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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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廢后難寵153

  至於他的話,是否入得了她的心,那便另當別論了!

  見赫連嬡如此,赫連煦默不作聲的睨了眼端木暄。

  見她正優哉游哉的吃著茶,他輕擺了擺手,「命人熬上安神湯,你們先退下吧!」

  「臣告退!」

  ……

  與裴慕磬一起對赫連煦行禮之後,赫連嬡夫妻二人恭身後退,而後轉身離去。

  副位之上,端木暄手上的茗茶,已然冷透。

  目送長公主夫妻離開,捕捉到長公主轉身之際眸中的那抹陰狠,端木暄眸華輕閃,心下思緒紛飛。

  自方才,長公主初見她始,便一直對她不假顏色。

  在她的眸子,妒恨陰狠,時時隱現。

  這,讓她不禁心下微涼!

  迎霜曾與她說過,在她臨盆之前,只見過長公主一人。

  至於她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她卻不得而知。

  唇角,輕輕一抿。

  口中茶香瀰漫,端木暄訕訕一笑!

  也許,今次到了安陽,她可以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在笑什麼?」

  方才,在海棠花海中,因看到父母的衣冠冢,她的情緒,尚激動的難以自制。

  合著此刻,她該做的,便是質問他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至於答案,他早已想好。

  可……這會兒,她的情緒,不但平復了,竟還在暗暗發笑。

  這,讓赫連煦心下一怔!

  不禁好奇起來!

  抬步,來到桌前,與她對桌而坐。

  他十分自然的,伸手拉住端木暄的手。

  抬起端著茶杯的另外一隻手,將茶杯放回到桌上,端木暄興致缺缺的嘆聲說道:「我在笑,皇上即便再凶,長公主到底是你的皇姐,與其說你是在責備她,倒不如說,你是恨鐵不成鋼!」

  「皇姐與母后,是我自幼,最為親近之人,雖說她一向囂張跋扈,但對我,卻是一百個好里,挑不出一個不好。」微微側目,不看端木暄,赫連煦無比苦澀的說道:「這也是為何她做了再大的錯事,我卻仍舊要留她性命的緣故!」

  心,因他的話。

  一直往下墜!

  端木暄的面上,卻平靜如常!

  輕輕一嘆,端木暄低眉順目的說道:「但願長公主果真如皇上所想要的那般,不要犯了連皇上都保不了她的大錯!」

  「但願吧……」

  想起司徒一家的慘死。

  赫連煦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

  眸色深沉,他語氣無波的微昂著頭:「我只怕有朝一日,會真的保全不了她的性命!」

  從方才,到現在,他的視線,一直在室內游離,卻終是不敢直視端木暄的眼睛。

  端木暄何其敏感?!

  對於他眼神的躲閃,自然是能夠感覺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這王土之中,唯皇上一言九鼎!只要皇上說哪個人無罪,即便她有罪,也是可以從無的。」幽幽的道出此言,見赫連煦的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端木暄自桌前起身,微微福身:「我累了,該去歇著了。」

  自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份,她便一直都知,自己過去深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可,讓她痛苦不堪的是,她的家人,竟是因他而死!

  「你沒有話要問我麼?」

  定定的,凝睇著她,赫連煦語氣低沉。

  眸中,氤氳縈繞,端木暄緩緩抬頭,輕聲嘆道:「皇上想要我問什麼?問你我的家人,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最後皆都落得慘死麼?」

  「他們……」

  凝視著端木暄的淚眼,赫連煦的嗓音,無比艱澀:「不是我殺的!」

  悽然一笑,端木暄輕道:「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難道這其中,就沒有皇上的一點責任嗎?」

  面對端木暄的質問,赫連煦苦笑了下:「朕曾答應過你,一定會幫你報仇!」

  唇角,涼涼一勾,端木暄輕笑:「我靜等那一日便是。」

  緩緩的,直起身來,她有些倔強的,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暄兒!」

  眉宇深皺,赫連煦停了停,終是無言以對,只得轉而問道:「方才,你已然聽過了,護送你赴楚的隊伍,半路遭受偷襲,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有關護送隊伍的事情?」

  「皇上指的是,離灝凌受傷一事?」

  聲音,輕柔,端木暄仍舊不曾轉身回頭。

  「是!」

  毫不避諱!

  赫連煦點了點頭。

  聽赫連煦應是,端木暄不禁苦笑著說道:「他此行,所為的,無非是離越兩國聯姻和親之事,但因路途遙遠,在中途必然會多出許多波折。皇上與他情同手足,若此次他真的傷重,你便不可能瞞得住我!」

  對於離灝凌,她不是不心疼。

  但是,她也知道。

  此刻,她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你猜的沒錯,他的傷勢,並不嚴重,估摸著到了京城之時,再與你我相見,便已然好了。」見端木暄面色淡然,不曾看著自己,赫連煦抬手,將端木暄的身子,扳向自己:「你一定要如此冷淡的與朕說話麼?」

  略微一滯,端木暄半晌兒之後方道:「我真的累了!」

  眉宇,緊緊皺起,赫連煦的臉色微微一變!

  但是最終,他並未發火。

  他只是,自廳外,喚來婢女,而後命其引著她至客房歇下。

  「謝皇上!」

  輕喃一聲,端木暄轉身便要離去。

  抬手,拉過端木暄的手,赫連煦,輕聲叮嚀道:「在安陽,我們會多逗留一日,後日才啟程離開,今兒個夜裡,你可以好好歇歇!」

  微微頷首,未再言語,端木暄面色平靜無波的,隨婢女前往客房。

  看著端木暄聘婷的身影,在視線中漸漸消失,赫連煦苦怨一嘆!

  原本緊繃的心弦,也跟著放鬆了片刻。

  關於當初司徒一家被滅門一事,他一直不曾與她提起。

  他心有憂慮。

  想著此刻,端木暄便與他如此疏離。

  就不知,待到一切真相大白。

  她,又該是如何反應?!

  可是要逼著他手刃親姐?!

  想到這個可能,赫連煦的雙拳倏然而握!

  想起,不久前在衣冠冢前她失制的樣子,他的心,便也跟著糾痛起來。

  他捫心自問,若那一日真的來臨。

  他到底,該如何行事?!

  ——

  一路自離國而來,她與赫連煦,一直都是分房就寢的。

  在長公主府,他們仍舊如此。

  就如此刻,赫連煦便居於旁邊都客房之內。

  是夜,躺在客房的床榻上,端木暄輾轉反側,終不得入眠。

  無論何時,只要她一閉上眼睛。

  她的眼前,便會出現自己爹娘的那兩座衣冠冢!

  睜眼,再閉上眼。

  她的腦海中,便閃現出長公主今日看她時的狠辣眼神。

  那種眼神,明明是欲要將她除之而後快的眼神。

  赫連嬡不能容她於世!

  可是,這一切到底為何?!

  迎霜說過,長公主對離灝凌用情至深,對她是十分妒忌的。

  難道,她把她視作情敵了麼?!

  「此刻,我仍不記得過去發生的事情,依著迎霜的說法,那日在鳳儀殿中,我和這長公主之間一定發生了事情。」

  只是,此事隨著她失去記憶,便只有長公主一人可以說的清楚。

  心下,百轉之餘,端木暄在心中,暗暗一嘆!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心中喃道:若她直接去問了長公主,只怕會暴露了身份不說,還會被她給滅了口!

  深深的,又是一嘆,終是因為睡不著,她自床榻上坐起身來。

  緩步,行至窗前。

  眺望窗外月色,她的內心深處,蘊著濃濃的酸楚。

  ……

  翌日一早,薄陽西升!

  端木暄起身之時,赫連煦還未曾起來。

  與杜奎打過招呼之後,道是她要去海棠花海前拜祭父母,端木暄便獨自一人,自膳房取了供奉,而後緩緩挪步,離開長公主府。

  公主府門前。

  端木暄提著食盒步出大門後,卻在在距離大門不遠處,遇見了身著一身藍衣的裴慕磬。

  抬眸,凝著端木暄一半姣好,一半傷疤的臉龐,裴慕磬眸色微暗,唇形微撇著,輕聲問道:「您這是要去哪裡?」

  因至此不明端木暄的身份,裴慕磬對她卻仍是十分禮敬的。

  見裴慕磬如此,端木暄不由的在心中猜測著。

  看樣子,眼前的這個男人,該是認識以前的她的。

  淡淡一笑,她輕輕的,提了提手裡的食盒:「皇上說,明日才會啟程離開安陽,我今日早起,為的便是想在故去的爹娘墳前,盡些孝心!」

  聞言,裴慕磬疑惑出聲:「姑娘也是安陽人士麼?」

  微微一笑,對於裴慕磬的疑惑,並未給出答案和解釋,端木暄緩緩抬步,離開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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