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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他的激將,趙永齊才勉強張開了嘴。雖然它長得不堪入目,肉質卻非常鮮嫩,吃著吃著便大快朵頤,趙仕義卻沒有進食,只在旁邊看著他吃:“吃飽了睡一覺,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趙永齊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畢竟現在只剩下他們兩人,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便從善如流,躺在地上閉了眼。

  睡到半夜,冷得打顫,那人似沒睡,將他摟進了懷裡,為他取暖。火已經燒盡,只能依靠彼此的體溫。趙永齊雖然心有排斥,但事已至此,也就聽之任之,隨他去了。

  轉眼就已經是第五天,他從沒在一個墓里呆這麼長的時間,難免精神恍惚,一會兒就絕望不已,一會兒又充滿希望。趙仕義一直給他打氣,叫他不要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話雖然這麼說,但事在人為,他們很可能被困在這裡,油盡燈枯而死。不由心下煩躁,變得有些神經質。趙仕義對他百般容忍,什麼都順著他。顯然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其實一個人到底怎樣,只有在絕處才能體現出來。這件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第六天,趙仕義第一次吐了血。估計是在和惡鮫拼鬥之時,被魚尾給扇斷了肋骨,傷到了肺。“我沒事。”趙永齊每次向他投來目光,他都會淡淡地回一句。被他多看幾眼,就會對他承諾:“放心,我不會留你一個人。”

  一個人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食物,沒有火,他一定會崩潰。趙永齊生怕他死了,態度緩和了幾許。畢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有個人的利益,只有共同的利益。但是每到夜晚,面對無邊的黑暗,趙永齊就會變得特別軟弱,趙仕義一直守在他身邊,他也不好輕易言死。

  “你到底是誰?是我哥哥,還是我情人?”

  趙仕義也許是為了哄他入睡,笑了一聲:“你到底要問幾遍?我是你哥哥,也是你情人。這就是答案。”

  “放屁!如果你是我哥哥,那豈不是亂倫?倘若你是我情人,我又分明不是同性戀!完全自相矛盾。”

  趙仕義斂住笑,看著他,眼神特別認真:“這世上沒有亂倫。感情這個東西本就不遵循常理。這世上也沒有同性和異性戀之分,你愛上誰就是誰。”

  ☆、死裡逃生

  趙永齊抿了抿嘴:“那你可有愛的人?我活了幾十年,情為何物,現在都沒有體會。”

  趙仕義說:“當你刻意去體會時,什麼都感覺不到。愛情本就無蹤無影,你永遠都不知道它在哪裡,說不定早就駐紮在你的心間。”他的面容變得柔和起來,眼裡是密密麻麻的光點,趙永齊總覺得這張臉上的表情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何時見過。

  “說得這麼肉麻,到底愛上哪個瑪麗蘇了?”趙永齊做了個扭啊扭的怪誕動作。

  “沒。”

  “那你說是我的情人。”

  “開玩笑的。”也許是覺得之前說得太多,男人開始惜字如金。“既然那個了你就要對你負責。”

  趙永齊的臉一下就黑了,盯著他就像黑社會大哥盯著不識抬舉的流氓似的。

  趙仕義眨了下眼睛,表情漠然地轉過了頭去。管他怎麼看,就是不理。

  趙永齊拿他沒辦法,這強姦罪只好先擱在那裡。等出去了再找機會洗刷冤屈,把他拖到牆角以血還血地報復七次。

  走了會兒兩人看見了一個懸崖,趙仕義對他示意:“攀上去,有沒問題?”

  “小兒科。”趙永齊撇著嘴,就抓住一塊岩石,剛撐上去一截就掉了下來,還好被那人接住,這才沒有摔個狗啃屎。

  而他這一撞,正好撞在對方受傷的肋骨上,趙仕義強忍了,還是沒忍住吐了口血,那表情像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似的,陰晦至極。

  “哎呀,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咱們扯平了。”趙仕義白了他一眼,然後蹲在地上,讓他踏著自己踩到半空中的岩台上去。趙永齊手腳並用,剛爬上去,就聽見沙沙的聲音,扭頭一看,差點嚇得再度摔下來,和趙仕義同歸於盡。

  “快快!有東西來了!我拉你!”

  男人似乎從未有指望他的意思,手抓住著力點,猛地一撐,就到了他身邊,在他腦袋上狠狠一拍:“還發什麼呆,趕快逃命!”

  趙永齊趕緊轉身,往上攀岩,腳在那人臉上亂踩了一氣,才爬上去一點,趙仕義焦頭爛額,一手托著他的屁股,一手抓著他的腿,用盡全力往上送,在這個節骨眼上,那傢伙還想著有的沒的,敏感得直縮:“哎呀,兄弟,別碰我哪裡,啊啊……”

  “……”耳邊是那個飯桶叫春的聲音,腳下是密密麻麻朝兩人襲來的食人蟻,趙仕義集中生智,以免被那個蠢貨干擾,可還是慢了一拍,鞋子被咬了個窟窿,他根本沒有多想,一邊助他往上爬,一邊斷後。

  “媽呀,要死了!”趙永齊還好沒有拖他後腿,在這個危機關頭,化作變異壁虎,沒命地往上蹦。趙仕義緊隨其後,他脫掉衣服,扇掉張開翅膀飛上來的螞蟻,但更多的撲了過來,縱然拼命拍打,還是逃脫不了被那團黑霧籠罩的命運。他也不顧不了自己了,聽見趙永齊喊痛,便伸手去抓貼在他身上的,直接捏碎,掌心很快就血肉模糊,無數食人蟻的利齒嵌在了肉中,“快把手給我。”趙永齊率先到達了崖頂,沖他嘶吼,“你自己走!”趙仕義沒有回應,只是將裝著必須品的包袱扔了上去。那人眼都紅了,“我走個屁!”他用腳勾住一塊岩石,往下吊著半個身體,硬是將趙仕義拉了上來,趙仕義將他摟住,往旁邊的洞裡一滾,這才擺脫了螞蟻的追擊。

  “你怎麼樣?”

  “沒事……”

  趙永齊一看,這傢伙簡直就成了血人,渾身上下都被食人蟻啃得體無完膚,甚至有的傷口深可見骨,這他媽還叫沒事?他簡直懷疑對方就是腦袋掉了,脫口而出的還是那兩個字,那副表情也依然如此。“大哥,你是機器人還是人造人?是從哪部科幻片穿越而來的?”

  趙仕義笑了一下,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趙永齊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應該是六體,再加上一隻丁丁。

  “把藥拿出來,給我止血。”

  “再給我打針抗生素。”

  趙永齊慌手慌腳地照做,看見那些猙獰的傷口,他頭皮都麻了:我覺得你還是死了算了,放棄自療吧。他打英雄聯盟,被敵人包圍的時候,知道必死無疑,便站在那裡不動,此舉稱之為放棄治療,快速赴死,好投胎重來。

  處理傷勢的時候趙仕義眉毛都沒抖一下:“抗生素不必了。”

  抗生素只有一支,趙仕義抓過來,就在他手上扎了一下,然後把剩下的藥扔給他:“你自己用。”

  “你呢?”

  “你別管我。”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再遇到突發狀況,別怪我扔下你就跑。”

  “你儘管跑。”趙仕義如是說。

  “……”趙永齊無語了。“如果我說要jian你,你是不是也會說隨便jian?”

  趙仕義邪睨著他:“你大可以試試。”

  趙仕義畏縮了。就像被捏扁的柿子,給擠出了柔軟的肉汁。既然如此,那人自然要吃干抹淨,便抓過他,一口吻住。

  “你幹嘛?”

  “我口渴。”

  “滾!”

  “我救了你,你得報答我。”

  “唔唔……你……夠沒夠……”

  ☆、斷情志

  “我要休息會。”將他玩弄夠了,趙仕義才靠坐在岩壁上閉目養神。

  趙永齊沒有辦法,只有等。現在人家不僅是大爺,而且還是傷患,不將就他還能將就誰?

  男人的臉黃得發黑,牙關緊咬,雙眼緊閉,靠在那就像一具殭屍,一動不動,挺瘮人,趙永齊恨得牙痒痒,卻又生怕他掛了,像只暴躁的忠犬蹲在對方身邊,一臉怨念。

  見過了幾個時辰了都沒反應,趙永齊心弦一顫,我擦,不會真的掛了吧?便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哪知那人忽然翻開了雙眼,見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一耳光便扇了過去,用事實證明自己不但沒有死,還依然堅挺。

  趙永齊愣了一下,然後臉一下就綠了,像是掩飾什麼似,怒氣騰騰地罵了一句:“怎他媽還沒死……”

  趙仕義瞪著他瞪得他乖乖噤了聲,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拿起包袱,繼續趕路。”言畢,他站了起來,動作不怎麼利索,但也算得上生龍活虎,趙永齊雖然還記恨著那一巴掌,但見靠山未倒也就甜蜜起來了。

  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他從小就害怕孤獨。如果這傢伙死了,孤獨感一定會變得非常強烈,即便自己沒想起他是誰,但心底那種預感總是沒錯。

  深入洞中,竟然發現了一尊男人的雕像。他左手拿著一把劍,右手挽著一本書。長身玉立,溫潤如玉。風姿卓越,好似歷歷在目。那身氣勢一點也未因為蒙灰而夭折。

  趙永齊對那把劍不感興趣,反而將目光落在那本書上。這書無疑是一本古書,因為日深越久而顯得殘破,本以為是什麼武林秘籍,學了就可以遁地穿牆,取下來一看,居然寫的都是些風流韻事,跟一本《十八摸》差不多。

  趙仕義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說,沒文化的人就是這樣。這書分明就跟《十八摸》有天大的差別。書的封面寫著三個大字:斷情志。趙永齊十分好奇,不知這是個什麼意思,趙仕義則一把拽了過來,打開細瞧,看能否從中發現什麼玄機。那傢伙也跟著湊熱鬧,一隻滿腦肥腸的禽獸頓時搖身變為知識淵博的教授,裝模作樣地在那品著。趙仕義開始有些忍俊不已,後來臉色就變了。硬是將書合上,丟在一邊,好似對待垃圾,也不知是嫌棄裡面的內容,還是覺得它一文不值,趙永齊感到有些蹊蹺,便偷偷撿起來,揣在懷裡。

  再往裡走,便看見一隻棺材。棺材非常簡陋,已經接近腐爛。趙仕義對其不感興趣,可趙永齊偏偏要打開看。結果好奇心害死貓,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具乾癟癟的屍體。而且面容極為恐怖,五官扭成一團,把趙永齊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人死狀甚慘,沒有眼珠,沒有牙齒,四肢俱折,心臟被人硬生生捏碎,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塞在口裡的長條古玉。趙永齊以為發現了什麼寶貝,正要伸手去取,就被趙仕義一腳蹬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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