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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堵胤錫同何騰蛟、瞿式耜等大臣的齟齬不和,而且諸書作者的階級偏見常導

  致讚揚何、瞿,貶低堵胤錫,這是很不公正的。如果我們能夠較為客觀地考

  察整個南明史,那就不難看出弘光一朝地域遼闊,物產豐盈,兵員及後備力

  量最大,結果卻為“聯虜平寇”方針所葬送,數十萬官軍叛降清朝,反過來

  為滿洲貴族征服江南各地效犬馬之勞。隆武以後,朝廷改變方針,由“聯虜

  平寇”轉為聯合農民軍共同抗清,但在南明隆武至永曆朝廷中的官紳大多數

  是把聯合農民軍作為權宜之計,內心裡往往對農民軍深懷敵意,私下甚至在

  某些公開場合仍斥之為“賊”。每當形勢危急之時,他們把農民軍推到第一

  線,喘息方定就以種種藉口支開農民軍。有限的財力都用於培植雜牌“官軍”

  和召募“親兵”。堵胤錫著眼於民族大義,始終不渝地奉行聯絡農民軍共同

  抗清的政策。1645 年秋,他赴松滋草坪同李錦、高一功等談判,能夠以明朝

  巡撫之尊拜見李自成的妻子高氏,這種誠意表現了他的高瞻遠矚。堵胤錫在

  前期同何騰蛟的矛盾,後期同瞿式耜等人的隔膜,主要根源都在這裡。

  ② 《思文大紀》卷五。

  ① 《烈皇小識》卷八附此疏。

  第三節 忠貞營圍攻荊州之役

  堵胤錫同李錦等大順軍將領達成聯合抗清的協議以後,決定不失時機地

  發動恢復湖北的戰役。他建議何騰蛟、章曠統兵由岳州北上,自己同忠貞營

  一道先攻下荊州,然後引兵東下同何、章部明軍會師武昌。當時,湖北清軍

  力量相當薄弱,招撫原大順軍和馬進忠的如意算盤已全部落空,形勢驟然緊

  張。這年十二月清湖南巡按宋一真報告說:“武昌之南即為岳州,一向為馬

  進忠、王允成分鎮負固,不遵剃髮,咫尺判為二民,彼此不敢往來,始猶鼠

  首,今且鴟張。馬則受餉納官,王竟率部南去矣。招撫部臣江禹緒開誠布公,

  靡不周至,不惟負隅不服,且遽朴殺去使,徒煩文告,終成畫餅。闖孽一隻

  虎衝突荊、襄、辰、常之間,兵力甚盛。”①忠貞營原駐於荊州地區,這時集

  中力量攻城,鄭四維竭力防守,已有不支之勢,一再向湖廣總督佟養和緊急

  呼救。佟養和既無兵可派,又耽心何騰蛟部由岳州北攻武昌,於是同湖南巡

  撫何鳴鑾聯名向清廷派駐南京的平南大將軍貝勒勒克德渾請援。

  勒克德渾接到湖廣求救文書後,於1645 年十二月十八日率領兵馬乘船西

  上,次年正月初十日到達武昌②。在聽取了地方文武官員說明湖南、湖北的明

  軍動向以後,決定派遣護軍統領博爾惠領兵一支南下岳州迎擊以馬進忠、王

  允成為前鋒的何騰蛟、章曠部;自己統率主力直趨荊州同忠貞營決戰。

  在這場對湖廣局勢有關鍵意義的戰役中,何騰蛟與監軍道章曠的昏庸無

  能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們在長沙誓師後,兵將“蔽江而下”。正月初二日,

  何騰蛟、章曠到達湘陰,“期大會於岳州”。張先璧藉口購買的馬匹未到,

  逗留不進,“諸鎮亦復觀望”③。幾天以後,駐守岳州的馬進忠、王允才、盧

  鼎、王進才四鎮聽說清滿洲八旗兵來襲岳州,竟然不顧汛地,乘船南逃。岳

  州副將馬蛟麟則向清軍投降①。何騰蛟、章曠在途中忽然遇著南竄的四鎮兵,

  詢問原因才知道是勒克德渾大軍迫境。其實,博爾惠帶領的只是由南京來援

  的一小部分滿軍,馬進忠等人誤認是清朝貝勒大軍將到,拔營就跑;何、章

  面見四將後,不僅沒有查明清方兵力和作戰意圖,鼓勵將士繼續北進,同樣

  也被滿洲兵威的虛聲所嚇倒,倉惶退回長沙。蒙正發記,何、章領軍“至湖

  口,見王、馬諸鎮舳艫南潰,何、章二公相顧詫愕,不知所出。四鎮到,面

  訊之,始知為貝勒渡湖故也。其實,貝勒是往西湖襲撲一隻虎,非來星沙者

  也。太僕(監軍道章曠加銜太僕寺卿)向督師(指何騰蛟)泣曰:本擬長驅

  直搗,孝陵(指南京)在望,今未出內地,撓沮若此,將何面目還星沙,某

  誓死不歸也。督師欷歔解慰,邀太僕且還,再圖後舉”②。何騰蛟志大才疏,

  心胸狹窄,經常謊報軍情,爭奪頭功。在堵胤錫督領忠貞營猛攻荊州之時,

  他就向隆武朝廷上疏報稱已經“恢復”荊州③;然而他親自節制的明軍不戰自

  ① 見《清代農民戰爭史資料選編》第一冊(上),第五十三頁。

  ② 《清世祖實錄》卷二十五。順治三年正月招撫湖廣兵部右侍郎江禹緒揭帖云:“今平南大將軍貝勒統率

  大兵已於正月初十日抵武昌矣。”見《明清史料》甲編,第二本,第一四四頁。

  ③ 吳晉錫《半生自紀》卷下。

  ① 康熙二十四年《岳州府志》卷十一《戰守》記:“三年丙戌,貝勒至岳,殺散諸賊,援荊州,敗賊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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