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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也被邀請到這樣一個沉悶的宴會上來了?”

  我微微一笑,遞給她一杯香檳。這個掌管了文學風尚的孤太后之

  所以認識我,只是因為一年前她曾去希望星參加了為期一周的藝術節,

  ①即復興之矢和復興之二。

  而當時我恰恰與一些環網聞名的大師級人物交好,譬如薩姆德·布列

  維三世,哈弗爾的米龍,還有李思梅·考伯。泰倫娜是一隻拒絕滅絕

  的恐龍——要不是厚重的粉底遮蓋,她的手腕、手掌和脖頸都會因重

  復多次的鮑爾森理療而大泛藍光,此外,她花費數十年的時間參與短

  程星際巡航躍遷,或是令人難以置信地去那些高檔得都少有人知道名

  字的礦泉療養地接受昂貴的冰凍沉眠;結果,泰倫娜·綠翼一翡堅韌

  不拔地將人類社會在手中牢牢抓了三個多世紀,還沒有任何要放手的

  意思。每次從長達二十年的沉眠中醒來,她的財富便已翻上一倍,傳

  奇指數也急速膨脹。

  “你依然還住在我去年遊歷過的那顆沉悶的小行星上麼?”她問。

  “那是希望星,”我開口道,心裡明白,她知道那顆無足輕重的星

  球上每一位重量級藝術家宅邸的確切位置。“不,從表面上看,可以說

  我目前已經移居到了鯨心。”

  綠翼一翡做了個鬼臉。我隱隱約約感覺到大約有八到十個旁觀者

  正專心地注視著我,心裡揣測著,這個進入她內層軌道的無禮年輕人

  究竟是何方神聖。“那對你來說真是太慘了,”泰倫娜說,“竟住在一

  顆滿是商販和政府官僚的星球上。我希望他們准許你早日解脫!”

  我舉起酒杯向她敬酒。“我也想問你,”我說,“你以前是不是馬

  丁.塞利納斯的編輯?”

  這位孤太后放下酒杯,向我瞪來冷冷的目光。一剎那間,我想像

  著如果梅伊娜·悅石和這個女人專注地進行意念對決,會是什麼情景;

  我打了個冷戰,等待著她的答案。“我親愛的孩子,”她說,“這過去

  的事,真是都老掉牙了。你這麼漂亮的年輕腦瓜怎麼會糾纏在這種陳

  腐的瑣事上呢?”

  “我對塞利納斯很感興趣,”我說,“對他的詩作感興趣。我只是

  很好奇,不知道你是否和他有聯繫。”

  “約瑟夫,約瑟夫,約瑟夫,”綠翼一翡女士咕囔道,“可憐的塞

  利納斯已經好幾十年杳無音訊了。唉,那個可憐蟲一定早已老邁不

  堪。”

  我沒有向泰倫娜指出,她擔任塞利納斯的編輯的時候,詩人可比

  她年輕得多。

  “真奇怪,你竟然會提起他,”她接著說,“我以前所在的公司,

  超線,最近放消息說,他們正在考慮出版馬丁的一部分作品。我不知

  道他們是否同他的居所聯繫過。”

  “他的《垂死的地球》系列書籍?”我問,想起了多年以前曾經頗

  為熱銷的思懷舊地的書卷。

  “不是,說也奇怪。我確信他們打算出版他的《詩篇》,”泰倫娜

  說。她笑了,從一個修長的烏木香菸盒裡抽出一支隱藏其中的印度大

  麻,一名扈從匆忙上前點燃了它。“真是個古怪的選擇,”她說,“竟

  是考慮到可憐的馬丁尚在人世之時,還沒有人讀過《詩篇》。唔,我

  總認為,沒有任何東西會對藝術家的職業生涯有幫助,除了他們微不

  足道的死亡和退隱。”她笑了——尖銳細微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金屬在

  磨銼岩石。圍在她身邊的人當中有一半都附和著笑起來。

  “你最好確認一下塞利納斯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說,“完整的

  《詩篇》讀起來會順暢得多。”

  泰倫娜·綠翼一翡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用餐的鈴響穿過曳

  動的樹葉傳了而來,斯賓塞·雷諾茲手臂一揮,向這位尊貴的夫人做

  了個紳士的舉動。人們開始攀爬那最後一截似乎通往星辰的樓梯,而

  我喝光了手中的酒,把空杯子留在欄杆上,快步上前,加入眾人的行

  列。

  我們坐定後不久,執行長和她的扈從便到場了,悅石作了番

  簡短講話,這也許是她今天的第二十次講話,還不包括她早上向議院

  和環網作的演說。今晚舉辦宴會的初衷是要認可為阿馬加斯特救濟金

  籌款作出的努力,但悅石的講話很快又轉移到了戰爭,以及積極高效

  地參戰的必要性,同時,環網各地的領袖要促進團結。

  她發言的時候,我的視線越過欄杆向外面的景色望去。檸檬色的

  天空已經溶解成了暗啞的藏紅花色,很快又褪人熱帶地區色彩鮮亮的

  黃昏,好似一塊厚重的藍色簾幕掛上了天空。神林有六顆小月亮,從

  這個海拔看去,有五顆都清晰可見。在我觀賞星星隱現的時候,有四

  顆正競相穿越天穹。空氣中富含氧氣,幾乎有些令人陶醉,並帶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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