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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在朝堂上常見到的笑,梁景湛心裡深深覺得厭惡。

  但他面上從不表態。

  「你看見了嗎?橋老頭像只狗一樣圍在那位公子身邊,你可知道那公子的身份?」坐在後面客人公然指著橋頭譏笑。

  「看他通身的貴氣,身份定然不俗,我們喻越五地啊,根本就找不出這樣的人。」坐在他右手邊的客人瞟了一眼梁景湛,話音里和嘴角都帶著嘲諷。

  「我剛聽橋老頭喚他殿下?」又有個客人拿著筷子指著梁景湛。

  「那、那他不就是來咱們的新任節度使嗎?」一個人把碗摔到桌子上,兩眼瞪著梁景湛,臉上的橫肉上下動了動。

  「兄弟先坐下。」在他周圍坐的一個客人抬袖抹了抹嘴,「他要是新任節度使,怎麼會來這裡吃飯?人家新來的京官,哪怕是被貶而來的,都去什麼大酒樓,哪肯在這鄉野吃。」

  其他客人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也繼續吃自己的飯,邊互相聊著。

  在灶台前的老闆從橋頭來的時候就注意著梁景湛這邊了。

  他邊撈著餛飩,聽著橋頭與那少年的話。

  知道他是新任節度使後,老闆忙放下手中的餛飩,停了手,目不轉睛地望著梁景湛。

  「那就不吃了,走吧。」梁景湛剛放下銀子離開,路過老闆身旁,就看見他那樣望著自己。

  梁景湛沒多說什麼,只等著橋頭帶路。

  橋頭笑呵呵地躬著腰跑到了前面,做了請的姿勢。

  要不是他知道橋頭只是直不起腰,不然梁景湛還真以為橋頭是要背他。

  梁景湛也不推讓,走到了他的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他話,了解此地的情況,同時眼望著周圍。

  車夫在後面等著梁景湛上馬車,但陪著他走了很久,也沒聽到梁景湛說要坐上來,不得已,車夫跑到他們二人身側:「殿下,路途陡峭,走來頗廢些功夫,馬車也夠兩人坐的。」

  橋頭也是呵呵地賠著笑,語調和面上都自然而然地生出些諂媚的意思:「殿下若是累壞了身子,咱們喻越的人都該受罰啊。」

  梁景湛掃了一眼他低下的頭,話音里卻是客客氣氣地:「在馬車上也只是走馬觀花,看得粗略,頭一次來,還是多看看好,只是要辛苦橋太守帶帶路了。」

  橋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不毛之地有什麼好看的?

  「殿下請。為殿下帶路是微臣的榮幸。」橋頭小跑到他身前,堆著滿臉的堆笑。

  梁景湛離開後,坐在餛飩攤里的幾個人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了什麼。

  「原來方才我們見到的真是新任節度使啊。」

  「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少年,毛都沒長全吧,我就說哪個不長眼的會來咱們這,果然是個養在深宮不通世事的小皇子才會做的事。」那人哼笑,「以後可有他受的了。」

  梁景湛跟在橋頭身後,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多是懷有惡意的目光,還有人吐了口口水,表示著自己的不屑,還有一部分是婦人投來的眼光,卻大多帶著憐惜,仿佛他不該出現在此。

  梁景湛全然無視朝他而來的目光,只一路想著自己的事。

  一路上也沒什麼好風景好看,氣候又干又寒,路上的植物都少的多。

  梁景湛不抱任何希望地走了很長時間,他耳朵邊也不得清淨。

  橋頭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話,無非是路過的這一家的男人惹過什麼禍,那一戶的姑娘又做過什麼醜事。

  梁景湛百無聊賴地把目光移向他處,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目光一下就被一處宅子吸引住了。

  而橋頭也是幾乎同時停在宅子前,心虛地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嘴裡的話也沒了。

  這座宅子也不算特別,但在一眾滿是泥土的平房卻很突出。

  他們走了這麼久,梁景湛難得見到了門前掛著門匾的宅子。

  宅子門口立著兩個金色老虎石墩,石墩上的老虎眼珠子以金線描摹雕刻,金色的眼睛長在猙獰的面上,透著兇猛的意味。

  再抬頭望上看,大宅的門匾上書著兩個金燦燦的字,寧府。

  「這是……」梁景湛望著緊閉的大門。

  一路上還說個不停的橋頭噤了聲,他望著寧府門口高高的台階,語氣不太自然地道:「殿下,這一家,臣可說不得。」

  「什麼叫說不得?」梁景湛側頭望他,又看了眼面前高高的宅子,「看這門楣,也該是個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所以這就是說不得了?

  橋頭的眼睛暗暗擠成了一條細線,卻三緘其口。

  梁景湛不知他又想耍什么小心思,但橋頭明顯是故意吊他胃口,讓他繼續問下去。

  梁景湛打算順了他的意,也就站在宅子門口不走了:「我讓你說,出了事我擔著。」

  橋頭這才「放心大膽」地說了:「寧府啊,在咱們喻越,頗有名望,喻越人可以不聽臣的話,但寧老爺的話,沒人敢不聽。」

  梁景湛手指摸著下頜:「這寧老爺,是什麼來頭?」

  「來頭嘛,可不小。」橋頭弓著腰,眼睛只能觸及到梁景湛的石青色衣擺,「喻越這地方原本是哪塊的地,不必臣說,殿下自能知道的吧。」

  第82章

  「原本是大楚之地。」是他父親從大楚搶來的的地盤。「那和寧老爺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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