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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王大驚道:“他死了嗎?”

  “還好,總算救下來了。這份批文,小弟竊以為批得不當,今天當著四哥的面把它毀了!”說罷將批文一撕兩半,兩眼炯炯瞅著秀清,準備迎接他的一場暴怒,一場針鋒相對的對抗。

  東王先聽說馬夫一案,不覺一愣,他已把這件案子忘了,繼而見翼王侃侃而談,說明了原委,才知自己受了矇騙,此時惱的是自己部下的典官,及至達開撕毀公文,本是犯了目無東王的大罪,可是秀清卻不動聲色,徐徐取過撕成兩半的批文,再一撕,扔到地上,說道:“七弟撕得好,有魄力,愚兄佩服你。原批取消,不必再談了,這個典官我會狠狠教訓他的。”

  達開正詫異今天東王怎麼換了一個人,這麼講理性了?忽聽得秀清神色嚴肅地說道:“七弟,今天早晨接到秦日綱的戰報,半壁山已經失守了,妖兵就要進攻田家鎮,局勢十分危急!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一個湖南人曾國藩,他練的湘勇和過去的妖兵大不一樣,我們在他手中打了許多次敗仗,丟了岳州,丟了武昌,戰死了曾天養,損失了許多戰船,長江水師的優勢完全喪失了。我派韋俊,石鎮侖、韋以德從蕪湖率領援軍趕到半壁山助戰,誰知又敗了,石鎮侖和韋以德也陣亡了。看來,湘軍銳氣正盛,秦日綱抵敵不住,萬一田家鎮再失陷,妖兵就可以直下九江,安慶,太危險了。七弟,天朝成敗在此一舉,愚兄再三思量,惟有請你出鎮安慶,指揮西征軍與湘勇決戰,決不能過九江一步。望你即時回去收拾,明天便乘船啟行,天京已無兵力可撥,只能調撥鎮守太平府(今安徽當塗市)的石祥禎一軍六千人,和駐紮池州府(今安徽貴池縣)的賴裕新部四千人去安慶,再從安慶抽調石鎮吉部四千人同行,現只有憑你的膽略和軍事才幹,去挽回危局!”

  達開聽說西線戰場如此危急,而且自己的堂兄勇將石鎮侖也戰死了,不禁悲憤含淚,慷慨決然道:“四哥放心,小弟明天就啟行,決心為戰死的弟兄們向妖軍討回血債,把戰局扭轉過來!”

  第二十九章 咸豐帝縱慾“四春”,曾國藩否極泰來

  已經過了咸豐四年的立冬季節,天氣逐漸轉寒,本該是清朝皇帝迴轉紫禁城的時候了,可是到了十月二十三日,皇上奕詝仍然留在圓明園中,皇后鈕祜祿氏瑞芬一再提醒皇上可以回城了,因為他身子骨單薄,經不得園中風大,時時感冒,可是皇上一再拖延,不肯回城。皇后忠厚,皇上夜晚召幸妃嬪,她從不過問。所以這半年中皇上夜間行動異常,竟毫不覺察,只感到皇上日漸清瘦了些,還以為是國事辛勞,不以為意。麗妃以下那些原來得寵的妃嬪,卻個個覺得皇上到她們房位過夜的日子,越來越稀少了。她們碰在一起嘰嘰呱呱,互相冷嘲熱諷,以為對方得了寵,而把自己冷擱了,結果發現誰也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於是由麗妃和懿貴人葉赫那拉氏蘭兒扯了頭,一齊到皇后寢宮“天下一家春”來訴說,皇后也覺奇怪,命宮中首領太監取了敬事房的“臨幸錄”來查看,這半年中確有大半日子是一片空白,問了司錄太監,那太監跪在地上只是碰著響頭道:“奴才該死,實是皇上不許登錄,奴才不敢違拗。奴才該打!”

  皇后厚道,說道:“既是皇上囑咐,沒你的事,下去吧!”

  司錄太監走後,懿貴人搶著道:“依奴才之見,定是皇上有了新歡了。奇怪的是為什麼要偷偷摸摸藏起來,這裡面必有緣故,須得查查清楚。”

  麗妃是宮中第一美人,心中更是不服,說道:“哪裡來的妖精把皇上迷得讓我們空守冷宮,查明白了,我倒要去會會她們,看看有什麼勝過我們的地方。”

  皇后道:“皇上的事,你們別管了,既然他不願讓大家知道,我們只裝糊塗就是了。”

  懿貴人卻不依,派她房位的首領太監安得海,到圓明園和東鄰的綺春園、長春園三處八十八個景區,一處處查訪,發現圓明園中四處地方有太監嚴密把守,說是房屋危險,不讓外人進內,那四處乃是武陵春色、杏花春館、獅子林、平湖秋月。安得海興沖沖地回來稟與懿貴人,蘭兒即時來到天地一家春奏明皇后。“這四處必是皇上藏嬌的地方,別人不讓進去,皇后還不能去?娘娘,到那四個地方去看看吧,也帶我們去開開眼界,到底從哪兒覓來的天仙美人,竟又見不得人!”

  皇后笑笑,溫和地說道:“皇上的事,不要隨便過問,待我問了皇上再說。”

  蘭兒喜歡出人頭地,興沖沖地前來向皇后報功,卻不料掃興而回,心中暗暗埋怨,“好個沒火氣的娘娘,皇上的魂靈都被妖精勾去了,她卻毫不在乎!”

  原來去年正月,太平軍從武昌順流而下,連克九江、安慶、蕪湖、南京,金田村中一場熊熊烈火,燒遍了半個中國,京師震動,人心惶駭,皇上與軍機大臣相對嘆息,除了發下一道又一道諭旨,處分責罵喪師失地的清軍將領,並且十萬火急調兵遣將,在南京和揚州城外建立江南、江北兩座大營,以扼堵太平軍的攻勢外,實在束手無策。不料太平軍卻又派兵北上,一步步向京師進逼,當太平天國北伐軍繞道山西,進入直隸臨洺關,並且一直打到天津的時候,這位自嘆命苦的皇上幾乎急得發瘋了,他想起了明朝末年闖王李自成,也是從山西入直隸而打進京師,逼得崇禎皇帝上吊的。他絕望了,所有發兵堵追,又派惠親王綿愉為奉命大將軍,科爾沁旗郡王僧格林沁為參贊大臣,傾京師所有滿蒙八旗兵力,抵禦來犯的太平軍,他以為都不過是遷延時日,大清江山已無可挽救了,他悲觀地仰天長嘆:“遲早不免一死殉國,還是及時行樂吧。”可是京都園林早就游遍了,宮中妃嬪相處幾年,也都玩膩了。酗酒吧,他又不勝酒力;只是日日長嘆,夜夜縱淫。妃嬪玩厭了,就玩宮女,封了不少低品嬪御——“常在”、“答應”,仍不滿足,仍覺得沒有可意的美人兒。這種末日來臨前的享樂情緒,他不會在軍機大臣面前流露,但是在管理宮中事務的內務府滿大臣文謙面前,卻毫不掩飾,文謙為他出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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