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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翎今日吃了定心丸,便也不留他:「那你便回宮歇息吧。」

  唐樾笑了起來:「皇姐糊塗了,我離開雍都許久,哪裡還有自己的宮。」

  唐翎想了想:「我叫宮人收拾出一間廂房給你。」

  「皇姐又忘了,整個熙淳宮中的宮人,都已經被我驅逐了。」

  是啊,唐樾先前說過,除了圍宮的將士,這宮中只有自己同他二人。

  唐翎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叫我親自給你收拾出一間廂房?」

  唐樾搖搖頭:「皇姐嬌生慣養,做不來這事情。」

  既然知道她做不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他這意思叫人摸不透,唐翎也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她正躊躇間,就聽得唐樾道:「睡在這裡不行嗎?」

  「你說什麼?」唐翎皺了皺眉頭。

  唐樾不知哪來的勇氣,並未退縮,反倒是又詳詳細細地說到:「這屋中便有一方臥榻,容我一夜安寢,不行麼?」

  唐翎道:「那是我的寢榻。」

  「皇姐這般小氣,先前還說要補償我,實則連一方床榻也不分我一半,」唐樾語氣似有憤憤:「若今日在這裡的是臨昭,若是臨昭要借皇姐臥榻一睡,皇姐只會慈愛守在他身旁,不會拒絕,就如同以往臨昭睡在皇姐院中一般。」

  唐翎一時沒跟上他的腦迴路:「又關臨昭什麼事?」

  唐樾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只是現如今,情況大有不同。皇姐早已不是臨昭的親姐,臨昭有梁迢護著疼著,皇姐便不要再摻和了。否則,我看他不順眼,便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說到最後,都有些發了狠。

  唐翎頭疼,截斷他的話:「一方臥榻而已,你要睡便睡是了。只是你洗得乾淨些,莫要弄髒我的床榻。」

  她語中分明是嫌棄,唐樾倒像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誇讚一般:「自然不會弄髒皇姐臥榻。」

  他喚將士燒了水,自己到旁邊房中沖了個乾淨,將一身殺氣沖個精光。再出來時,髮絲濕漉漉的,眼神也是濕漉漉的。

  出來的時候瞧見桌上擺了點吃的,唐翎安靜地擺著碟子,見他進來,說道:「我剛才要去御膳房那裡拿些吃的,你的人竟是不給我出去。我便只能使喚你的將士,叫他們拿些吃的過來。」

  唐樾走過去,夾了塊糕點放在口中:「我的人皇姐又不是用不得,需要用的時候,只管使喚便是。」

  唐翎看他吃著東西,等他吃完才開口:「你大概是沒弄清楚我的重點,阿樾,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你……不會是將我軟禁了吧?」

  唐樾放下筷子,面上掛了笑:「如今外頭不安全,皇姐孤身一人出去我不放心,等這幾天過了,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他起身,走到床榻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折騰了許久,皇姐不累嗎。這床榻很大,皇姐躺在裡頭,我在外頭。」

  唐翎也不忸怩,逕自躺在了裡頭,唐樾躺得規矩,離她有一段距離,倒也不讓她覺得有壓力。

  她迷迷糊糊間聽得唐樾突然出聲:「為何是熙淳宮,我在永州時聽得皇姐的消息,說是你自請搬入熙淳宮,為何是這裡?」

  唐翎雖然困意深,卻也不見得腦子不能轉。反倒愈是這樣的時候,她應激反應極快:「因為……你從小不是在這裡待過麼。」

  她說話間有濃重鼻音,聽起來是個昏昏欲睡的人,連這答案聽起來都是下意識說出的,沒有任何心機和欺瞞。

  她閉著眼睛,聽得唐樾在身側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又是安靜。

  唐翎隱約感覺這事情總不會這麼簡單,她強撐著睡意,腦中保持著清醒。過了許久許久,想來唐樾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她感到一隻手輕輕的碰了碰自己耳邊的頭髮,弄得她有些癢。

  隨後是唐樾輕柔的聲音,在夜裡很是清晰:「我就知你總是在意我,只是你自己心裡不知。」

  困意終於再也撐不住,唐翎只覺得自己在聽見這話之後便昏睡了過去,睡過去前的最後一秒鐘,心裡頭有兩個念頭划過:

  唐樾,是不是喜歡我?

  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一夜於她而言是平靜的,平靜的如同以往的日日夜夜一般,沒有什麼特別。可對於有的人而言,這一夜是翻天覆地的一夜,一夜過後,大雍便要易主了。

  閻渡川一早踏進熙淳宮的時候瞧見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士便覺得有些奇怪,幸而他一直是唐樾心腹,軍中無人敢攔他。因而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熙淳宮中。

  他問巡邏士兵道:「還昭王宿在哪裡?」

  士兵老老實實道:「還昭王昨夜一直在景陽公主房中並未出來。」

  閻渡川心中一頓,直衝著臥房而去,要推門時竟是有些不敢下手。只是敲了敲門:「王爺可在裡面?」

  門從裡頭被打開,唐樾衣服還未穿戴整齊,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同他道:「各處的人都收拾好了?」

  閻渡川道:「肯降得都軟禁了,殺了幾個硬骨頭殺雞儆猴。」

  閻渡川一邊說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朝著屋裡望過去,他這個視線只能看到床榻一角,可就是這一角讓他瞧見有一節白玉藕段般的臂膀露出來,惹人遐想。

  「殺了?哪些人?」

  「放心,」閻渡川道:「殺的幾個人都是同景陽沒什麼淵源,你不用擔心她怪你。景陽人呢?」他刻意問的自然,不叫唐樾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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