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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乎姆尖刻地說,“他可能會覺得受到了冒犯,禁止我們實行它,而天堂城的每個老混蛋都會輕易放棄它。我們不怎麼提到這一點,但一部分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斯蒂波克一直催促我們現在就做出決議,在那個老神靈從星塔返回之前。”

  “所以斯蒂波克的確有他的想法。”

  “一兩個意見,”乎姆說,“我也是一樣,我覺得我娶了天堂城最讓人渴望的女人。”

  當他愛撫她時,她笑著說:“說是最美麗的怎麼樣?”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回答。但她總歸在懷疑他是否知道了:為什麼他用了“讓人渴望”這樣的字眼?他知道誰渴望她,誰又得到了滿足嗎?

  她沒有在凌晨時回到自己的床上,此時她疑惑自己為什麼要在結婚一年後堅持這樣的安排。她想,這是一個獨立的標誌。每個人都應該有自我獨立的小標誌。

  在這個季節,乎姆的果園不怎麼需要照料,所以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房子裡,並且一直有客人來來往往。迪爾娜常常會到起居室加入他們的交談,但今天她不想這樣做。相反,她爬到木瓦屋頂上(這是維克斯的創新,它讓他在十八歲前成了富翁),她躺在那裡,偶爾雕幾下木頭,但多半都是在抬頭望天上的雲朵。它們在醞釀著雨水,但一滴也沒有落下來。這是當然的,因為風從西面來,要等它轉向北方,雨才會開始落下。

  有一次,她爬到屋脊上,望向河面,現在那裡有四艘船規律地來回往返。永恆的反反覆覆,令人厭煩。維克斯和乎姆談及要跟隨湍流,順河而下去看看它的終點。只要執行投票,事情談妥,他們就會動身。哦,就是明天,迪爾娜想到,等他們投完票五分鐘後,我就去收拾行李。

  她隱約地疑惑自己為什麼這麼急切地想要離開,但當她聯想到一周前在西邊森林裡的那一天時,她滑到屋頂的一半處(該死的碎木頭,如果我想滑下去,我自己會滑的),然後她暴怒地狠狠雕刻了一陣子。

  當乎姆找到梯子爬上來時,她已經在屋頂上睡著了。她驚訝地發現已經快入夜了。

  “你想弄死自己嗎?”乎姆關切地問。

  “是的,”她回答,然後意識到乎姆是真的擔心,於是又說,“不,乎姆,我不會掉下去的。”

  “不,那是有可能的。”乎姆說道,然後他幫她拿上東西,從梯子上下去了。

  “客人都走了?”

  乎姆點點頭,領著她走進房子:“但他們並不怎麼喜歡協議的內容。”

  “為什麼?”

  “比靈說他無法忍受有一個督察管著他,不過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痛恨霍普。”

  “他有時是個傻瓜,”迪爾娜說,“等下個月詹森來時,霍普一定會被換下來。誰知道呢?也許斯蒂波克會成為督察——現在這個想法就讓我想把投票這事扔一邊去!”

  乎姆大笑起來:“斯蒂波克督察?就憑他對詹森的想法?我應該告訴你,甚至有人在談論從詹森本人那裡獨立的事。不管怎麼樣,至少比靈是這麼期望的。”

  迪爾娜沉默了一會兒。從詹森那裡獨立?哦,當然了,現在沒有人覺得詹森是上帝了,至少在河這邊斯蒂波克的村子裡是如此。但是獨立?

  這讓她不安。她的確急切地想要切斷一些聯繫——但是切斷所有的聯繫?這感覺就像是乎姆和他父親的爭執:那總歸是一種錯誤,一道應該癒合而不是擴大的傷口。詹森會支持它嗎?他有工具——比如他拿在手上殺死瘋牛的小盒子。他會把它指向一個人類嗎?這個想法令她戰慄。當然不會。但他們永遠都不會從詹森那裡獨立,那只是比靈的說法。

  乎姆和迪爾娜整個晚上都在一起編織、縫紉,然後上床睡覺。

  到了早晨,她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噁心,沒吃早餐就吐了。

  “你還好嗎?”等她從廁所回來時,乎姆問她。

  “見鬼,”她說,“為什麼是現在?”

  “要挑時機可不容易,”他大笑著說,“這一個我們要留下來。”他牢牢地摟著她的腰。她朝他微笑,但心裡一片空白。她知道她上次的生育期是什麼時候,該死的斯蒂波克,他甚至告訴他們關於這周期中的周期。很可能,只是可能,父親會是維克斯,而他和乎姆的樣貌如此不同。

  別自找麻煩,她對自己說,我還有幾個月,天知道孩子更可能會像乎姆。

  乎姆像以往一樣誤解了她的擔憂。“兩次流產沒有那麼糟,”他安慰她,“有很多女人都流產了兩次,然後在第三次懷孕時生下了孩子。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是的。”她回答著,重提起上次懷孕時的老笑話,然後她對他說,她覺得好多了,可以去第一廣場了。

  “你確定?”

  “我通常吐出來就好了,”她說,“我非常確定自己不想錯過投票。”

  於是他們走到岸邊,爬上乎姆的小船。這一次迪爾娜當舵手,因為這個工作不那麼費力,而乎姆操縱船帆。西來的風和東來的湍流讓渡河變得更困難,每吹來一陣風,他們都要迅速調整操作,好讓船隻不會在湍流中打轉。最後他們駛進林克瑞灣,那裡有幾十艘船早已到達,不過還有更多船剛剛開始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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