半張尚有表情的臉,臉色已和毀掉的那半張一樣慘白,因為他親眼目睹了賈森·盧卡這樣的高手,這位可敬的長官、良師、益友,竟被一條巨大的黑色古蛇一口吞下,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墮入了黑暗的深淵。

  他顫抖地拿出了身上的通訊器,開口道:“我是埃洛特·奈斯上校,聽到這段話的所有士兵、指揮官,請聽我說,我正在防線的東側十五區,我要求所有人,請注意,是所有人,不管你軍銜如何,什麼身份,想活命的,不要靠近這裡。立刻去疏散平民,部隊全部後撤,設法通知領主和絕影兩位長官到我這裡來……”他強壓住情緒的波動,講完了這段話,然後便把通訊器給扔了。

  “你倒是挺盡職啊,呵呵呵……嘶嘶……”鏡臉,不,薩麥爾如是說道。

  “我只是替盧卡,下達了這最後的命令。”紙俠用冰冷的語氣回道:“如果死的是我,他一定也會這樣做的。”他說著,扯開了臉上的紙繃帶,露出那半張被血梟毀掉的臉,其實他的傷口早已癒合,皮膚也已生長出來,只是這臉上儘是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幾乎沒有一處光滑的皮膚。

  “你錯了,怪物。我不是個盡職的人,我不守規矩,也不擅長與人溝通,大多數情況下只會給上級和同袍帶去麻煩。”紙俠道:“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麼埃洛特·奈斯上校,我就是我,紙俠。”他身邊的紙張涌動翱行,在其周圍環繞著:“職責、正義、復仇、憤怒……我總是在尋找一個戰鬥的理由,或是一個可讓我貫徹的信念,但此時此刻,我發現,原來血梟才是對的。”伴隨著紙俠的話,他周身的紙竟忽然變成一隻巨手,伸出食指指向了薩麥爾:“去他娘的理由!殺個你死我活,將你剝皮拆骨,才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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