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來就寢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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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來就寢的4

  「今早?」

  狐疑著,端木暄看著翠竹。

  此刻她才用過早膳,若蜜餞是今早才運到的,那便是說姬無憂才剛剛來過。

  可他即便來了,卻不曾與她照面。

  翠竹點了點頭:「侯爺說王妃身子不好,今日就不見了,將東西交給奴婢便離府了。」

  「是麼?!」

  這樣,其實是對的。

  眉心微顰,端木暄心下悵然!

  看著手裡的蜜餞,想起翠竹方才說姬無憂讓她拿蜜餞配藥食用,端木暄心下一哂,再次抬眸凝向翠竹:「他怎會知道我病了?」

  以赫連煦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將她生病的事情告訴姬無憂的。

  咂了咂嘴,翠竹正思忖著該如何回話,卻聽廳外傳來哎呦一聲。

  眉腳輕輕挑動,端木暄剛想出聲責問,便見迎霜扯著一個丫頭從廳外進來。「該死的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在王妃這裡干起偷聽的勾當。」

  咬牙切齒的呵斥一聲,迎霜用力一甩,將那丫頭摔在地上。

  「奴婢冤枉,請王妃明察!」

  掙扎著從地上起身,被迎霜抓進來的丫頭在端木暄腳下跪好,戰戰兢兢的為自己喊冤。

  「王妃!」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頭,翠竹剛想說話,卻被端木暄抬手阻止。

  「就算被人當場逮到,也不能承認是偷聽,在這種時候,只要不是痴傻之人,人人都會喊冤。不過……這到底冤不冤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淡淡的,視線掃過身邊的迎霜,端木暄輕輕垂眸,睇著眼前其貌不揚的小丫頭。

  這丫頭名喚菊香,自她搬入陌雲軒後便一直在這裡當差,她多少也有些印象,不過迎霜並非多事之人,合著菊香既是被迎霜逮到的,那這丫頭剛才定是在外面偷聽她和翠竹說話的。

  菊香被端木暄的話嚇得一哆嗦,膽顫的吞了吞口水,她急忙伸手拽住端木暄的裙襟,身子瑟瑟發抖起來。

  「奴婢發誓,奴婢真的沒有偷聽王妃和翠竹姐姐談話……」辯解的話剛剛說出口,迎霜卻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嘴硬的丫頭!被我逮個正著還不承認是麼?」

  目光犀利的自菊香臉上划過,迎霜看向端木暄,語氣肯定的道:「方才奴婢打外面進來,明明見這賤婢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偷聽,為防她狡辯,奴婢故意在暗處多等了片刻。」

  聽聞迎霜此言,菊香頓時嚇得渾身都哆嗦起來。

  端木暄見狀,心下早已明了七八分。

  伸手從小盅里取了顆蜜餞咬了一口,她似笑非笑的看向迎霜:「本王妃記得以前在宮中時,你在慎刑司待過是吧?」

  她的話,讓跪在地上的菊香瞬時白了臉色。

  「王妃記得沒錯,奴婢確實在慎刑司待過。」

  迎霜會心一笑,輕輕點頭,別有深意的多看了菊香一眼。

  與迎霜的目光相接,菊香急忙別開視線,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下。

  此刻,她如墜冰窟!

  慎刑司可是宮裡處罰犯錯之人的地方。

  在那裡,沒有正義與公理,有的只是各種各樣的刑罰,出自那個地方的拷問手段,簡直慘劇人寰!

  「她既是不肯承認,那你便先帶下去吧!」滿意的看著菊香的反應,端木暄雲淡風輕的對迎霜吩咐道。

  「奴婢謹遵王妃之命!」

  恭謹的應了一聲,迎霜上前拉扯著菊香的褙子,作勢便要將她帶出去。

  「奴婢認了,求王妃饒了奴婢這回!」

  被嚇得直掉眼淚,掙開迎霜的禁錮,菊香撲倒在端木暄腳下。

  唇角輕輕勾起,伸手接過翠竹遞來的熱茶,輕掀茶蓋,端木暄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梗問道:「說說吧,你是奉了誰的命!」

  一個小小的丫頭,敢來聽王妃的牆角?

  才怪!

  此刻,菊香眸中已是驚恐至極,見端木暄如此問道,她慌忙將頭磕在地上,顫聲回道:「回王妃的話,是……是梅寒閣的柳兒!」

  「柳兒?!」

  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端木暄的面色,因為菊香的回答,發生些許改變!「她是看本王妃沒脾氣麼?」

  這丫頭,還真是不懂得夾著尾巴做人!

  經上次一事,她不找她算帳,她不見好就收,反倒自己來找晦氣……

  梅寒閣,位於王府正中西南方向,與聽風軒只有幾院之隔,由此,便不難看出赫連煦對阮寒兒的寵愛程度。距離梅寒閣不遠,有一條內院河,用於平日王府澇時向外排水。

  綠水清幽,波光粼粼。

  柳兒正立在河道上的拱橋處,不時探身瞭望,不耐之色溢於言表。

  終於,見菊香低垂著頭一路走來,她不悅的疾行上前,不等菊香開口,她便劈頭蓋臉的抱怨著:「你這死丫頭知道我等了多久麼?怎麼才來?」

  「我……」

  抬頭,怯生生的看了柳兒一眼,菊香啪嗒啪嗒的掉起淚來。

  「哭什麼哭?!」緊皺了下眉頭,柳兒嗔了菊香一眼,「今早不是見侯爺到陌雲軒去了麼?都做了些什麼?可抓到什麼把柄了?」

  「沒……」

  菊香用力的搖了搖頭。

  「你哭什麼?」胡亂拂掉菊香抹淚的手,柳兒催促道:「還不趕緊把事情經過與我說了,主子還在梅寒閣等著我回去當差呢!」

  「你以為,你今天還回得去嗎?」

  冷冷的笑著,攙扶著端木暄緩緩走來,翠竹看著柳兒的目光滿是憎惡!

  渾身一凜,匆忙轉身,見來人是端木暄,柳兒臉色丕變!

  心中頓時大亂,不及多想,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轉身逃跑。

  「柳兒這是打算要去哪兒啊?」

  訕笑著,迎霜出現在她身後,擋了她的去處。

  噔噔後退幾步,柳兒見無路可逃,只得極力讓自己鎮定,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的端木暄,她膽顫著上前福身:「奴婢參見王妃!」

  唇角緩緩勾起,睇著面前垂首行禮的柳兒,端木暄眸子閃過一抹冷色!

  方才,柳兒說過的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如今看來,即便她再如何與姬無憂保持距離,若別人有心,照舊要在她們之間做文章!

  「側妃還等著奴婢回去伺候,若王妃無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見端木暄半晌兒不語,柳兒壯著膽子出聲,不待應聲,她轉身便要離去。

  為今之計,她心中所想,只儘快脫身而已。

  「那日在陌雲軒內,你當著本王妃的面掌摑側妃,繼而嫁禍於我,好大的氣魄和膽量,此事既是做了,今日你又何必著急要走呢?」

  端木暄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瞬間凍住了柳兒的腳步。

  在端木暄的注視下,柳兒直覺渾身發冷,穩了穩心神,她死撐著道:「奴婢不懂王妃的意思。」

  「你不懂沒關係!」端木暄冷冷一笑,眸中霎時閃過一抹狠戾:「本王妃會打到你懂了為止……來人!」

  「奴婢在!」

  輕應一聲,迎霜上前。

  見狀,柳兒心下一驚,竟脫口道:「側妃若是長時間不見奴婢回去,定會差人來尋奴婢的。」

  她犯下的事情她自己最清楚,今兒既是端木暄將打字說出了口,便沒有善了的可能。

  不過王妃再大,總也大不過王爺,早前因她主子赫連煦打了端木暄一巴掌,想來,王爺寵愛她主子更甚,是以,此刻她只能拿自己的主子來保全自己!

  端木暄蹙眉:「你在拿你家主子壓我?」

  「全王府都知道,王爺最寵愛的,便是我家主子。」心下噗通噗通跳著,柳兒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早前在陌雲軒,柳兒膽敢出手掌摑自家主子,自然是阮寒兒提前授意的,為的便是要嫁禍端木暄。事實證明,最後她們主僕嫁禍之計功成,端木暄被王爺打了一巴掌!

  前怨已生,今日她讓菊香偷聽又被逮到現形……現如今阮寒兒不在跟前,她卻落到端木暄手裡,即便再如何狡辯,也都是蒼白無力的。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仗著王爺對自己主子的寵愛,讓端木暄不敢動她!

  「呵……」端木暄不屑的輕嘲一聲,冷冷說道:「今日你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即便不想打你都難了,否則,你當真以為本王妃怕了你家主子!」

  聞言,柳兒心底一驚!

  「我家主子……」

  「什麼你家我家的……」伸手捏住柳兒尖削的下巴,端木暄唇角的笑意極盡嘲諷,「在這昶王府里,我才是女主人,她再得寵,也只是個側妃,而你,在本王妃面前,連用我字的資格都沒有!」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所謂狗仗人勢,便是指的柳兒這種人。

  就算在赫連煦跟前阮寒兒再如何得寵,說一千道一萬,柳兒也只是她身邊的一個奴才!

  「我……」

  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左右想不到脫身之法,柳兒止不住的輕顫著,額際更是冷汗涔涔。「奴婢是個下人不假,不過卻是側妃屋裡用著最順手的丫頭,王妃若是打了奴婢,難道就不怕王爺怪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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