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要他的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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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要他的命1

  在端木暄看來,此事另有蹊蹺!

  在她的注視下,赫連颺涼涼一笑,輕搖了搖頭!

  見狀,黛眉輕挑,端木暄問道:「那皇上為何不顧太后感受,要將王爺置於死地呢?皇上與王爺,本就是兄弟,又同以太后為母,如此一來,太后勢必傷心……」

  在她和赫連煦進宮之前,她們不曾得到任何有關赫連煦要被陷害的消息。

  今日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夠了!」

  聲音提高些許,冷冷的睇了端木暄一眼,赫連颺有些憤怒的甩開她的下頷!

  「暄兒知罪!」

  垂下頭來,端木暄不再出聲。

  冷冷的斜睇她一眼,赫連颺瀟灑起身,未曾召喚龐海,他立身於屏風前,自行開始穿戴起來。

  見她如此,一直福著身的端木暄心下不禁開始猶豫起來。

  此刻,若她只是宮婢,便改起來為他更衣。

  但,她不是!

  不僅不是宮婢,還是堂堂的昶王王妃!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皇上……」

  正在端木暄猶豫之際,不依的輕嗔起身,納蘭煙兒接過他手裡的龍袍,親自伺候他穿衣。

  片刻,赫連颺穿戴整齊,復又在端木暄跟前站定:「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來的好,待會兒早些回初霞宮去,替朕好好照顧太后!」

  聞言,端木暄心下不禁泛冷!

  回頭,又旁若無人的吻了下納蘭煙兒,赫連颺這才緩緩步出恩澤殿。

  赫連颺一走,恩澤殿內,便只留端木暄和納蘭煙兒兩人。

  「暄兒參見皇后娘娘!」。

  苦笑了下,一直福著身子的端木暄只得再次垂首問安。

  「都道是人不可貌相,眼下看來,此話不假!」上下端詳端木暄兩眼,納蘭煙兒湊近她面前,吐氣如蘭道:「原來,你也是皇上的人。」

  心下,冷冷一笑,端木暄眸華低斂,輕輕點頭。

  「想來那日在太后宮中,你聲稱可放棄王妃之位,該是替皇上試探本宮的吧!」十分隨意的披上一件金絲薄衫,納蘭煙兒有些暗暗慶幸慶幸那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赫連煦。

  聞言,端木暄微挑了挑眉。

  原來,除了薄涼,這個女人,還很多疑!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上對赫連煦的殺心,到底由何而來!

  「請皇后為暄兒解惑!」

  眸華輕抬,端木暄看向納蘭煙兒……

  輕輕的,視線自端木暄身上移開,納蘭湮兒轉身向里,緩緩回到榻前落座於芙蓉帳下。

  「你以為,身為女子,以己身清白為餌,是本宮所願麼?」朱紗輕晃,輕拂過她光裸潔白的香肩,卻將她的神情,襯得稍顯落寞。

  聽她所言,端木暄不置可否!

  不管是否是她所願,她還是那麼做了。

  不是麼?

  凝視著她平庸的面龐,納蘭湮兒有些自憐自哀的輕嘆著問道:「你可知道,皇上前些天曾微服出京的事情?!」

  皇上,曾經微服出京麼?

  黛眉緊蹙,端木暄微微搖頭。

  「自從嫁入王府,暄兒對宮中之事,便知之甚少,更逞論皇上乃是微服出行。」

  此事,她從未耳聞。

  只怕,連迎霜都不知情。

  納蘭湮兒微微一笑,低垂皓首,讓人我見猶憐的問道:「你可知皇上此行的去處?」

  心弦一動,端木暄暗暗思量。

  聽納蘭湮兒的意思,赫連颺是因為此行,才對赫連煦動了殺心。

  想來,他所去的地方,十有八九暴露了赫連煦的秘密。

  赫連煦才回京短短時日,他的根基和人脈都不在京城,而是在……邊關!

  片刻,她便已然猜到赫連颺此行去了哪裡,但她卻對納蘭湮兒,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暄兒不知!」

  作為皇上的細作,她不曾發現昶王意圖謀反的蛛絲馬跡!

  自然,更不可能猜到,皇上所去的地方。

  「出京城,至西行,一路向外,風餐數日,直達邊關。」盯著端木暄看了兩眼,納蘭煙兒的臉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伸手撫摸著自己如瀑般的長髮,一下,又一下,她眸華閃爍著說道:「那裡,緊鄰離國,所駐守的,是大楚最精銳的軍隊,但,那裡的士兵,卻不識皇上,只知昶王!」

  「原來如此!」

  輕輕的,端木暄喃喃道。

  她的心,隨著納蘭湮兒的話,再次跌入谷底。

  世上,沒有哪個帝王,可以容忍自己的軍隊,以另外一個人為核心。

  尤其,這個人,是他的兄弟。

  因為,只有同是皇族,才能成為他最大的威脅。

  是以,皇上今次和納蘭煙兒設了此局,便一定要赫連煦的命!

  納蘭煙兒的話,說到這裡,端木暄心裡,已然明了。

  腳下,因蹲的時間太長,而微微泛起酥麻之感。

  「暄兒明白了。」她咬唇挪動了下,復又垂首:「暄兒告退!」

  既是已然知曉赫連颺的殺心由何而來,那……她便沒有繼續留在恩澤殿的必要!

  天知,地知。

  她絲毫不願與納蘭煙兒獨處!

  即便,她貴為一國之後!

  臉上的笑,泛著苦澀,納蘭湮兒並未因端木暄的表態而不再言語。

  輕輕的,凝視著端木暄起身,她自顧自的繼續問道:「依你之見,震怒之下的皇上,在回京之後,第一個問責的人是誰?」

  輕抬臻首,凝著納蘭煙兒如煙容貌,端木暄眉心微蹙。

  算來,皇上已經回京些許時日,可他現在才對赫連煦下手……

  想到,納蘭湮兒的身世。

  端木暄的呼吸,漸漸一窒!

  「本宮的父親,身居兵部侍郎一職,可對於邊關之事,卻一直不曾明察,這……於皇上,乃是大忌!事關朝野政權,他根本就不會相信我爹僅僅是失察那麼簡單!」

  一三七。

  「暄兒明白了!」

  暗道一聲果然,端木暄所回的,仍然是這句話。

  也許,於皇上,他能信的,只有自己!

  「你怎會明白?」

  冷冷一哂,納蘭煙兒輕掀朱紗,轉向榻內,語氣淡淡的道:「今日,本宮只能用他的命,來全我的家族!」

  這些,納蘭煙兒本不用對她說。

  可她,卻說了。

  仿佛除了端木暄,高傲於她,已無人再能傾訴!

  不過,即便她說了,又如何?

  赫連煦仍是被她所害,身陷刑部大牢!

  想起赫連煦最後看著納蘭煙兒的眼神,端木暄的心裡,不禁微微泛起疼意。

  可憐他對納蘭煙兒一往情深,到頭來在她心底,卻抵不過她的家族!

  「好一句只能用他的命,來保全你的家族!」淡笑著,睨著納蘭煙兒,見她杏眼圓睜,眸華微冷,端木暄輕諷道:「即便是暄兒不明白,皇后娘娘的這番話,該對王爺去說,而不是在這裡與暄兒浪費口舌,不是麼?」

  「暄兒告退!」

  腋下,昨日傷到的地方,隱隱作痛,不等納蘭煙兒再語,亦不看她的神情,端木暄咬了咬牙,轉身向外走去。

  她不怕惹惱了皇后,日後無法在宮中立足。

  因為也許,只是也許……她的路,並不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宮廷之中。

  ……

  離開恩澤殿後,端木暄在前,龐海則一直在後面跟著。

  「龐總管留步,暄兒自己回去便可。」

  輕輕的,迴轉過身,她對身後的龐海交待道。

  「這……」

  一臉難色,龐海笑看著她。

  對她,赫連颺一直都是不信任的。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端木暄笑道「我與皇上的關係,龐總管該是知道的。更何況,王爺被擒後,皇上早已下令,對外封鎖一切消息,就算我有心相助王爺,也無法向外傳遞訊息不是?!」

  聽她此言,龐海略微點頭。

  微微思量,迎上她凝著自己的眸光,他嘆聲說道:「那……王妃仔細腳下的路!」

  莞爾一笑,端木暄轉身向前。

  而龐海,則不再跟隨!

  細長幽深的碎石甬道上,只端木暄一人,緩緩步行返回初霞宮。

  茶靡馨香,復與還落。

  世上的人,誰離了誰都可以活。

  所以,就算赫連煦被擒。

  這宮裡的夜色,與平常也沒有太大不同。

  不同的,只是人們的心境。

  初霞宮中,太后猶在病中……

  念及此,她端木暄輕輕一嘆,不由的,加快腳步,卻不期,在前面假山轉折處,被人猛地拉向一邊!

  「誰?!」

  驚問出口,端木暄杏眼圓睜,卻在看清身邊的人後,長長的鬆了口氣,但很快的,她便眉頭一皺:「侯爺此時怎會身在宮中?」

  在她身後之人,正是逍遙候姬無憂!

  伸手,扶了下端木暄微顫的肩膀,姬無憂笑道:「有暄兒的地方,就會有無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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