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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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 廢后難寵73

  她的打扮,雖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卻動作輕盈,與她的體態極為不符。

  耳邊,聽著對方帶來的消息。

  手上,端著一杯清茶。

  半晌兒,赫連颺眼瞼低沉,眸色輕斂著問道:「你是說……是端木暄,從仇御風手裡要到了銀子?」

  「沒錯!」

  來人點頭應道。

  「哼!」

  冷冷出聲,納蘭煙兒輕輕嗤說道:「她還真有些本事!」

  「看樣子,過去……是本王看走了眼。」微微思量,赫連颺唇角一勾。

  此刻,回想起端木暄的侍寢之夜,他竟隱隱有些興味。

  他一直喜歡她的聰明。

  可她的聰明,卻有些過了頭。

  「皇上!」

  蒙面人仍舊稱呼赫連颺為皇上:「她,是太后一手調教出來的,手段自也高竿,若她身在後位,我們的人,便很難在後宮有所作為!」

  聞言,赫連颺並未立即表態。

  淺啜一口清茶,他輕聲說道:「先說說宮裡其她娘娘的情況。」

  「是!」

  輕點了點頭,蒙面人說道:「這幾日裡,皇上每日都會依著皇后的意思,前往煙華殿就寢,宮中的幾位娘娘中,唯煙華殿的那位,最是受寵,至於玉妃……自上次出了惜嬪受傷一事,她好似忽然之間學會了收斂,一直不曾有過動靜。」

  聽來人如此說道,納蘭煙兒不禁出聲:「阮寒兒雖總是與人爭寵,但並非沒有腦子。」

  她和阮寒兒,自小便相熟。

  對她,自然有幾分了解。

  眉梢,輕輕一抬,赫連颺問道:「柳鶯還是沒有消息麼?」

  「她的身子,一直不見好,至今尚未見過皇后……」言至此,來人話鋒一轉:「這位新皇后太聰明,我們此前還誅殺了她的全家,依著我的意思,越快除掉越好。」

  微微一哂,赫連颺道:「這步棋,遲早要走,但如今她懷著皇上的子嗣,便需要要斟酌該怎麼走。」

  聞言,蒙面人提議道:「如今的皇后娘娘,極為倚重迎霜丫頭,若……我們從她身上下手的話……」

  眉心一皺,赫連颺果斷說道:「迎霜既是為了端木暄而背叛了本王,便萬萬沒有再替本王對付端木暄的道理。」

  聽赫連颺此言,一直就劫走赫連煦一事而對迎霜耿耿於懷的龐海言道:「既是如此,若依著奴才的意思,就該把迎霜那丫頭跟皇后一起給……」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見赫連颺眸光如電的掃視過來。

  此刻,赫連颺的眸光,透著從未用過的冰冷寒魄,驚得他連忙噤聲!

  「她既是背叛了本王,本王自會解決她,但卻不會假以他人之手,若沒有本王的命令,誰敢動她,本王定不饒他!」冷冷的,撂下這句話,赫連煦轉向納蘭煙兒:「明日,宮裡的事情,我已然有所安排,到時候,見了阿煦,見了玉妃,你該知道說些什麼吧?!」

  「妾身明白!」

  略略頷首,納蘭煙兒眉心輕浮,宛然一笑。

  唇角,亦是浮起一抹笑弧,赫連颺轉身看向蒙面人:「你且先回宮去,日後若沒有本王的召喚,萬不可隨意出宮,免得暴露了身份!」

  「那明日,宮裡見了!」

  點了點頭,蒙面人起身離開。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要晚些,五更時許,外面的天色,仍是極暗的。

  今日,便是初八。

  乃是赫連煦登基之日,亦是端木暄立後之時。

  更聲,敲過四下的時候,端木暄便再睡不著了。

  昨夜,如前夜一般,赫連煦以第二日是登基之日,需與皇后就第二日事宜多做溝通為由,留宿鳳儀殿!

  其實,即便他留宿在此。

  一早起來,還需要翌庭宮去。

  而她,則要自鳳儀殿出發。

  慢悠悠的輾轉過身,低垂眼瞼,凝望著眼前的無暇俊臉,端木暄心下,五味雜陳。

  今日之後,她便是他的皇后,此刻的她,自是感慨良多。

  此生,她只戀著他一人。

  亦,想風風光光的嫁他為妻。

  可彼時,因赫連颺刁難之故,她和他之間,誤會重重。

  她嫁他時,沒有媒妁之言,沒有拜堂之禮。

  就連女子一生中最是憧憬的新婚之夜,最後……也落得慘澹收場。

  是以,今日的立後大典。

  於她,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天知道,她心裡有多想與他名正言順的站在眾人面前。

  唯有那樣,她的心,才能真正的安定下來。

  似是感覺到她的熾熱的目光,赫連煦眼睫輕顫,終於自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入目,是端木暄的清麗容顏。

  眉心,輕輕皺起,赫連煦慵懶一笑。

  溫柔的,伸手撫上她姣好的面容,他輕聲問著:「為何不睡?」

  莞爾一笑,端木暄蹭了蹭赫連煦的大手,微噘著嘴:「最近睡得少了,一般到了這個時辰,便思緒清晰,再睡不著了」

  眸底,閃過一抹柔情。

  知她大約在想著今日立後的事情。

  赫連煦只,卻仍任她說著自己的理由,而不去拆穿。

  「既是睡不著,便早些起來準備,省的過會誤了吉時。」輕嘆一聲,赫連煦坐起身來,回眸,含笑凝望端木暄,他伸開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被他誇張的樣子,逗到發笑。

  端木暄輕搖著頭。

  「既是笑著,為何又要搖頭?」

  眉宇,輕輕一皺,赫連煦伸手扶著她坐起身來。

  「以前,皇上還是王爺的時候,便與我在安陽時認識的你大不一樣,那個時候你總是枕著一張臉,生怕別人不知你心情不悅……」微微抬眸,對赫連煦又笑了笑,端木暄嘆道:「可是現在的皇上,隨和溫潤,透著幾分童趣,又與在王府的時候大相逕庭……我是在想,這裡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深深的嘆了口氣,赫連煦擁著端木暄靠坐在自己懷裡,「過去的朕,不知站在面前的就是你,倘若知道,又怎會那般對你?日後……在你的面前,朕永遠都是最真的那個。」

  聞言,端木暄不禁心下一暖。

  如今的一切,讓她覺得,恍然如夢,是那麼的不真實。

  伸手,保住她的腰身,她久久,不想再動……

  ……

  知道赫連煦和端木暄已然起身。

  不多時,迎霜和翠竹等人,便紛紛進到內殿,準備伺候兩人更衣洗漱。

  伺候著兩人洗漱過後,迎霜便自邊上取來鳳袍鳳冠,準備伺候著端木暄穿上。

  「你們先退下吧!」

  看了眼迎霜手裡的鳳袍鳳冠,赫連煦輕擺了擺手,並未她為端木暄更衣,而是吩咐她和翠竹先到殿外隨侍。

  「喏!」

  垂首,將盛著鳳袍的托盤放下,迎霜與翠竹退出寢殿。

  「皇上?!」

  眉頭,微微一蹙,端木暄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溫和一笑,赫連煦輕撫她的長髮。

  眸底處,光華灼灼,他深情問道「惜兒可還記得,以前朕受傷時,你替朕更衣的時候,朕說過什麼?」

  柳眉,旋即緊蹙。

  端木暄唇角心下一動。

  塵封的記憶,緩緩揭開。

  她回想著當年之事……

  初救了赫連煦時,因他受傷過重,頭幾日裡,一直臥床不起。

  雖說她的兄長,曾指派了下人照顧他。

  但總有侍候不周的時候。

  那次,她見他衣衫污穢,便跑去大哥的房裡,尋了件新做的衣裳,和下人一起,替他將髒衣換了下來。

  記得那日,他便說過,有朝一日,她給他的,他會一一回報於她!

  「皇上……」

  紅唇微張,端木暄凝眉問著赫連煦:「你是想親自為我更衣?」

  「有何不可?」

  溫潤一笑,赫連煦反問一句。

  唇瓣輕顫,端木暄想說些什麼,卻終是無法成言。

  靜靜的,她看他親手取了托盤上的鳳袍,而後十分仔細的在她面前撐開。

  他,身份尊貴。

  何曾服侍過他人?

  但此刻,他卻在為她更衣。

  面色,微微泛起酡紅,端木暄的心下,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暄兒?!」

  見她一直未動,赫連煦眉心輕皺。

  輕輕的,展顏一笑,端木暄微側著身,將手臂伸入大敞的袍袖。

  唇角含笑,眸華低垂,赫連煦開始為她穿衣。

  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移動。

  端木暄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赫連煦手裡的動作。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

  輕柔的,從襟口,到衣袖,再到裙擺,皆都為她整理的齊整妥貼。

  心下,百轉千回。

  漸漸的,端木暄的鼻息處,泛起濃濃的酸澀。

  須臾,端木暄已然鳳袍在身。

  滿意的端詳著自己的傑作,赫連煦抬手撫摸了下她高聳的腹部,輕笑著悠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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