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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的聯邦戰士啊,”小玫瑰正在和通訊員金髮小伙兒調情,隨口哼唱起了聯邦國歌,“跟著火走,跟著光走……”

  阿波羅城警方:“……”

  海日星只有阿波羅一座主城,四十八條街道,六百多萬人口,林裴在阿波羅城警局待了半個月,全阿波羅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尤其他在攝像頭下把人塞到下水道里去後。

  那視頻在阿波羅城星網首頁飄了半個月,火遍了年輕人的文化圈。

  在聯邦平民眼中,聯邦特工是非常神秘的一群人,他們掌控著國家機密,執行各種機密任務,壓低帽檐消失在人群中,銀色的胸章反射出一兩束光。

  他們是神秘的國家兵器。

  如果非得這麼說的話,MI小組可能是國家的粉碎機,阿波羅城那兩日連大街上都清靜了許多。

  今日是阿波羅城著名的亡靈日,雪落滿了宮殿的尖頂,這是阿波羅城唯一的一個節日,一年三度,這一日,全阿波羅城的罪犯都保持了沉寂,陸陸續續有許多人趕赴家周圍的神祠,莊嚴的鐘聲響徹整個阿波羅城。

  這是外鄉人唯一可以平安穿過阿波羅城的日子。

  披著黑色長袍的長者背誦著古老,從寬大的黑色長袍中伸出蒼白的手輕輕握住使徒的手。

  林裴坐在神祠里昏昏欲睡,警局放了一天假,他難得能夠休息一天。他沒有信仰,來教堂是因為這裡有免費的暖氣和烤肉發放。

  朱利亞是個虔誠的信仰者,她相信一切的神,她望著林裴,忽然說了一句話。

  她說的是她家鄉的方言,林裴沒懂。

  “凡人終將重逢。”

  朱利亞對林裴笑了下,“我家鄉的先知去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人世間,凡人終將重逢。”

  “什麼意思?”

  “死亡是與故去的親友久別重逢。”

  林裴看著她的神色忽覺異樣,他問道:“那位先知是?”

  “我母親。”

  林裴一下子沒了聲音,他想說句什麼,沒能說出來。

  入夜時分,林裴晃去了一家附近的酒吧,他獎金被扣乾淨了,一窮二白,喝酒都不敢點貴的。酒吧里有些昏暗,放著低沉的老歌,老闆娘養的黃金蟒盤在色素酒架子上,林裴隨手摸了下蟒蛇的腦袋,黃金蟒親昵地蹭了下他手心,用尾巴給他卷過來一瓶酒。

  這些古老的地球生物陪著人類在星際里流浪至今,多數已經變異,少數依舊保留著原來的模樣,珍貴非常。

  林裴尤其喜歡這條黃金蟒,他喜歡所有的生命,熱烈燃燒的、蓬勃欲發的、旺盛的生命。

  他輕輕將酒瓶碰了下黃金蟒的腦袋,“節日快樂!”仰頭一口乾了酒。

  他左手邊不遠處坐了個男人,正好是燈光昏暗處,男人左手的戒指反射著光,他望向林裴,屋子裡放著上個世紀的聯邦老歌,他的視線越發昏沉下去,最後一點光都照不見了。

  男人戴著帽子,非常常見的鴨舌帽,將他的整張臉都隱在了黑暗中。酒保過來問他要喝點什麼,外鄉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十多分鐘後,喝著酒的林裴注意到左手邊的動靜,蹭著他手心的黃金蟒跟他一齊扭頭看去。

  喝醉了的陌生中年男人把手搭在外鄉人的肩上,說是請他喝酒,隨手往杯子裡扔了兩粒高純度的壓縮藥丸。毒品是阿波羅城酒吧的一大特色,當地隨便哪個人兜里都能掏出一大把紅紅綠綠的藥丸,現代文明下,這些東西都是直接合成,純度高的可怕。

  聯邦禁毒史上,阿波羅城是永遠繞不過去的一個名詞,這座城市代表著性、欲望、暴力以及泛濫成災的致死疾病。

  林裴看過去的時候,動靜已經鬧得很大了。被一群醉酒毒販圍住的男人瞧上去很年輕,帶著黑色的鴨舌帽,不說話,乍一眼看去像個住在象牙塔里的青年。林裴看了他一眼,燈光有些暗,他看不清男人的容貌,這種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兒。阿波羅的霍亂街道,強姦犯、殺人犯、搶劫犯猖獗無比,每天都有人被當街打死,即便今天是亡靈節,這種人也不該出現在這兒。

  林裴坐在原地沒有動作。

  總有些外鄉年輕人喜歡來阿波羅城的霍亂街道尋求刺激,警局一半以上報警電話都是這幫人打的,除了有病外林裴想不出其他詞形容這幫人,前兩天林裴剛救了倆,一群警察差點被炸死,倆小年輕還罵警察來得太慢,林裴當時就覺得,這幫人被當眾輪姦幾次才能知道成年人生活的艱辛。

  哐當一聲巨響,玻璃破裂的巨大聲音在酒吧里響起來。

  林裴摁著兩個毒販的脖子,把兩人的臉狠狠摁在了櫃檯上,玻璃直接碎了一地。圍著的一群醉鬼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均是回不過神來,林裴從衣兜里掏出證件。

  事實證明官方證件沒有絲毫的震懾力,一群酒鬼開始從皮褲里拔出槍來,林裴收了證件,兩分鐘後,前台的酒櫃裡被整整齊齊塞進去二十多個人頭,只留下脖子以下在外頭扒拉。

  嗚咽聲此起彼伏。林裴把證件扔給老闆,讓他明天帶著東西去警局報銷。

  他這才看向角落裡那年輕男人,“喝過了?”他敲了下吧檯上的杯子,他注意到動靜的時候有些晚,沒看見這男人喝沒喝。

  男人抬頭看他,昏暗的燈光下,林裴忽然覺得這五官有些熟悉,這男人長的挺好看的。在他的注視下,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低聲道:“沒有。”

  聲音也挺好聽的。

  林裴的心中忽然有些異樣,他看著那男人,好半天,他伸手從桌上抓了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這男人明顯是外鄉人,今晚亡靈節一過,明天他估計連這條街都出不去。

  林裴意外地有些罵不出來。

  男人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林裴問他:“外地人?”

  “嗯。”

  “證件給我。”

  男人好半天沒有動靜,林裴回頭看了他一眼,狹窄昏暗的廊道里充斥著廉價香水的味道,酒吧隔壁就是紅燈區,林裴看了男人好一會兒,問道:“身份證件呢?丟了?”

  “嗯。”

  行吧,哪也別去了,回警局做備錄,錄入指紋等著下一步查驗吧。

  林裴領著人往警局走,入夜了,地上的雪已經及膝,街頭巷尾都是亡靈節的塗鴉,瞧不見人,仿佛這真的是亡靈節日。走了一程,林裴感覺這人不太像是一般尋求刺激而跑來阿波羅的,他隨口問他,“來海日星做什麼?”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風雪裡夾雜著小碎冰雹,他看了眼林裴,“找人。”

  “找誰?”

  “我弟弟。”

  林裴隨手從兜里掏出通訊儀,登入警局內部系統,“名字。”

  “什麼?”

  林裴看了他一眼,“你弟的名字,多大年紀,我幫你查查。”阿波羅城每天都有人被砍死在街頭,說實話,林裴覺得失蹤人口存活率可能比較低,他問道:“有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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