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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伏了大半夜的胡客,直到此時終於現身。

  胡客將殺死保鏢的男人扔到一邊,隨即搶上兩步,奪過應桂馨手裡的小刀,橫著一抹。這看似簡單的一抹,卻將兩個夥計持刀的右手同時割傷,逼得兩個夥計向後退開。

  兩個夥計倒也勇猛,立刻把砍刀換到左手,作勢又要撲上去。

  “住手!”一聲低喝忽然在車廂深處響起。

  兩個夥計急忙回頭,不解地看著殘疾商人。

  殘疾商人卻直勾勾地盯著胡客,神色十分奇怪。

  車廂內光線雖然昏暗,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胡客。

  曾經的御捕門總捕頭索克魯,當然不會忘記刺客道第一青者的模樣。

  看著胡客,索克魯的眼神極為複雜,充斥著驚訝、疑惑、迷茫和不解,此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懼色。

  “你要救他?”索克魯皺起了眉頭。

  胡客沒有回答索克魯的問話,只是冷淡地說道:“全都出去。”

  索克魯冷冷地笑了一下。

  索克魯此行是為了替袁世凱暗殺應桂馨,兩個跟班夥計及那個殺死保鏢的男人,均是京畿軍政執法處的秘密軍警。眼看即將得手,馬上就能置應桂馨於死地,胡客卻突然半道殺出。雖有三個秘密軍警協助,但索克魯深知無法與胡客抗衡。他不得不選擇屈從。他點了點頭,讓兩個軍警攙扶著他,又把撞碎車窗的軍警扶起,退出了頭等車廂。

  退出頭等車廂只是暫時性的,索克魯不會就此放棄暗殺行動。他和三個軍警守在車廂連接處,靜靜地等待機會。

  索克魯等人退出頭等車廂後,胡客又掃了幾個乘客一眼。

  幾個乘客十分知趣,趕緊拿起行李,逃命似的跑出了頭等車廂。

  應桂馨的父親和妻子踟躕在原地,被應桂馨好說歹勸,相繼退出了車廂。

  應桂馨將死之際,沒想到竟有人出手相救,對他而言,胡客就是救命恩人。幾個殺手雖然退出了車廂,但火車還在行駛,殺手不可能下車,所以他的危險尚未解除,他想要活命,還得指望胡客。正因為如此,胡客的吩咐,他絲毫不敢違逆,這才勸父親和妻子暫且退出車廂。

  等到車廂內的人都走光了,應桂馨才仔細地打量胡客,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的確見過,在天口賭檯被燒毀那一夜,胡客殺光了他帶來的二十幾個便衣巡警,逼得他灰溜溜地抱頭鼠竄。但可惜的是,此時的他並沒有想起來。

  胡客是為刺殺應桂馨而來,當然不會救應桂馨的性命。他暫時留應桂馨不死,只是為了問清楚一個問題。他沒有忘記杜心五的叮囑,要從應桂馨的嘴裡問出刺殺宋教仁的幕後主使。應桂馨不會當著旁人的面吐露這個秘密,所以胡客才把車廂內的人全部支開。車廂內的乘客一旦退出去,總有人會去車尾通知司警,所以胡客必須儘快了結這件事。

  “問你事情,”胡客冷然說道,“如實回答。”

  應桂馨忙道:“恩公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殺宋教仁是受何人指使?”胡客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

  應桂馨猝然一愣。他沒想到胡客竟會問出和宋教仁有關的問題。他混跡市井多年,善於察言觀色,見胡客板著一張臉,剎那間明白過來胡客很可能是為了替宋教仁報仇,剛才救他一命,多半只是為了問出刺殺宋教仁的幕後主使是誰,一旦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會立刻對他下殺手。

  “恩公想知道此事?”應桂馨不動聲色。

  “說。”胡客只回應了一個字。

  應桂馨點點頭,說道:“我應某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恩公救我一命,我定當回報。既然恩公想知道此事,那我說就是了。”他回頭看了看,像是在觀察車廂內是否還有其他人。

  “殺宋先生不是我的本意,”應桂馨嘆了一聲氣,“南北都想他死,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別人……”應桂馨口稱宋教仁為“先生”,又不斷唉聲嘆氣,顯得極為痛惜。他說話的同時,腳底下往後挪了一步,坐在旁邊的座位上,顯得垂頭喪氣。他挪步坐下的真實目的,是為了接近那把掉在地上的手槍。

  應桂馨又道:“北邊怕他奪權,想要除掉他,南邊恨他奪權,也要除掉他,他如果不死,南北都沒有安生日子……”應桂馨再一次搖頭嘆息。搖頭的同時,他已經看準了手槍的位置。

  應桂馨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斜撲躥出,想抓起地上的手槍。

  應桂馨的手剛要觸碰到手槍,胡客的腳卻後發先至,將手槍踢出老遠。應桂馨尚未回過神來,小刀的刀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戳破了他的皮膚。

  “坐回去。”胡客冰冷的聲音響起。

  應桂馨的額頭直冒冷汗,僵直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坐回座位上。

  “接著說。”胡客的語氣很是平淡,但暗含著一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應桂馨的性命掌控在胡客的手裡,不敢再耍什麼花招。他咽了一口唾沫,顫聲說道:“先是陳其美找到我,後來洪述祖也找到我,南北兩邊都想除掉宋先生……我知道了他們的事,如果不答應,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我實在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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