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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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出門,只沈年開一輛車,正合我的意。

  我坐副駕駛,顧簫和沈心一起坐在後面。其實我本想我和沈心坐後面,顧簫坐前面的,因為沈心語言方面有障礙,我怕會忽略她讓她覺得尷尬。但是沈年和顧簫都不願意一扭臉看到對方,我怎麼說都沒用,無奈之下只好我坐了前面。

  聊天時多帶上沈心,一路上倒也比我想像中過的要輕鬆愉快。

  感覺上用了沒多長時間,車就停了,我們一起下車,我問沈年都要買什麼家具,沈年說缺什麼買什麼。

  「缺什麼?」我問道。

  沈年看著我說:「江南別墅里,缺的東西不是很多?」

  哦。原來是要給他的莊園別墅置辦東西。

  嚇死我了。

  我為自己的想太多感到好笑,接著就拉著他的手說:「那就先看看餐桌什麼的吧,你那裡吃飯都沒有桌子,真的很不方便。雖然關伯今天早上臨時買了簡易的桌椅,但是……那套簡易桌椅太醜了。一點也不符合裝修風格。我們看一套好看又實用的。」

  「嗯。」沈年應道。

  我和沈年在前面東逛逛西逛逛看家具,導購員見到我們就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幫我們為每一套我們看中的家具做解說。但我一向不喜歡買東西時有人在我耳邊嘰里呱啦地說些我根本不在意的話,於是到了後來我實在忍不了了,就對導購說謝謝我們想自己慢慢看。這樣導購才閉上了嘴,但人還是跟在旁邊。

  其實家具也沒什麼可看的。樣式一眼望去都沒有什麼區別,區別只是用材的好壞而已。

  我問沈年要不要買環保類型的,沈年卻說:「看你喜歡。」

  「看我喜歡?」我奇怪地看著他,「這些家具不是要填滿你的別墅嗎?」難道在耍我?要填滿的是我的別墅?

  沈年點頭說:「是填滿我的別墅,但你不是馬上要和我結婚了?」

  「……馬上要和你結婚?」我有些發愣,問道:「什麼時候?」

  「具體日期等我們訂了婚再商量。」沈年平靜地說:「而且顧簫不是說了?我還沒有向你求婚。」

  我啞了片刻,扭頭看顧簫,卻發現顧簫不見了,沈心也不見了。

  「顧簫和沈心呢?」我一下有些緊張。

  沈年說:「去別的地方逛了。」

  「啊?」顧簫和沈心去別的地方逛?我沒聽錯吧?

  我擔憂地問:「顧簫那個狗脾氣,讓他單獨和沈心在一起我感覺不太好。要不我們去找找他們兩個吧,我怕沈心會被顧簫欺負哭。」沈心看起來就是個脾氣和教養都很好的姑娘,只是不會說話而已,萬一真被嘴上沒有把門的顧簫給弄哭了,我真怕自己會揍死他。

  但是沈年卻沒有我那麼擔心,他拉著我繼續往前走,慢慢說道:「是沈心讓顧簫陪她去別的地方的。」

  「……什麼?」我徹底愣了。

  沈年帶著笑地看我一眼,「你以為沈心為什麼要和我們一起來?我為什麼又要答應讓她來?沈心可並不喜歡出門逛街。無論是買什麼。」

  懂了他的意思,我瞬間失笑出聲:「所以沈心的主要作用就是牽制顧簫,好讓他不黏在我們周圍?」

  沈年沒回答我,而是說:「顧簫比葉婉蓉更像你媽。」

  「哈哈。」我沒控制住音量大笑了兩聲,導購詫異地看著我,我忙掩住嘴說道:「千萬不要讓顧簫聽到你這樣說他,不然他會更變本加厲的。」

  沈年勾唇一笑,垂眸看了看我,我眨眨眼,問他:「怎麼了?」

  「沒怎麼。」他驀地低頭在我唇上碰了碰,我眼角餘光瞥到導購一臉怔然地站在原地,就輕輕推了沈年一下,小聲說:「公共場合。有人在看。」

  「只要不是顧簫在看就好。」沈年開玩笑似的說著,「有顧簫在,要娶你真有些困難。」

  我抿了抿唇,「其實顧簫的態度我已經摸清了,他是怕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會成為我們兩個人心中的隔閡。怕我們以後會舊事重提。」

  沈年說:「他只是怕我對你不好。」

  「你會對我不好嗎?」我笑著問。

  「讓時間慢慢回答你這個問題吧。」沈年笑著說。

  兩個人就這麼有說有笑地看著家具,看了兩個多小時,該買的不該買的都買了,沈年才給沈心發了一條簡訊,告訴她讓她可以和顧簫回來了。

  我們兩個站在車前等著。我手裡還拿了兩份冰激凌要留著給沈心一份。

  可是等了十幾分鐘都沒見到顧簫和沈心的影子,冰激凌早就化了,弄了我一手,沈年幫我把冰激凌扔進垃圾桶,又從車裡拿出濕紙巾給我擦手。

  我問沈年:「他們怎麼還不回來?沈心不是給你回簡訊了嗎?」

  「嗯。她說他們很快下來。」沈年蹙眉說道。也是有些記掛的表情。

  我咬著下唇,「我們上去找找吧。」見沈年點了點頭,我拉著他就要走出停車場,遠遠地卻看到兩個身影走來,一個高大挺拔,一個纖瘦柔弱。

  「顧簫,沈心。」我大聲叫道。

  沈心舉起手臂揮了揮,和顧簫走近。

  兩人一走近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顧簫你衣服怎麼破了?」顧簫穿的外套右邊袖子連接處被撕開了一大道口子,露著白色的內襯。

  顧簫隨手扒拉了下。哦了一聲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盯著他看了兩秒,又看沈心,沈心低著頭手撫著胳膊,一副心虛不太自然的模樣。

  沈年視線掃著沈心的手臂,冷聲問道:「沈心。你的手臂怎麼了?」

  沈心聞言立即放下雙手到身後,搖搖頭表示她沒事。

  我擰起眉,直接拉過她的手臂看了看,白皙的皮膚上印著幾個通紅的印子,像是被人用力抓過的指印。

  「顧簫!」我瞪著顧簫。「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約是見我生氣了,沈心連忙地晃了晃我的手,一邊搖頭一邊比著手勢,她急的眼眶都泛紅,旁邊顧簫見了不耐煩地說:「哎呀行了。你省省吧,我來解釋。」

  沈心動作一下停住,看了眼顧簫。

  「我跟她去了遊戲廳打遊戲,中間我渴了去買水,回來就見有幾個雜碎對她動手動腳。還笑話她不會說話。」顧簫雙手插著褲兜,用隨意的語氣說道:「她也真是老實的不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也不說跑也不說幹嘛的。我就上去給那幾個人兩腳,被撕爛了衣服。顧笙,這回可真不是我找事兒。」

  「那她的手臂是那些人抓的?」我問他。

  顧簫睨了眼。「那倒不是,是我抓的。把她從那群雜碎里拽出來的時候沒控制好力度,但我跟她道過歉了。不信你問她。」

  不等我問,沈年就點點頭,比著手勢。比完了看沈年。

  「她說顧簫說的都是真的。」沈年看了眼顧簫,「謝謝。」

  顧簫嗤笑了一聲。

  我把這兩人打量了一遍,「沒受傷吧?受傷的話就要去醫院。」早知道就不讓他們兩個離開視線了。

  「我沒事兒。」顧簫說。

  沈心也笑著搖頭。

  我又問:「那幾個人呢?」

  顧簫說:「打跑了。菜的不行,還沒動手呢就跑了,比兔子跑的都快。」

  「便宜他們了。」我蹙眉說了句。「好了,平安就好。上車吧,我們趕緊回去了。」

  顧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沒什麼表情的沈年,「把我支開了,你們買的家具呢?」

  聽他這麼語氣還以為我跟沈年幹了什麼壞事兒呢,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要配貨,三天後一塊兒送到家。」

  顧簫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開車回到沈家。沈年一推開客廳的門我就聽到歡聲笑語傳來,疑惑地走進去一看,發現沈家的老少都圍著乘乘在逗弄他,而乘乘則被放著坐在茶几上。

  見到我們回來,原本笑得正開心的沈父一下收起了笑臉,坐正了身體,好像我們剛剛見到的他只是個幻覺。

  唐念薇拉著乘乘的一隻小手在揉捏,看著我們說道:「回來了?回來了就吃飯吧。」

  洗了手坐下吃飯,所有人都坐下後我注意到,他們連顧簫的碗筷都給備上了。

  沈年依然抱著乘乘在腿上給他餵飯吃,偶爾還夾菜給我,儘管我仍是有些不自在,但一頓飯吃的倒也算其樂融融。

  吃完飯,沈年抱著乘乘準備回江南。

  沈父卻叫住了我,「顧小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沈父這樣說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我看了眼沈年,沈年皺了皺眉,「爸。有什麼事你要和她商量?」

  沈父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對我說:「顧小姐,借一步說話。」他走向沈川的書房。

  我下意識地跟上前去,然而等進了書房我要關門時,才發現沈年也跟了進來,不過乘乘卻沒抱著了,不知交給了誰。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沈父呵斥道。

  「旁聽。」沈年淡淡說道。

  沈父一臉的怒氣,我見狀推著沈年就把他推出了門。沈年眉頭緊鎖地看著我,我朝他笑了笑,把門關上。

  「伯父,有什麼話您說吧。」

  沈父看著我,嘆了口氣:「顧小姐,經過下午顧太太一事,我和柏年的母親聊了許多。柏年對我們說他要和你結婚這件事,老實說。我和他母親都不希望。因為你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實在令我和他母親不敢輕易應允。我想你該明白。」

  我垂著眼帘點頭:「伯父,我明白。」正因為如此,我能和沈家人坐同一桌吃飯,真的很令我不自在。

  「但即便是這樣,柏年也說他的心意已決。」沈父右手握拳抵著書桌,沉聲說道:「我們都知道,柏年認定的事情誰也無法輕易改變,所以……我們也認了。」

  我猛地抬眸看向他。

  沈父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當然,顧小姐,我也不否認我們答應你和柏年在一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孩子的存在。」

  我點頭:「我知道。」

  沈年看了我一眼,「但是顧小姐,我和柏年的母親依然無法確認乘乘就是我沈家的血脈。」

  「我理解。」我直視著沈父的眼睛,說道:「伯父,我對您說過您可以帶乘乘去做親子鑑定。其實即便現在不做,倘若我真的會和沈年結婚的話,在那之前我也是要帶著乘乘去做的,不光是為了讓你們安心,也是為了讓我自己安心。」

  沈父說:「可是柏年不同意。」

  我笑了笑,說道:「我會勸他同意的。」頓了頓,我又說:「伯父,如果鑑定結果表明乘乘的確是沈家的血脈後,我想您能幫我一個忙。當然,這個忙無關沈家。」

  「你說。」沈父應道。

  「我想伯父幫我把乘乘在顧家的戶口抹掉。」我說:「下午,我媽的態度您也看到了,她對於乘乘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乘乘的戶口還在顧家,我不放心。」

  沈父一點不猶豫地說:「只要確定乘乘是我沈家血脈,他就是我的孫子,他的事情我自然會幫他好好解決。」

  「那我會儘快勸說沈年答應做親子鑑定的。」我說道。

  我走出書房,卻見沈年還在門口站著,他一張口就問我:「我爸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我說著,沈年微微眯起雙眼就要進書房,我忙攔住他:「到了你那兒我再告訴你啊。」

  沈年看著我,我點點頭,他薄唇緊抿。

  我拉著他走向客廳,乘乘正被顧簫僵硬地抱著,我把乘乘接過來,向沈家的人道了聲再見後便和沈年離開,這次帶上了秋嫂。

  顧簫不情願地說:「又去他那兒?」

  「特殊時期。」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什麼特殊時期,我看就是私心。」顧簫嫌棄地看沈年。

  沈年冷淡地說:「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我讓保鏢單獨保護你。」

  「呵呵。想讓我給你騰地方?門兒都沒有!」顧簫板著臉說:「我告訴你姓沈的,只要你沒跟顧笙結婚,你就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對她做什麼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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