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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十一支獵槍同時響起,射出了漫天的霰彈。

  獨龔破夭沒有開槍。

  野雞的翅膀扇了扇。

  李紹嘉不由高興地大喊:“哈哈,打中了,打中——”

  打中個屁。

  只見野雞扇了扇翅膀之後,就朝他們扭扭屁股,故意氣他們似地又“咯咯咯”地發出一串叫聲,然後悠然地飛到了對面的山崗上。

  連根野雞毛都沒打著。

  李紹嘉他們面面相覷,很是尷尬。

  怎麼說,他們也是神槍手,舉起步槍、揮起盒子炮,要打中百米外的雞蛋都不成問題。何況持的是霰彈獵槍,野雞又那麼肥胖……

  “注意距離。”龔破夭只說了這麼一句。他們即刻醒悟:野雞“咯咯”叫著飛起的時候,已經在五六十米的距離外了。野雞背對他們而飛,等他們舉槍射擊時,野雞雖然還在有效射程內,可彈已經散了,霰彈都擦翅而過,只是彈氣令野雞的翅膀扇了扇而已。

  槍聲一響,鷓鴣就收了聲。其他鳥兒也是飛的飛、藏的藏。矮叢林立馬歸於沉寂。

  繼續往下走。

  接著不是遇到斑鳩、竹雞,就是遇到白鶴、野鴨。

  霰彈打出不少,仍然是一無所獲。

  個個臉上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走到斑鳩飛起的一片竹林,龔破夭對他們笑笑,然後道:“你們繼續往前走,我在這呆一會。”

  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但都相信他龔破夭有名堂,便依言往前走,留下他一個人。

  走進竹林,龔破夭發現這裡很茂密。

  這是斑鳩的家。

  找了一處草叢,龔破夭躲了進去。

  不一會,一隻斑鳩飛回來了,在竹梢上“咕咕咕咕”地叫著,但脖子轉著,目光四射著,顯然是只“偵察員”。

  果然,過了一會兒,幾隻斑鳩又飛回來了。

  這是“先頭部隊”。

  龔破夭並沒有理會它們。

  直到幾十隻斑鳩飛回來,在半空盤旋著尋找落腳點時,龔破夭才找了一個最佳角度,連開了兩槍。

  霰彈長了眼睛似的,“撲哧、撲哧”地鑽入斑鳩的體內。

  十幾隻斑鳩身子一扭一翻,即刻紛紛墜地。

  等龔破夭走出草叢,撿起一隻只斑鳩時,李紹嘉他們已氣喘吁吁時地跑了回來,望著一地的斑鳩,驚訝不已地道:“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打到它們啊。”

  “沒啥,鳥為食亡。我知道它們要飛回來的。”龔破夭笑答。

  “不會這麼簡單的,肯定有什麼名堂。”

  “是啊,聽說人家捉田雞的,就是會唱田雞的情歌,將田雞誘到身邊,一一笑納。一夜捉百兒幾十隻田雞是等閒之事。老大你應該也是唱了斑鳩情歌吧?”李紹嘉引經據典地道。

  笑了笑,龔破夭方道,“唱情歌倒沒有,但我對它們比較熟悉是真的。也就是說,打飛禽不能蠻打,而要掌握它們的屬性。就象打斑鳩,你追著它們打,是永遠都追不到的。它們靈得很,你人未到,它們已飛得無影無蹤,且飛得快。但它們也有很愚蠢的一面,習慣在一片竹林尋吃,打死它們,它們都要回到這片竹林。所以不用追,等著就行。”

  “呵呵,原來打飛禽還有這麼多名堂。”李紹嘉撓著頭道。

  “再說打野雞,你就不能等到它飛起的時候才胡亂地打。事前就要判定它所在的大致地方,然後根據地形地物判斷它會往哪個方向飛。最佳的方向,是它對你橫著飛、斜著飛,而不是背對著你飛。它橫著飛,你只要掌握好提前量,就幾乎是百發百中。它背對著你飛,那是它飛得越遠,你的霰彈越散,打中的機會就越少。”龔破夭說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打獵和兵法是一樣的,都要知己知彼。”

  服。

  人人心裡都服。

  雖說這天他們沒打著一根鳥毛,卻增長了不少見識。

  直到第三天,他們終於在龔破夭的調教之下,開始有所收穫了。

  第四天,龔破夭讓他們兩人一組、三人一組進入叢林打獵,任他們自由發揮。

  然而,他們傍晚歸來,卻一個個都成了苦瓜臉。

  “它們都欺負我們,連隻影都不讓我們見到。”李紹嘉對龔破夭嚷嚷道。

  龔破夭笑了:“你們都是打飛禽心切吧?”

  “是啊,巴不得一槍就打下幾隻。”

  “那我問你們,當有人對你充滿仇恨的時候,你能感覺到嗎?”

  “當然能啊。”

  “那你們能,飛禽就不能?你們一股殺氣地去,還不早把人家給嚇跑了?”

  “這——”

  “那你幹嘛不早跟我們說?”

  龔破夭看了看他們:“說了,你們也會不以為然的,只有親身經歷過了,留下的印象才深,才會牢牢記住,是不是?”

  “嗯,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不用龔破夭說,他們便充滿信心地去出獵了。

  傍晚歸來,他們一個個仍然是苦瓜臉——

  “老大啊,我們都不殺氣了,仍然不見它們上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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