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第三七章 沉重打擊 深遠影響
一顆璀璨的明星隕落了，汨羅江水倒流，濁浪翻滾，悲風四起，百姓們聞訊趕來，只見屈大夫常騎的那匹白馬耷拉著腦袋，紋絲不動地立於懸崖峭壁之巔。百姓們奔跑著，哭喊著：“屈大夫投江了啊！屈大夫投江了啊！……”原先划進江邊港灣的船隻，聞聲箭也似的飛了出來，立即打撈搶救。一條船一兩個人劃太慢了，百姓們紛紛跳上小船，拿起扁擔、木板一齊划水，邊劃邊垂淚不止，熱淚灑於江中，致使江水更加洶湧澎湃。數十條小船像穿梭似的在江面上來往。橫十里、順十里的百姓全都哭天嚎地地向這邊奔來，汨羅江兩岸人山人海，同放悲聲，哭聲蓋過了風雨雷霆，壓倒了撼山的濤聲。江面上，一直到斷黑漁民們還在打撈，江岸邊，如潮的人群直至伸手不見五指方搓著紅腫的雙眼哭哭啼啼地離去。這一夜，家家豆燈長明，戶戶泣聲不斷，時光在煎熬著每一顆心……
第二天，東方尚未泛白，汨羅江上便布滿了各色各樣的大小船隻，但是三天後，仍未找到屈原的遺體。有位漁民望著陰沉迷?韉奶煒帳擔骸扒?大夫系文曲星下凡，只怕是到天上告狀去了。”
另一個漁民指著洶湧的波濤說：“我看，只怕是被浪濤衝到洞庭湖裡去了，我們還是到洞庭湖去找找看吧。”
又有一個漁民乞求似的對翁老漢道：“您老人家快做決定吧！”
翁老漢挺身站在船板上，眯著雙眼遙望前方，捋著花白鬍鬚在思考著什麼，一直沒有做聲，聽見有人問他，才猛然一手??腰，一手指著雲遮霧障的前方，命令似的說道：“船發洞庭，闖！……”
幾十條大小船隻聞聲奮然划槳，順江而下，齊闖洞庭……
卻說端午節這天，小??攀上玉笥山，遙望爹爹遠去，半天才悵然回家，把爹爹換下來的長袍拿到玉水畔去洗得乾乾淨淨，又把爹爹寫滿詩文的簡牘清理得整整齊齊，看看日將傍晌，急忙淘米煮飯，等候爹爹歸來用餐。然而，門前老樟樹的影子由西邊慢慢移到了東邊，爹爹仍沒有歸來。小??和往常一樣，又沿著屋後的小路爬上玉笥山，登上山南一個土墩。這土墩高高聳立在汨羅江畔，居高臨下，可以眺望得很遠很遠。往常，爹爹外出，或找漁民農夫們談心，或去江潭垂釣，黃昏未歸，小??總是站在這裡??望。遠遠望見爹爹的身影，她就興高彩烈地飛奔下山，接過他手中的器具，圍繞在他前後左右，伴爹爹回家。今日天到這般時候，為何竟不見爹爹歸來呢？小??站在土墩上，望著漸漸西沉的夕陽，心似油煎，淚水模糊了視線。
小??心中似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焦躁不安地走下山去，仿佛欲迎爹爹歸來，可是爹爹在哪裡呢？腳跟尚未站穩，她又返回山去，重登土墩，繼續向著父親離去的方向?t望，但視線所及，盡皆迷茫。她上下折騰，不知往返了多少個來回。太陽落山了，鳥雀歸巢了，牛羊進欄了，村子裡炊煙四起，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小??依然站在高高的土墩上，眼睜睜地盯著遠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爹爹，您在哪裡？為何還不歸來？……”她望著，喊著，喊著，望著，但卻總也望不見爹爹的身影，聽不到爹爹的聲音。突然，她想起頭天晚上爹爹通宵沒睡，臨走時眼圈濕潤，吞吐其辭的情景，不禁心中一陣抽搐，一陣酸痛，熱淚汪然……
夜幕降臨了，天完全黑了下來，無月，無星，無光，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小??絕望了，她萬般無奈地返回家中，茶不思，飯不想，一頭栽倒在床，大放悲聲，哭得死去活來……
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屈原還是沒有回家來，小??整日站在那個土墩上眺望，石雕鐵鑄的一般，她望穿了眼，流幹了淚，喊啞了嗓子。她的眼皮腫脹，兩眼都圍著一圈黑線，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簡直象害了一場大病，迅速變得形消骨瘦起來，見者無不心痛，無不垂淚。
翁老漢的老伴每天將小??接到自己的家裡，左說右勸，勸她進點飲食；晚上則陪小??在那三間茅草房裡過夜，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疼愛。半夜三更，小??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翁媽媽便一遍又一遍地勸慰道：“好閨女，快睡吧！你爹一定會回來的。你大伯講，屈大夫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老天爺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地歸來！”
翁媽媽的話頗有效驗，開始幾天小??似有幾分相信，但等到第十天，仍不見爹爹歸來，連去尋找的人也杳無下落，怎不叫小??心似刀攪，肝腸寸斷！……
小??仍舊每天登上那個土墩?t望，只是不再哭，不再喊，她變得有些痴呆麻木了，見有人遠遠走來，便跑下山去詢問父親的下落。其實，村子裡早就有人獲悉了三閭大夫投江的消息，只是害怕小??難以承受這精神上的巨大刺激，都不忍心告訴她，每當小??向大家打聽時，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你爹過兩天總會回來的……”
且說五月十五日這天，天氣陰沉沉的，汨羅江邊上一絲兒風也沒有。玉笥山上的樹枝象寒冬臘月結了冰一樣，根根直立著。江水嘩嘩地流淌著，文靜，雅致，像濕衣不亂步的儒生。江中少有航船，岸畔行人寥寥，不知一時間人們都躲到哪兒去了。小??正在土墩上眺望，忽見汨羅江對岸，許多烏鴉在盤旋翻飛，遮住了半邊天空。那“哇哇哇”的叫聲里，隱隱約約夾雜著許多人的哭泣之聲。她的心跳得十分厲害，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她不顧一切地飛奔下山，跌跌撞撞地奔向渡口……
一顆璀璨的明星隕落了，汨羅江水倒流，濁浪翻滾，悲風四起，百姓們聞訊趕來，只見屈大夫常騎的那匹白馬耷拉著腦袋，紋絲不動地立於懸崖峭壁之巔。百姓們奔跑著，哭喊著：“屈大夫投江了啊！屈大夫投江了啊！……”原先划進江邊港灣的船隻，聞聲箭也似的飛了出來，立即打撈搶救。一條船一兩個人劃太慢了，百姓們紛紛跳上小船，拿起扁擔、木板一齊划水，邊劃邊垂淚不止，熱淚灑於江中，致使江水更加洶湧澎湃。數十條小船像穿梭似的在江面上來往。橫十里、順十里的百姓全都哭天嚎地地向這邊奔來，汨羅江兩岸人山人海，同放悲聲，哭聲蓋過了風雨雷霆，壓倒了撼山的濤聲。江面上，一直到斷黑漁民們還在打撈，江岸邊，如潮的人群直至伸手不見五指方搓著紅腫的雙眼哭哭啼啼地離去。這一夜，家家豆燈長明，戶戶泣聲不斷，時光在煎熬著每一顆心……
第二天，東方尚未泛白，汨羅江上便布滿了各色各樣的大小船隻，但是三天後，仍未找到屈原的遺體。有位漁民望著陰沉迷?韉奶煒帳擔骸扒?大夫系文曲星下凡，只怕是到天上告狀去了。”
另一個漁民指著洶湧的波濤說：“我看，只怕是被浪濤衝到洞庭湖裡去了，我們還是到洞庭湖去找找看吧。”
又有一個漁民乞求似的對翁老漢道：“您老人家快做決定吧！”
翁老漢挺身站在船板上，眯著雙眼遙望前方，捋著花白鬍鬚在思考著什麼，一直沒有做聲，聽見有人問他，才猛然一手??腰，一手指著雲遮霧障的前方，命令似的說道：“船發洞庭，闖！……”
幾十條大小船隻聞聲奮然划槳，順江而下，齊闖洞庭……
卻說端午節這天，小??攀上玉笥山，遙望爹爹遠去，半天才悵然回家，把爹爹換下來的長袍拿到玉水畔去洗得乾乾淨淨，又把爹爹寫滿詩文的簡牘清理得整整齊齊，看看日將傍晌，急忙淘米煮飯，等候爹爹歸來用餐。然而，門前老樟樹的影子由西邊慢慢移到了東邊，爹爹仍沒有歸來。小??和往常一樣，又沿著屋後的小路爬上玉笥山，登上山南一個土墩。這土墩高高聳立在汨羅江畔，居高臨下，可以眺望得很遠很遠。往常，爹爹外出，或找漁民農夫們談心，或去江潭垂釣，黃昏未歸，小??總是站在這裡??望。遠遠望見爹爹的身影，她就興高彩烈地飛奔下山，接過他手中的器具，圍繞在他前後左右，伴爹爹回家。今日天到這般時候，為何竟不見爹爹歸來呢？小??站在土墩上，望著漸漸西沉的夕陽，心似油煎，淚水模糊了視線。
小??心中似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焦躁不安地走下山去，仿佛欲迎爹爹歸來，可是爹爹在哪裡呢？腳跟尚未站穩，她又返回山去，重登土墩，繼續向著父親離去的方向?t望，但視線所及，盡皆迷茫。她上下折騰，不知往返了多少個來回。太陽落山了，鳥雀歸巢了，牛羊進欄了，村子裡炊煙四起，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小??依然站在高高的土墩上，眼睜睜地盯著遠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爹爹，您在哪裡？為何還不歸來？……”她望著，喊著，喊著，望著，但卻總也望不見爹爹的身影，聽不到爹爹的聲音。突然，她想起頭天晚上爹爹通宵沒睡，臨走時眼圈濕潤，吞吐其辭的情景，不禁心中一陣抽搐，一陣酸痛，熱淚汪然……
夜幕降臨了，天完全黑了下來，無月，無星，無光，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小??絕望了，她萬般無奈地返回家中，茶不思，飯不想，一頭栽倒在床，大放悲聲，哭得死去活來……
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屈原還是沒有回家來，小??整日站在那個土墩上眺望，石雕鐵鑄的一般，她望穿了眼，流幹了淚，喊啞了嗓子。她的眼皮腫脹，兩眼都圍著一圈黑線，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簡直象害了一場大病，迅速變得形消骨瘦起來，見者無不心痛，無不垂淚。
翁老漢的老伴每天將小??接到自己的家裡，左說右勸，勸她進點飲食；晚上則陪小??在那三間茅草房裡過夜，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疼愛。半夜三更，小??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成眠，翁媽媽便一遍又一遍地勸慰道：“好閨女，快睡吧！你爹一定會回來的。你大伯講，屈大夫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老天爺定會保佑他平安無事地歸來！”
翁媽媽的話頗有效驗，開始幾天小??似有幾分相信，但等到第十天，仍不見爹爹歸來，連去尋找的人也杳無下落，怎不叫小??心似刀攪，肝腸寸斷！……
小??仍舊每天登上那個土墩?t望，只是不再哭，不再喊，她變得有些痴呆麻木了，見有人遠遠走來，便跑下山去詢問父親的下落。其實，村子裡早就有人獲悉了三閭大夫投江的消息，只是害怕小??難以承受這精神上的巨大刺激，都不忍心告訴她，每當小??向大家打聽時，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你爹過兩天總會回來的……”
且說五月十五日這天，天氣陰沉沉的，汨羅江邊上一絲兒風也沒有。玉笥山上的樹枝象寒冬臘月結了冰一樣，根根直立著。江水嘩嘩地流淌著，文靜，雅致，像濕衣不亂步的儒生。江中少有航船，岸畔行人寥寥，不知一時間人們都躲到哪兒去了。小??正在土墩上眺望，忽見汨羅江對岸，許多烏鴉在盤旋翻飛，遮住了半邊天空。那“哇哇哇”的叫聲里，隱隱約約夾雜著許多人的哭泣之聲。她的心跳得十分厲害，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她不顧一切地飛奔下山，跌跌撞撞地奔向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