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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術之類的嗎?」紫瑚冷冷一笑。「雕蟲小技!」

  「什麼?」

  「沒什麼。不過,夫君,」紫瑚突然抓住傅子嘉的手。「待會兒我走前面,記住,無論你看到什麼或聽到什麼,都不必緊張害怕,也毋需閃躲或攻擊,你只要緊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這怎麼行?即使明知道她比他行,但聽起來好象很危險的樣子,這種時候才應該是男人表現的時候吧?

  「不行,我……」

  可男性的抗議還沒說完,紫瑚就拖著他往裡闖了。然而,不超過十步遠,傅子嘉就倒抽一口冷氣,還險些失態地驚叫出來,這才明白紫瑚為什麼要他跟在後面了。

  之後,他謹記紫瑚之言,乖乖的貼在紫瑚的身後,極力忍住不出手攻擊那些平空出現的恐怖怪物,直到出了樹林,看到那棟土磚大宅,紫瑚拉著他閃身躲在一座水槽後,他才顫巍巍地吐出一口不曉得憋了多久的氣。

  「紫……紫瑚,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麼呀?」他餘悸猶存地問。

  紫瑚輕笑一聲,「沒有多少道行的巫術之類的。」她輕描淡寫地回答。

  「巫術之類的?」傅子嘉咽了一口唾沫,「沒有多少道行?」他喃喃道。「老天!那要是有點道行的,我不就活活被嚇死在裡面了?」

  「少沒出息了!」紫瑚冷哼。「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即使他的道行再高也一樣,他啃不了我的!」

  傅子嘉怪異地注視她半晌。

  「紫瑚,我在想,這趟如果你沒有跟來的話,我不但查不到任何消息,說不定連這條老命也會送給他們了呢!」

  紫瑚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而後突然說:「我們回去吧!」

  傅子嘉愕然。「回去?可是……」

  「李繼遷不在。」紫瑚不耐煩地說。

  「咦?不在?」傅子嘉更詫異了。「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的。」紫瑚指著自己的耳朵。「我聽到有個人在問族長什麼時候回來,另一個人回答說至少還要兩、三天吧!」

  傅子嘉驚訝地望住她,不敢相信她有那麼好的聽力,而紫瑚卻已經悄悄地半直起身準備離去了,可她先拔下一根頭髮往大宅那兒扔過去之後,才伸手拉住他的手又竄回柏林里去。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回復了「原來」的模樣出現在他們的氈帳外了。

  傅子嘉將雙臂枕在腦袋底下躺在糙地上,嘴裡咬著一根糙,不知道在想什麼;而紫瑚則坐在一旁抱著膝蓋看他,猜測他在想些什麼,同時似乎也在考慮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子嘉突然間:「你剛剛拔一根頭髮扔過去做什麼?」

  「這樣李繼遷回來時,我就會知道了。」紫瑚淡淡地道。

  傅子嘉轉眼盯住她片刻。

  「你會的不只是一點障眼的小法術吧?」

  紫瑚垂下眼。「如果我說是呢?」

  「是?」傅子嘉雙眉一揚。「很厲害?」

  紫瑚似乎有點緊張。「如果我還是說是呢?」

  傅子嘉皺眉。「你怎麼了?是就是嘛!幹嘛緊張兮兮的樣子?很厲害就很厲害啊!頂多是我覺得自己有點窩囊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我沒見過,但我也聽過這種事啊!」

  「可是……」紫瑚遲疑著。「男人懂法術不算什麼,若是女人的話……你不會覺得像我這樣很詭異嗎?或者……有點可怕?」

  「可怕?」傅子嘉嗤之以鼻。「少來,有什麼好可怕的?你……哦——我知道了,你認為我會覺得有法術的你很可怕,所以才一直不肯老實告訴我,對嗎?」

  「或許這樣你還不覺得怎麼樣,」紫瑚低聲道,「可若是再更深一層的話……」

  「就算再深十層又如何?」傅子嘉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我的膽子有多小?跟老鼠一樣嗎?告訴你,既然在經歷剛剛那種事時我都沒有叫出來,甚至尿褲子,那麼我就敢保證,絕對沒有什麼事可以嚇得了我,現在,就算你跟我說你和敏妹妹一樣是個鬼或其它什麼的也沒啥了不起啦!」

  紫瑚沉默半晌,而後雙眸逐漸發亮。「真的嗎?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都不會害怕,也不在意嗎?」

  「當然!」傅子嘉傲然道。

  「你確定?」

  「確定!」

  「很確定?」

  「很確定!」

  「非常確定?」

  「非常確定!」

  「非常非常確定?」

  傅子嘉不耐煩了。「喂!你很煩耶!這麼不相信我嗎?」

  紫瑚笑了,或許是時候告訴他了,她想。

  「好吧!如果你仍然不相信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

  正打算開口的紫瑚又縮了回去,好奇地想看看他還要拿出些什麼證明來獻寶。

  「……我族裡有個堂伯,他是個道長……」

  紫瑚的神情驟變。

  「……好象是正一派或全真派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種專門捉鬼除妖的門派。他呀!每次雲遊到我家來歇腳時,總會告訴我一些關於法術啦、捉妖啦、神咒什麼的……」

  紫瑚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甚至還表演過分身術給我看,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真的很有趣……」

  一點兒也不有趣!

  「……所以,我聽你說能和鬼魂溝通時,也就不覺得意外了,堂伯說過,有的人天生就具有那種能力;而就算你會法術也沒什麼,反正你再厲害也不會有我堂伯厲害吧?聽說他是在六歲的時候就被他的師父看中他的天分而被帶去修道,算起來整整有五十年以上了……」

  這下子該怎麼辦?隱瞞一輩子嗎?

  「……有一次我還問他!為什麼不幫朝廷做事?這樣就可以讓戰爭很快地結束了不是嗎……」

  可若是他堂伯又來的話……他的道行有高到可以察覺出她的底細嗎?

  「……可他說,真正修道的人不會去干涉那種世俗的事,而會去干涉的人,都是有不純潔私心的人,那種人的道行也不會高到哪裡去,因此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到目前為止,她是還沒有碰見過有那種道行的人,但若好死不死的偏偏給她撞上了呢?

  「……他還說修道之人以深探道德為要,以修養性天為務,磨練身心、悟徹宗門,不玩味法亂,不以利名掛意,不讓富貴留心……」

  感覺實在很不慡,這個人聽起來道行相當高的樣子!

  「……總而言之,他旨在於修道傳道,捉妖除魔是他的責任,所以不會用學來的法術作為其它方面的利用。」

  傅子嘉突然停了下來,繼而上下打量她片刻後,倏地坐了起來。

  「啊!對了,等我堂伯來時,你可以和他好好研究一下,也許還可以請他多教你兩手喔!老實說,他曾經表示要教我一吐防身的法術,可是……嘿嘿!」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種東西實在不適合我,我怎麼都學不來,既然你有天分的話,說不定可以學到更多喔!」

  哦!拜託,饒了她吧!要道長教她法術?

  不先來場大鬥法才怪呢!

  「不!」紫瑚終於開口了。「我不希望人家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所以,這件事最好只有你知道就好了,可以嗎?」

  「這樣啊……」傅子嘉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不對任何人提起就是了,這件事就你我知道,行了吧?」

  紫瑚微笑著頷首,心中卻無奈地暗嘆不已。

  她一直認為他應該可以像敏妹妹一樣自然地接受她,所以並不打算隱瞞他太久,然而,若是這種狀況的話,她最好還是三思……不!三十思而後行吧!

  狐狸是最狡猾的,沒有把握的事,它可不會隨便冒險去做!

  六月底,他們回到開封府後,傅子嘉讓紫瑚自行先回府,自己則直接進宮覲見皇上。

  宋宮城原是唐宣武節度使的治所,後梁時稱為建昌宮,後晉叫大寧宮,後周擴建修繕。宋太祖彷洛陽廣修宮室,皇居始略顯規模,但殿宇仍不算多,後宮的規制也不是很大。外朝北部的幾座宮室就是後宮了,稱為內廷,是帝後起居之處,後宮的正殿是福寧殿,也就是皇帝自己的私人地盤。

  此刻,在崇政殿裡,皇上批閱奏章辦公事所在,皇上放下硃砂筆,對跪拜在書案前的傅子嘉說:「回來啦?平身吧!」

  「謝皇上。」傅子嘉起身,規規矩矩地側身立於一旁。

  「說吧!結果如何?」

  「臣啟奏皇上,據臣調查所知,李繼遷並無意歸順朝廷。」

  「不出所料。」宋太宗沉聲問道:「他的目的何在?」

  「回皇上,李繼遷正在攻打回鵠部落以擴大疆域,他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遭受到腹背受敵的情況,所以便假意求和混淆朝廷視聽,一旦攻下回鵠邊境的那些部落後,他還是會轉回頭來與朝廷為敵。」

  宋太宗皺眉不語。

  看皇帝的反應似乎不太好,傅子嘉只好再繼續提議道:「臣啟皇上,若是能趁此機會發兵前去征討,必能一舉擊潰李繼遷的。」

  「我明白,但是……」宋太宗輕嘆。「你該知道,川蜀之亂尚未平定,遼兵依然不時在邊境上挑釁,幾乎所有的大臣們都反對再戰。原本我是擔心李繼遷打算表面上求和,再趁我朝鬆懈對他的戒心時暗中出兵,但現在既然不是這樣的話,我想,至少要等到內亂平定之後,才能再考慮如何處理他。」

  傅子嘉看得出來宋太宗本身亦無意出兵,其它的都只是藉口,如此一來,他講再多也是無用的,所以,他便懶得再多費唇舌。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准你免朝三天,明白我的意思吧?」

  當然明白,就是叫他好好在家蒙頭睡大覺、少多話,不要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徒增其它大臣的不安。

  唉!皇帝的薪水可真是不好領哪!

  半個時辰後,他很沒勁兒的回到府里,卻沒想到一個令人頗意外的人正在前廳等著他,讓他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至最高點。

  「井翔?」傅子嘉又驚又喜地大步衝過去就是一拳。「好小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方便去找你,怎麼你也不來找我了?每次下了朝後,你就匆匆忙忙的溜了,好象有誰會吃了你似的,幹嘛?哪位大人在向你追債嗎?」

  「去!就是怕你這樣啊!」清俊斯文的井翔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老兄哪!知道你的手勁大,別這樣就捶下來了嘛!至少得先警告一聲,讓我有機會先跑兩步才公平呀!」

  「被我盯上了還想跑?」傅子嘉大笑道,同時抓住井翔就往他所住的南院而去。「少裝了,我這一拳要是揍得痛你,你這會兒就不會是副都使啦!」

  井翔無奈搖頭。「每次都是這樣,不是手來,就是腳踢,還拚命說我不能痛,真是輸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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