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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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廢后難寵120

  「是!」

  點頭應是,榮昌回道:「寧王妃今日早報,寧王最近一段時日,一直賦閒王府之中,從不曾外出一步!」

  「閉門不出麼?他還真打算應了自己的成為,打算安寧度日麼?」

  榮昌點頭:「規矩的很呢!」

  眉腳,輕輕一抬。

  赫連煦對榮昌說道:「前幾日裡,煙兒送來的密報名單在哪裡?」

  微微一笑,榮昌回道:「奴才收著呢!」

  此前,身為齊王妃的納蘭煙兒,曾秘密送來一份名單。

  名單之上,所記錄的,皆是平日與赫連颺暗中有所往之朝臣。

  暗暗的點了點頭,赫連煦的唇邊,撫上一抹冷冽的笑意:「將那個名單上的人,以主次劃分,如今大將軍已然回京,你此刻將名單帶出宮去,交給阮皓然,告訴他……朕要他留主去次!」

  聞言,榮昌心下一凜!

  「奴才明白!」

  微微恭身,他轉身離去。

  手中,握著花枝的手,倏然用力。

  只聽啪嗒一聲,花枝折斷,與根莖相離。

  星眸半垂,瞥了眼手裡的斷枝,赫連煦的唇角,冷冷的泛起哂笑:「你不動,朕便先動上一動,看你是否還能坐得住?!」

  ……

  離開御花園,赫連煦回到翌庭宮時,已然是二更時分。

  在翌庭宮的大殿上,仇婉若早已等候多時。

  「皇上……」

  見赫連煦回返,仇婉若面色一喜,忙如彩蝶一般,翩翩相迎。

  視線,涼涼的自仇婉若臉上飄過,赫連煦口氣淡淡的問道:「這個時辰,你不再煙華殿歇著,來翌庭宮做什麼?」

  以前,但凡是妃嬪,皆可出入翌庭宮。

  但,除了皇上聖恩之外,沒有人可以在恩澤殿過夜。

  當然,這期間,端木暄是個例外。

  不過,這個例外,也只有她有權享受。

  因為,在她離世之後。

  皇上若要臨幸於哪位妃子,便會自行前往。

  而,整個翌庭宮中,則再不見有妃嬪侍寢。

  是以,此刻仇婉若出現在這裡,難免赫連煦會如此言語。

  因赫連煦的冷淡之意,仇婉若不禁蓮步微頓。

  輕輕啟唇,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嬪妾知道,今日太后見到太子一事,皇上定是不悅的,臣妾此行,特來與皇上請罪!」

  緩步上前,以手指將仇婉若稍顯尖削的下頷挑起,赫連煦星眸半眯,眸中精光一閃:「你明知朕會不悅,卻仍舊讓太后『偶遇』朕和太子,朕倒想問問,你到底是何居心?!」

  唇角一撇,仇婉若微微抬眸,望進赫連煦如海洋一般幽深的眸底。

  輕輕的,她吸了吸鼻子,而後無奈說道:「皇上只知今日太后能夠見到皇上,是嬪妾這裡出了紕漏,可皇上可曾想過……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執掌整座後宮,嬪妾只區區惜嬪,縱然不願,又豈能違背她的意思?」

  聞言,赫連煦本就半眯的眸子,眯的緊了些。

  仇婉若的話,說的極為有理。

  如今,在大楚的這座後宮之中,沒有皇后行使鳳權,便只能是太后代管六宮。

  即便在眾人眼裡,她再如何得寵。

  她的封位,只是惜嬪。

  斷不能與太后相提並論!

  「你是在嫌朕給你的封位太低麼?」

  逼視著仇婉若,赫連煦手上的力道加大,惹得她忍不住嬌哼一聲!

  但,即便如此,她卻仍舊微昂著頭,面目堅定的回道:「皇上明鑑,臣妾不敢!」

  「好一個不敢!」

  看著仇婉若眼底的堅定之色,赫連煦竟又有瞬間的失神。

  記得彼時。

  為了要與他要那皇后之位,端木暄無懼他的扼頸之威,亦是以如此堅定的眼神凝望著他。

  思及此,赫連煦眉心一皺。

  心中,頓覺酸苦。

  頹然收手,他轉過身去,喉間涼薄的輕輕出聲:「今日之事,朕不怪你,回你的煙華殿去!」

  「皇上果真不怪嬪妾?!」

  眸中,瞬間清明,仇婉若心弦微松,輕輕啟唇。

  她深知,方才的那一刻,眼前的這個身居天下至高之位的俊美男人,又將她視作了另外一個女人。

  不過,這又何妨?!

  無論那個女人得到了多少。

  她都已然死了。

  而她無福享受的這一切,如今……全都是她的!

  「朕今兒累了,不想多說什麼,《莫懷殤》曲,你彈的火候還不夠,且回去勤加練習!」輕嘆一聲,赫連煦微微抬步,緩緩的,向著恩澤殿的方向而去。

  他既是這樣說,便是還會到煙華殿去聽琴。

  知其話中涵義,仇婉若心下一喜,連忙福下身來:「嬪妾定將此曲練到爐火純青,以供皇上賞聽!」

  ——

  當天夜裡,在榮昌將名單送到大將軍府後,依著赫連煦的意思,阮皓然將名單上的一眾人等,以主次劃分,只留中堅力量,剩下的,則連夜領兵,一一擒拿入獄。

  只一夜間,京城之內,凡三品以上官員,便被抓去了不下十人。

  ……

  翌日一早,齊王府邸。

  膳桌上,剛剛擺上的精美菜餚,尚不及有人品食,便被赫連颺大手一揮,悉數拂落在地。

  「廢物!一群廢物!」

  怒喝出聲,他原本俊美的臉上,面色冷沉:「本王命一切按兵不動,他們卻仍舊讓赫連煦連夜起底……」

  邊上,龐海眸華輕抬,求救似的望向納蘭煙兒。

  接受到他的視線,納蘭煙兒微微點頭,而後緩步上前兩步,輕扶赫連颺的肩膀:「如今事情已然出了,動怒發火亦然無濟於事,還請王爺息怒!」

  「息怒?!」

  冷冷一哼,赫連颺轉過身來,琥珀色的雙眸之中,慍怒升騰:「阮皓然一夜之間抓了本王身邊不下十名心腹,這代表什麼,王妃心中可知?!」

  被他如此一問,納蘭煙兒如花的嬌艷之上,閃過一絲陰霾!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赫連颺的聲音,冰冷的,掉了一地冰碴子:「這表明,在本王的身邊,有赫連煦的眼線,否則,他怎會如此輕易的,便抓了本王這麼多心腹?」

  「王爺是在懷疑齊王府的人麼?」

  手心裡,微微泌著冷汗,納蘭煙兒與龐海對視一眼,而後疑問出聲。

  聞她此言,龐海身形一滯!

  抬眸,凝向赫連颺,他面色一變,噗通一聲便跪落在地:「王爺明察,奴才對王爺忠心耿耿,願為王爺死而後已,此事……絕對與奴才無關!」

  這齊王府里,上上下下,有不少人受到朝廷監視。

  平日裡,可以近赫連颺身側的,除了納蘭煙兒,還有幾名他的侍妾。

  但在這些侍妾面前,他從未提起過政事。

  是以,此刻嫌疑最大的,便屬龐海了。

  回眸,見龐海輕顫著身子匍匐在地,赫連颺眉宇輕皺著說道:「本王說是你了麼?」

  聞言,納蘭煙兒心下驚跳!

  眉心輕動了下,她穩了穩心神,對赫連颺面不改色的道:「王爺身邊,雖只有臣妾和龐總管兩人,但龐總管一直追隨於你,而赫連煦卻對我絕情絕意,我們二人,皆與王爺在一條船上,斷然不會出賣王爺。此事,好在未曾傷到擁立王爺的核心重臣,依臣妾來看,該是在府外的某一環中走漏了消息,這才讓赫連煦有了可乘之機。」

  此刻的納蘭煙兒,並未對龐海落井下石,反而在為龐海開脫的同時,將自己也摘排清楚了。

  毫無疑問,她此舉,是十分聰明的。

  「赫連煦……」

  在聽了納蘭煙兒的話,赫連颺面色稍緩。

  咬牙切齒的喊出赫連煦的名字,他看了眼尚且跪在地上的龐海,聲音低沉的命令道:「你且先起來,去與宮中飛鴿傳書。」

  有一步棋,他一直都捨不得用。

  如今看來,他必須要動這一步棋,來探查清楚,赫連煦此舉,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奴才遵旨!」

  連忙起身,龐海銜命離開花廳。

  待龐海一走,納蘭煙兒看了眼地上被摔的一片狼藉的碗碟,不禁抿唇輕笑了下:「王爺不管再如何生氣,都該先顧好了自己的身子,臣妾這就命人,重新備膳。」

  深深的,壓下心中怒火,赫連颺側眼睨了納蘭煙兒一眼,而後蹙眉點了點頭。

  ……

  黃昏之時,落霞西升。

  京城,仇府之中。

  穩坐院中假山上,頭頂夕陽落幕時。

  仇御風一手持著碧玉簫,一手拿著淺色巾帕,十分愛憐的,一下下的擦拭著手裡的玉簫。

  院門外,阿忠步履匆匆,疾行而來。

  進的院內,他剛想到堂屋尋人,一抬眸間,卻見仇御風落座於假山上。

  此刻,他臉上的銀白色面具,在晚霞的映襯下,徒添幾抹別樣的色彩。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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