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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她只顧悲傷,還未細想。

  秋池聽說柳心悅到停屍房守靈,心中憂心不已,他將銀鐲和銀鎖都放在了棺中,此時就怕柳心悅見到。

  他匆匆來到停屍房,見柳心悅呆愣愣地握著銀鐲,心一驚,腿登時軟了。

  他扶著門框,顫悠悠叫道:「心悅……你……這並非你二人的錯……我一直在想,當年,若我親手將花送與你,結緣的若是你我,可能如今,就是雙喜臨門……我得了你,你們兄妹二人也能團聚……若是這樣多好,若是這樣……就好了。」

  柳心悅慢慢轉過頭,驚駭的睜大了眼。

  「你……說什麼?」

  秋池在她的迷茫和後知後覺的驚懼中,猛然想起,柳心悅根本沒有見過這枚銀鐲,她根本還沒見過!

  「心悅……心悅不要再想了!」

  秋池爬過去,捂住她的耳朵:「不……不要想,你不要想……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會讓你忘掉,是我的錯。」

  柳心悅還在愣神中,她眼神空洞,幽幽問道:「你說什麼?」

  淚濕香腮,柳心悅站起來,推開秋池,看向棺木中的安銘。

  她愣了好久,用崖州話,慢慢道:「……安……安馨,安銘……」

  崖州話安銘兩個字的發音與恩民相似。

  這一聲熟悉的呼喚,也喚回了她幾乎已經被時光磨去吹散的記憶。

  「……哥?」

  她晃了一下,坐倒在地。

  「哥……」柳心悅失了魂。

  哥哥?

  她忽然明白了,為何秋池百般隱瞞,為何安銘忽然離家……

  柳心悅慘笑一聲,昏了過去。

  秋池抱住她,狠狠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痛哭失聲。

  傅瑤聽說死者是京兆尹秋利的養子,要來悼念,她與沈情走到停屍房門口,恰見此幕,停了下來,又默默轉身離開。

  沈情站在院中,忽覺眼前的所有,都失了顏色。

  她有姐姐,也有哥哥,崖州當年失散兄弟姐妹,家人親族的,又何止眼前的這對兒不幸之人。

  秋池安頓好柳心悅,來給沈情告別。

  沈情皺著眉,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沈大人……知道莫忘草嗎?」秋池說道,「黑市上販賣的藥草,長期服用,會讓……會讓她忘記,回京之後,我會請大夫給她診斷,腹中孩子和那些往事……我都會讓它們遠離她,此生此世,我會照顧她,絕不會讓她再受天所害。」

  「莫忘草……」沈情想起小喬,心中一痛。

  她失神片刻,又道:「秋大人早些回去吧,柳夫……心悅姑娘這幾日應會心神不穩,身邊別離了人。」

  「多謝沈大人。」

  秋池神色恍惚地回到柳心悅的房間,推開門,卻見她懸在床前樑上,低垂著頭,猶如天鵝垂死,白皙的頸子彎出哀婉的弧線,臉上還掛著一行清淚。

  她一句話沒留,就這樣自絕了。

  秋池愣在門口,好久之後,發出一聲悲鳴。

  沈情去時,柳心悅已經咽了氣。

  她軟綿綿躺在秋池懷中,秋池伏在她身上,悲痛欲絕。

  「你與大哥……何錯之有……」他哭道,「我恨這天……我恨這老天,是它……只給了你們絕路!」

  秋池的慟哭驚動了暫留臨昭的傅瑤,她看了,低聲說道:「秋池,那節日就要到了,又是她生辰,喪事最好別進京,別驚動了他們,暫且委屈你了。」

  秋池雙眼含淚,抬起頭,冷笑一聲:「朔陽侯,好能忍啊。」

  傅瑤道:「秋大人,蒼天無情,報應無偏,今時今日,且忍忍吧。」

  秋池在臨昭給安銘和柳心悅辦了喪事。

  簡單潦草,一把紙錢一撒,將他二人合葬了,不立碑,不刻名。

  沈情寫了四個字,向天討債,燒了它,揚了灰。

  秋池和傅瑤離開臨昭時,是聖娘娘節的前一天。

  夜晚,沈情守在小喬床邊,坐在燈下寫信。

  「爹娘,孩兒安好。」

  「可孩兒雖安好,此時,卻如暗夜行舟,失了方向,陷入迷惘。」

  「程少卿曾問孩兒,斷案是為了什麼,彼時孩兒答,是為了尋求真相……可如今,孩兒卻因真相,夜不能寐,悲傷不已。」

  「爹娘,蒼生何辜,要受如此折磨……」

  「孩兒……還找到了恩人,他一直都在,歡喜之餘,卻心痛不已,無能為力。我該如何是好?我該做什麼?孩兒無能,什麼都辦不到。」

  沈情寫完,放在燭火下,燒了。

  「爹娘。」她輕聲道,「請保佑孩兒。」

  無論前路有多艱險,她既已踏上這條路,就決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被牙疼折磨的我……

  智齒……

  萬一……是橫著長的那種……

  拔牙很疼的……

  害怕。

  嚶嚶嚶【發出令人不適的賣慘聲】

  第三案 火神怒

  第35章 聖娘娘節

  小喬早上才徹底醒過來, 也沒驚訝沈情為何守在他床邊,徑直去後廚要了碗清湯麵填飽了肚子, 才回來問沈情, 他昏了幾日。

  沈情道:「也不是昏……你中間起來過好幾次, 可說不清話記不起人, 自己又回去睡了。看樣子, 今天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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