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可是,我們不可能跑到他前面去,”哈勒夫回答說,“他已經太靠近村子。不過,過了魯美利亞,我們可以趕上他。”

  “如果有一座橋橫跨河流,我們可以趕上。可是如果過河用的是小船或汽輪,他就會領先。我得先走一步。”

  烈馬以飛快的速度像箭一樣向前射去。蘇耶夫還沒有看見我們,可是我發覺,他的馬受驚了。於是,他拿出鞭子打他的馬。他了解我,並且想趕到我的前頭。他雖然比我更接近那個村子,可是他的老馬卻無法與我的阿拉伯馬相比。我只聽見呼嘯的風聲,我的馬一下子就提速一倍。僅一分鐘,我就上了蘇耶夫騎過來的那條公路,到了他與魯美利亞之間。由於怕我,他不敢從我旁邊經過,繞道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我的左邊,瓦爾達爾河裡流淌著洶湧澎湃的黃色洪水。我在公路中央勒住馬,等待我的隨從。蘇耶夫也停住了腳步,甚至是落在我後面大約四百米處。

  “你的烈馬乾得好,本尼西!”哈勒夫跑過來的時候,笑了,“一匹馬跑得這麼快,應該說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幹麼?你想與那個人談話?”

  “如果不迫使我說的話,我不吭一聲。”

  “我們犯了一個大錯。”

  “什麼錯,哈勒夫?”

  “我們給蘇耶夫是笞刑,他至少可以騎馬。如果我們不打他的腳,而對準君王用來接觸寶座的那一個部位,他坐上去,既不能步行,也不能騎馬。”

  “用那種方法,我們什麼也贏不到,因為穆拉德會派別的信使。前進吧!”

  我們繼續前進。蘇耶夫慢慢地跟著我們,對我們這種播一槓子的做法肯定是氣憤的。

  魯美利亞似乎比古里勒大,從公路邊一直延伸到河邊。瓦爾達爾河呈現出一派危險的景象。巨浪越打越高。河水溢出了河岸,把周圍的草地和青草統統淹沒。河的對岸正在修築鐵路。我們看見一列鋪軌車慢慢開過來。許多工人用鋤頭和鐵杴幹活。鐵路路基附近是一長排木板棚,肯定是給工人們作臨時住所的。

  沒有橋,只有渡船。渡船是一個平底船,用繩索錨固在河岸上。擺渡船工用堅實的杆子撐著它前進。“怎麼回事?”我們在魯美利亞第一棟房子旁邊停下來的時候,哈勒夫問,“我們馬上過河?”

  “不。”我回答,“我們騎到旁邊去,看蘇耶夫怎麼辦。然後,我們跟著他。我們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哪兒。這個侏儒就會不情願地充當我們的嚮導。”

  “不,本尼西,他夠聰明的,會把我們引入歧途。”

  “我們不要受他欺騙。你必須想到,他的腳痛得非常厲害。他雖然騎在馬鞍上面,腳不必用力,但是騎馬會使他產生痛覺。他想儘快達到目的地。即使他打算把我們引入歧途,也不能引得太遠。好吧,我們到旁邊去!”

  我們離開了一小段路,蘇耶夫與我們有一段距離,這是他所希望的。這樣,他就可以從旁邊過去,去上渡船。這時,我們停下來,我的臉不看他,裝作對他並不注意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想像得到,我們是故意的。蘇耶夫的做法很獨特。他並不上渡船,他摧馬向前,又打回原路,同時仔細地看著對面的鐵路,似乎那邊的繁忙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這個告密者不想,”哈勒夫笑道,“他比我們乖巧。”

  “再看看。他裝作只看鐵路工人,可是我發覺,他經常往旁邊看,看旁邊那棟白粉牆的樓。那兒有一根杆子,插在門口,大概是用來拴馬的。也許那座建築物是一家客棧。他打算住進那家客棧。我們裝成要過河的樣子。”

  我們走向渡船。有一條小路,是用木板鋪成的,以便旅客不打濕腳能走過被淹沒的河岸。這條小路是為步行者鋪設的,所以我們在水中走了一段。水面貼到了馬的腹部。

  渡河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那艘舊平底船好像有一半已經腐朽,牽引這條船的纜繩值得懷疑。操作人員一個是老頭,三個是半成年孩子,對他們難以相信。何況,浪很高,水面上漂浮著從河岸上衝下來的各種各樣的物品。河水捲起一個個旋渦,一不留心,人就可能卷進去。長話短說,當我們走上渡船的時候,我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老船工坐在船邊抽菸,注意地看著我們,然後明確無誤地給他的三個夥計打手勢。我選好一個姿勢,使蘇耶夫一直在我眼睛的監視下。我們剛上船,他就回到岸上,騎著馬朝那所白色樓房飛奔,拴好馬,跌跌撞撞地、吃力地往門裡面沖。

  “哈勒夫和奧斯克快進去!你們一定要弄清楚,他在那兒幹什麼,說什麼。不要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兩人趕緊牽馬上岸,翻身上馬,徑直朝那所房子奔去,比蘇耶夫晚不到半分鐘進了客棧。

  現在,我轉身對著老頭:

  “四個騎馬人渡河共要付多少錢?”

  “二十皮阿斯特。”他一邊回答,一邊向我伸出右手。我給了他手上一鞭子,說:

  “我分文不給。”

  “那你就呆在這邊。”

  “不,你渡我過去。你要了五倍的價錢,必須受到懲罰。你把我們渡過去,到了那邊,每得一個皮阿斯特,腳跟就挨一鞭子。看看這張君主的委任狀吧!你會看到,我不是一個可以被人欺騙的人。”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