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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過於小心謹慎了。

  林裴沒死,1025就是林裴,他只是精神不太正常了,畢竟兩百多次記憶複製手術。

  拉斐爾查出來的東西很少,卻已經大致勾勒出事件的原貌,林裴實在太想活下去了,沒人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他的意志,兩百多次複製手術過後仍然保留著意識,他活下去了,勞伯·提爾利從腦電波翻譯過來的三個字中看見了危機,停止了手術,聯邦安全局給了林裴全新的身份,全新的記憶。

  當年聯邦大樓當眾殺人事件,牽涉範圍如此之廣,之所有有勢力出面力保林裴,不是因為所謂正義,只因為殺人的是林斯的弟弟,帝國軍部領導人的親弟弟,國際局勢瞬息萬變,聯邦軍部的觀念已經有了改變,林裴必須活著,他有用。

  再到後來,把人折騰出精神障礙,再交還給林斯,總歸是怕影響雙方關係,保守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兩頭拼命包著火,戰戰兢兢地拖過能源會議,生怕出點什麼事,勞伯·提利爾對林裴不停灌輸聯邦意志,怕也是出於這原因。不怪手段低劣,是到這一步,情況緊急,確實沒什麼辦法了。

  林斯未必不知道真相,估計是看了病歷報告,怕林裴精神方面出問題,一直忍著。

  拉斐爾聽著耳中莊嚴的聖歌,保守黨這事幹得確實夠神奇,可畢竟同為聯邦政治黨派,在某些事情上,為了大局考慮也只能幫著他們隱瞞,他不是眼界短淺的人,當下最要緊的,仍是能源會議。

  勞伯·提利爾還在試圖讓林裴靠近聯邦,給他灌輸軍部意識,傲慢是老一派的保守黨政治家的通病,總以為憑藉自己的手段能操控黑白,也不想想帝國軍部那一批政治新銳買不買帳。

  琢磨著收拾爛攤子的拉斐爾正想著該怎麼辦,耳中的聖歌正好停了一瞬,他記起昨晚的事,林裴附在他耳邊低聲說話,呼吸落在側臉上,他有片刻的停頓。

  他微微一失神,摘下了眼鏡往桌上輕輕一扔。

  林裴住在療養院中,吃好喝好,積極配合治療,每天陪著年輕女醫生聊天話家常,偶爾接到上司的慰問電話,精神狀況非常良好,一日打完鎮定後,他在落地窗前曬太陽,意外地發現那幾個帝國特工還跟著自己。

  林裴夜裡頭給自己加了三倍的安眠藥用量。

  女醫生和他聊天時,發現林裴出了很多冷汗,“很辛苦嗎?”她溫和地問他,將毛巾遞過去。林裴真的很正常,從言行舉止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壓力與異樣,只有藥物能讓他短暫地露出疲倦神色。他是個非常出色的聯邦特工。

  林裴想了下,側過頭看她,“我會變成瘋子嗎?”

  女醫生低聲道:“不會。”她從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十字架遞給林裴,“你從前的組員朱利亞寄給你的,說是來自她家鄉先知的禮物。”

  林裴接過了十字架,說了句什麼。

  女醫生很好奇地問他,“是什麼?”

  “凡人終將重逢。”

  女醫生溫和地笑了,看了眼表,覺得藥效快到了,她和林裴說:“晚安。”

  林裴睡過去後,女醫生替他關上了門,她從兜里掏出通訊儀。

  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索菲亞:“將軍,作為醫生,我建議您離開聯邦,這對緩解小少爺的精神壓力有好處。”

  對面的人許久都沒說話,過了許久才道,“他今天和你說什麼?”

  “他說他夢見您了,您問他,他為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對面的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這不是認知層面的障礙,記憶植入手術絕對不能這時候做。”

  林斯手裡捏著林裴的記憶晶片,過了許久才道:“我明天離開聯邦。”

  第54章

  林裴出院那天,來接的人是小玫瑰和朱利亞。他在療養院住了大概八個月左右,出來正好碰上聯邦的亡靈節。

  小玫瑰給了林裴一個擁抱,像個小女孩似的趴在林裴肩頭不鬆手,林裴摸了下她的頭髮,像是在安慰她。

  能源會議因為設備檢驗不合格而推遲,這消息林裴現在才知道,也沒發表什麼意見。項目的新負責人是一位保守黨新秀,林裴沒聽過名字,只知道小玫瑰也在這項目中。

  小玫瑰跟林裴說,過兩日她就要去帝國。

  幾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日子混過去一個月,林裴在家中種花養草,隔一段時日給自己的心理女醫生打電話聊聊。日子倒也安穩,一直沒人過來打擾。

  索菲亞建議他出去到處走一走,放鬆心情,不要一直悶在家裡。

  林裴覺得有道理,收拾了東西踏上了行程,他也沒什麼挑選旅遊地點的耐心,拿著女醫生送給他的詩集坐上了星際航船,近些日子,帝國與聯邦之間的關卡寬鬆了些,導遊推薦了幾個帝國古老城邦給林裴,林裴翻了幾頁,抱著種隨大流的心情,搭上了去往帝國邊境城市的航船。

  那是林裴記憶中,他第一次來到帝國。

  滿大街都種著白海洋,空氣清新,路人友善,林裴拎著行李找旅店。

  剛一下船,林裴拎著箱子在街頭走,還沒認清楚地方城市的路牌,全副武裝的一群人將他在街頭團團圍住了。

  林裴頓住了,他對帝國的軍種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帝國藍旗軍警。

  軍警分開一條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軍裝朝他走過來,林裴看著他,發現那男人的眼神有些陰鷙,他搜索了一遍,不記得自己和這人見過。

  年輕男人掏出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下,“我們收到線報,我懷疑,你是聯邦間諜。”

  林裴在那張證件上看見一個陌生的名字。

  何鶴。

  在審訊室,林裴非常配合地被鎖在椅子上,所有的證件全部被搜出來扔在面前,包括護照和身份證明。腳步聲響起來,審訊他的男人緩緩走進來,皮鞋發出踢踏聲響,他拿著錄音筆隔著鋼化玻璃和林裴面對面坐下了,隨手摘了軍綠色的帽子,他盯著林裴瞧。

  林裴總覺得,這個男人對他有惡意,他沒說話。

  “審訊開始。”男人按了下按鍵,滋啦一道巨大聲響在林裴耳邊炸開,他皺了下眉,往後避了下,他望向男人。

  男人盯著他瞧,“說說,叫什麼名字?”

  林裴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嘴角抽了下,“長官,錄音筆沒開。”

  何鶴:“……”

  審訊過程……非常之好笑,所有人都難掩震驚,包括林裴。他著實沒想到帝國的法制體系會是這副樣子。

  林裴要求申訴,對方說:“申訴你媽。”

  林裴說“我是聯邦公民,我有權申訴”,對方表示:“申訴你媽。”

  調查記錄被抽出來,林裴看見男人起身從那個洞裡把自己的特工證明複印件甩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問他,“你是聯邦特工?”

  林裴:“我是聯邦探員,我有權申訴。”

  對方表示:申訴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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