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故意裝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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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故意裝哭1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裡的苦!

  眉頭緊跟著揪起,她掃了眼柳兒手裡端著的茶杯,反問道:「妹妹以為呢?」

  「我說一切才剛剛開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伸手端過柳兒手裡的茶杯,嫵媚大眼直勾勾的注視著端木暄,阮寒兒並未給她敬茶,而是掀開茶蓋,將手臂高高抬起,而後迎面傾倒而下……

  「側妃娘娘!」

  一聲驚呼傳來,剛端新茶進廳的翠竹倒抽口氣,驚的手裡的茶壺茶碗掉在地上,哐當一聲摔得粉碎。

  手裡的茶杯落地,茶色的水漬順著潔白的衫裙蜿蜒在身,回眸冷冷的瞪了翠竹一眼,阮寒兒並未停下動作,只見她轉身面向柳兒,緊接著便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柳兒的手竟狠狠抽擊在她的左臉上。

  踉蹌一下,她借勢跌坐在端木暄身前,十分狼狽的伸手拽住端木暄的裙襟。

  再抬頭,她眸中精光閃閃,語氣卻柔弱而悽然:「姐姐……寒兒知錯了,再不敢纏著王爺,還望姐姐饒過寒兒……」

  阮寒兒做這一切時,端木暄一直在看著,此刻見她扯著自己裙襟唱的一齣戲,端木暄不禁糾眉而笑。

  抬起頭,向廳外望去,果然見赫連煦疾步而來。

  整杯茶自頭面傾倒而下,不僅花了阮寒兒精心描繪的妝容,亦將她身上衣襟浸染的一片濕濡。此刻,她狼狽不堪的跪坐在地,縴手用力扯著端木暄的裙襟,將楚楚可憐的姿態展露無遺!

  心底一嘆,抬起頭來,對上赫連煦陰鬱的瞳眸,端木暄剛要開口,卻被人搶了先。

  「王爺,您可算來了,你再來晚些我們主子她就……就……」

  適時轉身,噗通一聲跪落在地,柳兒雙眼泛紅,一邊指著『飽受羞辱』的阮寒兒,一邊嚶嚶的抽泣起來。

  見柳兒如此,端木暄心中微哂!

  這主僕二人一早就商量好了,這是要在赫連煦眼前演一出雙簧戲。

  身為側妃的阮寒兒給正妃敬茶,正妃恃寵而驕不僅掌摑於她,更是將茶水澆注其身,這還不算完,她還自持身份讓她離王爺遠一些。

  今日,她阮寒兒可是受足了委屈的,而她端木暄,簡直就是個惡毒的妒婦。

  按理說她們這齣戲演的絲絲入扣,若端木暄與赫連煦真的是夫妻關係,說不定真的能引起他們之間的誤會。但,她們做夢都想不到,她留宿聽風軒五日是戲,他和赫連煦的關係也是假!

  如此一來,她們主僕最後給她扣上妒婦的帽子就成了大大的敗筆。

  跨步進入廳內,快行至端木暄和阮寒兒近前,低眉掃過阮寒兒面頰上的殷紅掌印,赫連煦面色幽冷的剛想出聲質問,卻見阮寒兒抓住他的手,無比委屈的搖頭道:「王爺莫要動怒,今日之事是寒兒不對,憑地惹姐姐動氣。」

  猛地一皺眉,端木暄穩穩望進他的眸中,冷笑著說道:「王爺也聽到妹妹說的,此事是她不對,與我沒什麼干係。」

  聞她此言,阮寒兒呼吸一窒,不禁暗暗咬牙:「姐姐……」

  端木暄一連留宿聽風軒五夜早已觸及她的心理底線,早前在花園見到迎霜時,聽聞迎霜要去傳各房主子到陌雲軒敬茶,她便計上心頭。

  她先差人偷偷去稟報赫連煦就道她要過來與端木暄敬茶,卻怕她為難自己,想著讓他相陪,後又過來演了方才的那場戲,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端木暄的態度竟仍是如此強硬。

  雙瞳微縮,赫連煦看向阮寒兒問道:「你哪裡不對了?」

  「我……」

  咂了咂嘴,垂眸審視著自身狼狽的樣子,阮寒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眼中氤氳朦朧。

  「王爺容稟!」跪著行至三人身前,柳兒言辭鑿鑿的道:「主子過來本是要給王妃敬茶的,可王妃不但罵主子魅惑王爺,還……」

  赫連煦冷聲問道:「還怎樣?」

  「還在打了主子後把滾燙的茶水澆到主子臉上,說要毀了主子的這張臉!」

  「你顛倒黑白!」

  怒斥一聲,翠竹上前,跪在赫連煦面前義正言辭道:「王爺明鑑,茶是側妃娘娘自己倒在身上的。」

  側目,見阮寒兒輕捂臉頰,赫連煦挑眉看向翠竹:「你可是要告訴本王,側妃臉上的那一巴掌也是她自己打的?」阮寒兒臉上的紅印清晰可見,一看便知是他人為之。

  「當然不是!」

  赫連煦擺明了向著阮寒兒,這讓翠竹不禁暗惱,咬唇看著端木暄,她急的都快哭了。

  那一巴掌是柳兒打的。

  這是真相,可這個真相就算說出來,赫連煦也一定不會相信。

  柳兒是阮寒兒的隨身近侍,若按常理,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自己的主子下手,但方才打在阮寒兒臉上的那一巴掌,確確實實是她打的。

  回想方才柳兒手起聲落的乾脆利落,翠竹抬手指著柳兒道:「打側妃的是柳兒!」

  「呵——」

  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赫連煦冷笑出聲。

  見他如此,翠竹臉色黯然。

  他,真的不信!

  伸手輕輕扶了下翠竹的肩胛,端木暄冷冷的瞥了眼阮寒兒,「王爺覺得妹妹臉上的傷是暄兒打的麼?」一邊問著,她輕抬縴手,狀似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什麼。

  晃眼間,她的手上銀光閃爍。

  翠竹空口白言,他可以不信,但她的手上佩戴有一枚戒指,若阮寒兒真是她打的,留在她臉上的可就不只是個紅印子那麼簡單了。

  那枚戒指戒身較厚,若因力刮在臉上,少不了會出現一條血痕。

  「這裡喜歡打人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看清了端木暄手上的戒指,赫連煦滿不在乎的反問一句。

  把玩著指間戒指的手微頓,端木暄望進赫連煦冷漠淡泊的雙眸中,心下苦澀不已。

  她相信,今日對錯,赫連煦心裡跟明鏡兒似得。

  只是到最後,他在取捨之間,選擇相信一心陷害她的阮寒兒,而捨棄了被設計冤枉的她!

  誰讓人家是左相的千金呢?

  其實,一切的一切,自她知道阮寒兒的身份後,便早該猜到結果。

  他要想要皇位,左相定然是他極力要拉攏的對象,有這樣的大前提在,他又怎會錯待了左相的女兒?

  心中澀澀的感覺從苦到酸,由淡至濃,好似被人強行揉捏到一起,總是暈染不開又化不掉。

  嘴角微向下撇,卻又倔強的揚起,她轉過身去隨意說道:「那就算我打的好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聲音冷的提高,赫連煦黑瞳微眯,伸手緊握住端木暄的皓腕將她扯到身前。

  「王爺想讓我有什麼態度?打都打了,難道打出去的巴掌還能收回不成?」穩住身形,毫不示弱的反問一句,端木暄迎向赫連煦如鷹鷲一般的銳利眼神,繼而擺出一副妒婦嘴臉:「我就是看不慣她的狐媚樣子,就是嫌她整日纏著王爺,若她再敢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下回可就不是掌摑這麼簡單了。」

  他不是選擇相信阮寒兒麼?

  那她這會兒一點都不介意做個妒婦!

  「端木暄!」

  赫連煦怒吼,驚得邊上阮寒兒和柳兒等人渾身一顫!

  「比誰更大聲麼?」甩開他的大手,端木暄氣呼呼的回喊道:「我耳朵不背,不必王爺如此耗費氣力!」

  啪的一聲!

  端木暄話音剛落,赫連煦揚手甩了她一巴掌!

  聲音在這一刻嘎然而止!

  廳內眾人皆都驚愣在原地,一時間噤若寒蟬!

  他,打了她!

  「王爺……」

  輕掩口鼻,阮寒兒出聲打破沉寂。

  看著端木暄緊捂臉頰的樣子,緊緊握了下打她的那隻手,赫連煦心下滋味莫名,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是沉聲說道:「本王寵你是因心念太后,這才愛屋及烏,莫要以為因此本王就會一再縱容你在本王面前撒野!」

  臉上雖隔著人皮面具,卻是火辣辣的疼著,但端木暄最疼的並非臉上,而是心裡。

  她知赫連煦只是在演戲,卻終是難抑痛楚。

  怔怔的,仰望著赫連煦,她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淚光閃動。

  他可以容她打阮寒兒,也可以容她妒忌成性,卻不容她在他面前撒野!

  多好的理由!

  以此為由,隨著他的一巴掌,今日之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輕咬貝齒,端木暄靜窒半晌兒,終是冷冷一笑,捂著臉轉身沒入偏門。

  「王妃……」

  翠竹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任主僕二人離去,赫連煦將視線調轉到阮寒兒身上。

  毫無遺漏的,他將阮寒兒眸子閃過的勝利光芒看的一清二楚。

  眉頭微擰,他竟是微微一笑,伸手將阮寒兒撈入懷中。

  「王爺……髒……」

  嘴上雖是這麼說著,阮寒兒的整個身子卻如水蛇一般偎入赫連煦的懷中,臉上佯裝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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