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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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 廢后難寵152

  但若是遇到熟人,必當一眼就能認出。

  遠遠的,看清了赫連煦的面容,馬上的男子面色一驚,忙勒住韁繩,自馬背上翻落下來。

  「皇……」

  快步上前,略微恭了恭身。

  男子張口之間,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改口問道:「您現下怎會在此?」

  來人,正是長公主的駙馬——裴慕磬!

  不曾應聲,赫連煦扶著端木暄自地上站起身來,而後反問裴慕磬:「你如此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裡?」

  嘴上,雖是如此問著。

  不過赫連煦心中,已然大概猜出些什麼。

  要知道,在安陽城中,唯長公主府,才有八寶玲瓏車!

  方才,那八寶玲瓏車駛的如此之快,而裴慕磬又策馬而來,可想而知,此行,他是要追回長公主的!

  只是不知,這長公主,到底去了哪裡!

  「這……」

  因赫連煦一問,裴慕磬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

  抬眸之間,見赫連嬡所乘坐的寶寶玲瓏車,竟被杜奎駕車帶了回來,裴慕磬心弦微松:「如今臣哪裡都不用去了。」

  裴慕磬的話,更加應證了赫連煦心中的想法。

  輕輕的,溫柔撫慰著端木暄的肩膀,他摟著她轉身向後,迎著車輦返回的方向望去。

  垂眸,裴慕磬瞥了眼赫連煦懷中一直不曾作聲的人兒。

  待看清端木暄的面容,他的神情,不禁暗暗一變!

  雖然,眼下,在端木暄的左臉之上,有一道無比猙獰的疤痕。

  但,她的另外半張臉,卻是完好的。

  而這半張臉,與他多年前所見過的那個女子,竟是那般的相似!

  緩緩的,車夫駕著八寶玲瓏車,在三人身前停駐。

  先是後方的杜奎大步上前,而後便見八寶玲瓏車車門大開,長公主一身錦緞春衫,低眉斂目的自車門處步出。

  抬眸,見赫連煦摟著一女子與裴慕磬立於路側,她神色微變,忙作勢便要從玲瓏車上步下。

  「皇姐還是先在車上待著,有事到公主府再說!」不等長公主腳步落地,赫連煦便語氣不善的阻了她下車的動作。

  「將馬車趕來!」

  對杜奎吩咐一聲,赫連煦回眸睇著端木暄,語氣柔和的說道:「我知你定是嚇著了,你先隨我到公主府歇下,回頭讓人與你煮些安神的湯藥來喝!」

  見赫連煦如此語氣,八寶玲瓏車上的長公主,不禁眉心一緊,將注意力投注到端木暄身上。

  但是,當她看到端木暄外露的半張臉時,不禁星眸圓睜著,倒抽一口涼氣。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一臉驚詫的長公主,端木暄心下冷然一哂!

  她沒想到。

  自己竟會這麼快,便見到了赫連嬡!

  側目,不看赫連嬡的神情。

  端木暄微微一動,想要躲開赫連煦的擎著自己的手臂。

  淡淡的,她冷聲說道:「我可自行上車!」

  她的語氣里透著幾分疏遠,讓赫連煦信中,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

  不過他仍是堅持扶著她,登上杜奎駕來的馬車。

  怔怔的,看著馬車駛離,長公主的臉色,可謂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待赫連煦轉身之際,她的眸中,不由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端木暄以為,長公主以前在宮中見過她的真容,這才會如剛才一般,露出活見鬼的神情。

  不過,她想錯了。

  長公主在宮中時,並未見過她的真容。

  之餘她的一切,太后為日後免生事端,並未一一告知於長公主!

  此刻,長公主見到她,之所以震驚!

  其實,與端木暄無關,只因她是司徒珍惜!

  ……

  長公主府內。

  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建築奢華大度,不失皇家威儀。

  即便,日後長公主拿不到俸銀。

  她的日子,仍舊是十分奢華的。

  原本,她遠離朝歌,所生活的環境,必是清閒悠哉的。

  但此刻,因赫連煦的到來,整座長公主府,皆都透著幾股涼颯之氣。

  這種感覺,並未出自氣候,而是始於人心。

  堂廳內,自赫連煦扶著端木暄進廳,長公主的視線,便一直膠著在端木暄的身上。

  她的眸色,從驚訝,到釋然,終是成為了最後隱藏於眸底深處的凜冽之氣!

  先行,扶著端木暄落座。

  赫連煦這才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長公主和裴慕磬夫婦。

  眉宇輕皺,眸華閃爍,他看向門口處的杜奎!

  知赫連煦此刻要處置的,算是自己的家事。

  杜奎會意點頭:「微臣暫且到外面守著!」

  待到杜奎一走,赫連煦眸中,早前隱忍的怒火,直是爆發而出。

  「皇姐素來眼高過頂,朕很好奇,世上到底有何等大事,可讓皇姐不顧百姓安危,駕車在大街上肆意疾馳?!」冷嗤一聲,他冷笑著,定定的對長公主問道:「難道皇姐當真以為,人命如草芥麼?」

  「臣知錯……」

  看著赫連煦臉上的冷笑,赫連嬡心中冰冷至極。

  她知道,就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既是如此,她倒不如直說了便是。

  有些牽強的,扯動了下嘴角,赫連嬡低聲說道:「臣聽說前幾日裡,無憂護送離國帝姬在來大楚的路上,遇南嶽暗兵突襲,身負重傷……心想著,車隊不日後便會經過汾陽,這才想著要過去瞧瞧……」

  隨著長公主的這句話,原本就臉色不佳的端木暄,瞬間便白了整張臉。

  端著茶杯的手,越發的緊了一些,她眸華低垂,卻並不見開口多問。

  睇了眼端木暄慘白的臉色,赫連煦微側著頭,看向赫連嬡的臉色,寒涼一片!

  冷冷一哼,他的雙眸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哂然一笑,他嗤聲問道:「皇姐可知自己是何身份?如今無憂乃是公職前來,他代表的,是離國,而他護送的,亦是離國的帝姬,在端陽帝姬入宮之前,他們若是出事,是離國的事情,而你……竟不顧駙馬感受,不顧百姓安危,以八寶玲瓏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

  赫連嬡對姬無憂的感情。

  他並非不知!

  只是這段感情,於太后所不容,且姬無憂的心裡,並沒有她!

  可即便,赫連嬡知道姬無憂的心思,卻仍舊待他如此!

  如此一來,便愧對了同是人品俱佳的裴慕磬!

  被赫連煦的視線,嚇得心裡猛地一哆嗦,赫連嬡顫了顫唇瓣,卻不敢說出一句頂撞的話來。

  以前,赫連煦尚未登基之時。

  她們姐弟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

  但如今,因過去的那件錯事,他一直遷怒於她。

  先是斷了俸祿,再是驅逐出京!

  他對她的懲罰,在她看來,早已失了過去的姐弟情誼!

  不過……

  如今,他已然不讓她踏足京城了。

  若是再出了什麼紕漏,她只怕日後連最後一絲翻身的機會都沒了。

  是以此刻,她要做的,便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在這站著。

  他說她錯,她便是錯的。

  絕不反駁!

  邊上,裴慕磬一直恭立於一側。

  此時,見赫連嬡噤若寒蟬,他在心下一嘆,而後拱手替她求情:「公主殿下自被皇上驅除出京,便一直閉門於公主府中,不曾出門半步,此次她是聽了臣帶來的消息,這才一時……臣敢替殿下作保,此事再不會有下次了,還請皇上息怒!」

  靜靜的,看了裴慕磬一眼。

  赫連族轉身對長公主道:「自幼,皇姐便是最疼朕的人,試問……當初朕將皇姐驅除出京的時候,皇姐的感受如何?父皇曾教誨你我,且以己心比君心,駙馬對你,情深意重,你卻為了其他男子,棄他而去,你……可曾想過半分他的感受沒有?!」

  「皇上!」

  面色,不見絲毫改變,裴慕磬拱手央道:「還請皇上不要再說了。」

  自己的委屈,他比誰都清楚。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道理,他也一直都懂!

  既是長公主心裡,從不曾有過他!

  如今赫連煦不管幫著他說些什麼,無非只讓他徒添幾許悲涼色彩,便再無其他了!

  唇角,揚起一抹如刀般犀利的弧度。

  赫連煦看向赫連嬡:「皇姐即便不得國家俸祿,不能再進京城,與朕之間的血脈之情,卻終是不能斷的,今日……」側目,看著端木暄,他冷冷說道:「好在沒有人受傷,朕便不再追究,不過……日後在安陽城內,行萬事前,皇姐且都要記得,你所代表的,是皇家威儀,斷不可與百姓留下一個驕橫跋扈的印象!」

  「皇上的話,臣記下了。」

  赫連嬡知道,赫連煦因司徒家的事情,一直不曾原諒自己。

  且,她的眼淚,對他而言,也早已無效。

  是以,此刻,面對他的斥責,她做的,也只是面不改色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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